第五百七十八章 只是弃子，换血之法

    “换言之，你如今已经是一个弃子。”沈长澜冷冷勾了勾唇说。
    南疆不要他，而他对于沈长澜最大的价值就是用来指证宁淮所做过的脏事，现如今宁淮也已经死了，苗天华便彻底失去了他的利用价值。
    “你骗我。”苗天华沙哑着声音，恶狠狠地盯着沈长澜。
    沈长澜轻哼一声：“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吗？又或者说，你对南疆的信心便真有这么大？”
    这一番话让苗天华陷入了沉默。
    他哪里能不知道南疆那一群人的心。
    那是最冷漠无情的一群人，在他们的眼里，只有南疆子民，若是因为他而导致大齐对南疆出兵，害得南疆族长苦心经营努力稳定了这么多年南疆的安定被破坏，南疆族长一定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至于他爹……
    那便更无情了。
    在大祭司的心里，只有南疆子民与墨长安。
    他这个儿子又算得了什么？
    若不是如此，他也不用冒险寻求与南疆之外的人合作。
    刚刚沈长澜说出这话时，他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惊讶，只有意料之中的失望。
    “我可以把解毒的办法告诉你，但是，作为交换的条件，你得给我配备同样的条件让我解毒。”沉默良久，苗天华才缓声向沈长澜提出自己的要求。
    “你在向我提条件？”沈长澜冷声问道。
    苗天华一副破罐子破摔地说：“如你所说，我已经是一颗弃子，若是我余生都只能呆在这里，若是不能解毒，那我为什么还要留着这一条性命，为什么还要忍受这些痛苦？还不如一死了之。”
    苗天华这一番话里的认真，沈长澜听出来了。
    若是他不满足苗天华的条件，他兴许倒真会选择一死了之结束这痛苦。
    “你说。”沈长澜没有太多犹豫。
    “给我准备几个能与我的血尽可能相融之人。”苗天华提出自己的要求。
    沈长澜一听这话就反应了过来：“你要与人换血？”
    苗天华怔了怔，没想到沈长澜竟然能够这么快就反应过来。
    “我可什么都没说。”苗天华怕沈长澜识破了他的解毒之法就不给他送人来，立马否认道。
    而苗天华的这一番神情变化，更让沈长澜确认了苗天华所说的办法就是换血。
    也对，蛊毒渗透到每一处，血里都含着毒，惟有换血，才能够彻底治愈。
    这一个办法，当初墨长安也和沈长澜提过，但是墨长安却并没有采用。
    换血的办法，说穿了就是以命换命，若是换血过程失败，那么恐怕就得是几命换一命，而且，换血之人也并不是随意抓一个人就可以换。
    这是算是一个通用的办法，却也是一个走投无路不得不用的办法。
    沈长澜深深看了苗天华一眼，不再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关押之处。
    回到宫里的第一时间，沈长澜便将从南疆带来的所有药都拿了出来，以及拿出了这一段日子对苗天华的病况的一些研究。
    当初得知苗天华中的蛊毒和老祭司的不一样时，即便西南几城的百姓中的还是老祭司的蛊毒，可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这段时间也没放弃过研制解毒之法。
    只是，苗天华自己捣鼓出来的蛊毒看着和老祭司的相似，可是在解药的研制上的难度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他试过多次将原来的解药进行改良，又或是将当初的解药研制思路全部推翻重新想，可是都没有用，甚至一不小心还会加速了蛊毒蔓延的速度。
    “如何？”宁可走到沈长澜的身旁，向他问道，“可有闻出来什么办法吗？”
    “算是有一个。”沈长澜回了一句，目光却还是放在桌面上的笔记和草药上。
    “那个办法没有用？”宁可见沈长澜这样子，问。
    沈长澜紧紧抿着唇，没有回答宁可的话。
    “可是换血？”宁可看了沈长澜好一会儿，忽然问道。
    沈长澜猛的抬头看向宁可，正想问宁可怎么能猜得出来，但随即又想到，当初墨长安说换血这个方法的时候，宁可也在场，并且对这个办法表示了非常的不认同。
    瞧着沈长澜那准备否认的模样，宁可率先说道：“看来我说对了，就是要以命换命。”
    “我会找到办法的，信我。”沈长澜看着宁可，认真对她说。
    “如果万一真的找不到办法呢？”宁可向沈长澜问。
    沈长澜陷入了沉思，最后对宁可说：“没有这个万一，一定能找到办法的，相信我。”
    “好。”宁可点头应下。
    “这个事情不能告诉爹娘，一定不能让他们知道。”宁可认真对沈长澜说。
    若是叫他们两个知晓了要救小宁可的唯一办法便是以命换命，以他们两个的性子，他们倒还真的做得出来这样的事情。
    只是，她不可能让他们以命换命。
    “我不会告诉他们。”沈长澜郑重说。
    事实上，他原本连宁可也没打算告诉她，宁辞和陆卿凝有可能做得出来以命换命的事情，宁可同样做得出来。
    在没有彻底将解药研制出来之前，沈长澜只能先用药勉强让小宁可的病情不恶化得那么快。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沈长澜和整个太医院都在使命寻找解毒的办法。
    可小宁可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却是没能找到适用于小宁可的办法。
    沈长澜几乎没日没夜的待在太医院研制解毒的办法。
    宁可几乎待在陆卿凝的宫里，陪着陆卿凝，尽可能让她的心情可以稍稍放松一些，只是看着小宁可的情况不管怎么用药，也还是一天天的恶化，心情实在也都好不起来。
    宁可明面上尽可能保持轻松的神情，可是她的心情却是一点也比不得陆卿凝好受，甚至，情况可能要比陆卿凝更难受。
    陆卿凝累得实在撑不住睡下以后，宁可走到小宁可的身旁，看着脸颊都已经瘦得凹下去的脸颊，宁可的一颗心就有说不出来的痛，她仿佛能够感受到来自小宁可的痛楚和绝望，当小宁可忽然睁眼与她对视时，她甚至觉得自己一下子便与小宁可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