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不可能

    纷纷扬扬的大雪，将函谷关边上的这座简陋的集市，笼罩在一片素白之中。
    由于宋集和都已的当街斗殴，让原本应该在大雪天中变得沉寂的集市忽然热闹起来。
    和赵梦舒刚出来的时候比，现在关城客栈门口，已经里三圈外三圈的堵满了人头。
    自从秦国历经商鞅变法，禁止私斗之后，当街斗殴的事情，已经变得极为少见。哪怕是这个简陋的小集市，大家也摄于秦法的威严，不敢丝毫违抗。
    要换成天气好的时候，小集市每隔一个时辰就会有函谷关派出来的秦军士兵进行巡逻，维持小集市的治安。
    但像这种恶劣的天气，来往小集市与函谷关之间会变得困难，巡逻会被暂时取消，直到天气放晴才会恢复。
    所以宋集和都已两人在这里打了那么久，才会没有人出来阻止。
    至于集市里的人，他们大多来自五湖四海的商人以及商队的护卫，要么就是本地的一些商户，他们凑热闹还来不及，哪里又会主动劝架。
    之前两人之间的斗殴，宋集一直都是简单的躲闪避让，没有让大家看过瘾。
    现在看到都已再次挑衅，宋集也主动放下背上的柴火，准备动真格的，这让周围围观的人又是一阵雀跃欢呼。
    “叔叔，我们帮帮他吧？”
    站在一旁观看的赵梦舒，向阿支那也求援。
    从刚刚地惊吓中回过神，赵梦舒也知道自己的单纯，为樵夫惹来了多大的麻烦。
    现在看着樵夫宋集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赵梦舒忍不住为他担忧起来。
    “帮樵夫？”阿支那也看着一脸忧虑之色的赵梦舒，忍不住笑着反问。
    赵梦舒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气鼓鼓的反问，道：“当然，难不成还帮那个坏人吗？”
    阿支那也摇了摇头，“跟咱们一起出来的那个侍从首领冯涯你知道吧？”
    赵梦舒略微沉吟了下，有些不太肯定的说道：“就是那个上次打跑几个贼人的大胡子？”
    “这个樵夫不比冯涯弱。”
    阿支那也笑着说道，“你刚刚没看出来吗？他一手提着柴火，还能那么轻巧的躲了人家二十多次进攻。”
    赵梦舒这才点点头，长出一口气道：“那就好，这人原来会功夫呀。”
    赵梦舒话刚说完，就看见身穿兽皮衣的都已突然两腿发力，像一头发怒的公牛一般，整个人向着樵夫宋集射了过去。
    而樵夫宋集，却是一个侧身闪躲，就躲开了都已的冲击。
    都已还没反应过来，宋集就已经两手抓住脏兮兮的兽皮衣，一个顺势抛手，都已竟然整个人如同货物一般，被抛飞出去。
    众人连忙一阵闪躲，才好彩没被都已砸中。
    赵梦舒激动地小脸通红，跟着围观的众人一阵叫好。
    只是那都已摔倒在地后，却是马上又重新爬了起来，一声愤怒地吼叫声，再次朝着樵夫宋集欺身而上。
    就在众人以为都已还要用刚刚的方法去撞击宋集的时候，有眼尖的人却突然出声高喊道：“那人手里有利刃。”
    可惜这声提醒来得太慢，都已已经靠近宋集身边。
    宋集好歹对都已保持了警惕，险之又险的避过了都已的刺杀。
    只是肋间的衣服，却被都已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卑鄙。”赵梦舒气得直跳脚。
    阿支那也也摇头道：“这个人已经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下了狠心要这樵夫的命。”
    赵梦舒一听，立刻紧张道：“那我们要不要赶紧帮忙？”
    客栈门口的斗殴已经引来了集市上许多人过来围观，客栈中的使团侍从看到阿支那也和赵梦舒的身影，已经有几人挨着众人的怒骂，挤到了阿支那也与赵梦舒的身后，将他们两人保护起来。
    “不用。”阿支那也身边一个长着络腮胡子，身形健硕，孔武有力的汉子，粗着嗓子回答了赵梦舒的问题。
    这人就是刚刚阿支那也向赵梦舒提起的，使团中武艺最好的侍从，冯涯。
    看到赵梦舒把目光投向他，眼中带着询问的意味，冯涯恭敬地解释道：“那个樵夫很显然不想惹事，所以一直都是没有放开手脚打。”
    “现在那个兽皮衣的汉子暗中动了利刃，明显想杀死那个樵夫。”
    “我在樵夫身上感觉到了杀气，樵夫已经是动了真怒了。”
    说着，冯涯还对着身边的阿支那也补充了一句，“这个樵夫不简单。”
    阿支那也点点头，肯定的说道：“这秦国禁止私斗多年，可民间依旧有如此厉害的人物，真不简单。”
    赵梦舒只关心樵夫宋集是否会有危险，在听到冯涯解释后，也就放心下来，继续把注意力放到宋集和都已两人的对决上去。
    就在众人以为，有了利刃的都已，会有继续和樵夫宋集对抗下去的能力时，宋集却是突然一改之前处处被动的对打方式，开始主动进攻。
    没有花里胡哨的拳法脚法，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
    只见宋集在路过柴火堆的时候，一个轻巧的矮身，随手就从柴火堆中捡起一根树枝，然后整个人就在漫天雪花中轻盈的飘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