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谎言

    盛大的秦军凯旋仪式，在萧任的主持下完美收官。
    除了驻守王宫附近的御林军直接往咸阳军营里去，虎贲军和狼牙军都各自返回自己的军营，朝廷在大军返回的前一天就已经为大军返回准备了充足的物资，在大军回营后，还会有咸阳附近的养殖场，会向两个军营送去大肥猪作为犒赏。
    至于这次南征的奖赏，也已经由各部军司马将记录好的功劳簿上呈给太尉衙门，由衙门中的吏员核定功劳赏赐，最终呈递给王翦签字，再上呈给秦阳御览盖章。
    这样的流程大致需要花上几日功夫，朝廷才会派出上卿带着秦王盖玺的旨意和治粟内史衙门拨付的奖赏前往军营，将朝廷的封赏颁发下去。
    将士们为自己即将得到的奖赏高兴，秦阳却是对自己眼前的两个小家伙感到高兴。
    经过一番洗漱，换上干净的衣裳。秦阳这才在凤栖殿见到了自己的儿子和女儿。
    还不满岁的小小人儿，被他们的母亲抱在怀中，睁着乌溜溜地大眼睛，满脸好奇地打量着一旁冲他们傻笑的秦阳。
    他很紧张的搓了搓手，想从赵楚楚怀中接过他两世为人拥有的第一个孩子。
    但几次手刚伸出来，却又紧张地收回去，惹得赵楚楚和双胞胎姐妹一阵轻笑。
    直到在王座上落座，感觉牢靠了些，秦阳这才再次伸出手让红霞将赵楚楚和青霜手上的孩子分别抱到他的怀里。
    “孤王的儿子和闺女长得就是好看，像你们母亲。”
    看到秦阳这么疼爱两个小生命，赵楚楚和青霜也是由衷的高兴。
    只是看到秦阳竟然要去亲吻臂弯里的小娃娃，两位母亲不约而同地出声阻止道：“大王，孩子还小，您的胡子……”
    秦阳一怔，这才记起自己已经将近一年没有刮过胡子。
    他一脸可惜地看了下怀中的儿子和女儿，咬了下牙，一脸坚毅地对赵楚楚吩咐道：“楚楚，让人把水和踢到准备好，你来帮我把胡子给刮了。”
    这下轮到凤栖殿内的赵楚楚和双胞胎姐妹感到诧异了。
    秦阳蓄胡可不是今年出征的事情了。早在前两年，秦阳为了看起来有威仪一些，就已经开始在下颌蓄起短须。
    现在竟然想为了两个孩子剃掉辛苦蓄起来的胡子？
    红霞有些吃味道：“人家当初觉得你胡子扎人，叫你剃掉，你都不乐意。”
    赵楚楚和青霜听了也是一笑，红霞算是说出了她们的心声。
    秦阳爽朗一笑。
    “现在就刮，今晚就不扎人了。”
    红霞脸颊一红，灵动地大眼半羞半嗔的瞪了秦阳一眼，“今晚我要和姐姐睡。”
    秦阳浓眉一动，笑着打趣道：“真的，那刚刚谁说自己也要有个宝宝来着？”
    “你……”红霞大羞，扭头跑掉了。
    秦阳三人一阵大笑。
    青霜上手将两个小孩一一抱过去放在床上，赵楚楚这才吩咐女婢拿来工具，小心翼翼地为秦阳刮起胡子。
    只是当胡子刮掉之后，她却发现，秦阳真的在偷偷改变着面容，让秦王的面容渐渐向着秦阳的真实面容转变。
    至少在这次刮去满脸胡茬之后，秦阳的面容已经大致变化了四分之一。
    只是这种变化是经过长时间的缓慢调整，并不会让大家感到突兀。
    就连已经为秦阳生了一个女儿的青霜，在看到秦阳刮干净胡子之后，也只是夸了一句变年轻了。
    也只有熟悉秦阳的赵楚楚，才分辨出秦阳的眉眼越来越像他自己的本来样子。
    “秦哥……”
    看着青霜去逗弄两个孩子，赵楚楚摸着秦阳刚刚刮过胡子的脸庞，轻轻地呼唤了一句。
    秦阳微微抬头，抓住赵楚楚轻抚他脸庞的手，两人相视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函谷关外，鹅毛大雪将整座山脉裹上一层厚厚的积雪。
    一队远道而来的车队，在风雪中，艰难地向函谷关靠近。
    “叔叔，咱们还要走多久？”车队中间，一辆精致地马车内一个身穿雪白绒衣，容颜俏丽的少女从马车中探出头来，看着马车旁边骑马的中年男子。
    被马车上的少女称呼为叔叔的中年男子眯着眼，大致看了一下不远处的函谷关，在风雪中扯着嗓子回答道：“前面就是函谷关了，如果还是这样的风雪，二十天内能到就算不错了。”
    闻言，马车上的少女顿时睁大了面孔，惊奇地说道：“还有走这么久啊？秦国未免也太大了吧。”
    中年大叔笑着点点头，张嘴正要说话，却是被大风灌了满嘴雪花。
    “呸，呸……”
    吐了几口带着雪花的口水，中年大叔一个利落地翻身，从马上下来，将坐骑交给马车后面的侍从，自己几步快跑，一个轻跳。
    精致地马车只是稍微停顿下沉了一下，在车夫熟练地驾驭下，又在雪中缓慢前行。
    看到中年大叔跳上马车，少女在车厢中移动了一下，将马车上的布帘掀起了一角。
    中年大叔感觉到少女在看着他的后背，于是笑着说道：“怎么，这一路下来，在马车里闷坏了？”
    虽然中年人不曾回头，但少女还是冲着他的背影甜甜的笑道：“还是叔叔了解我。”
    “自从被姨娘软禁过之后，我就很讨厌这种困在一个小地方的感觉。”
    中年大叔爽朗大笑，大胡子上的雪花瞬间就被笑声震落，露出亮丽的金黄色。
    如果秦阳或者杜钰在这里，就能立刻认出，这个头上缠着头巾，身上披着黑色大披风，眼睛呈淡蓝色，鼻梁高挺的中年大叔，就是几次出使秦国的代国使臣阿支那也。
    而在他身后马车里的，就是随他一起出使秦国的赵梦舒。
    “一会儿到了函谷关，你就可以出来走走了。”
    “说起来，只有函谷关以西的地界，才能见识到真正的秦国人。”
    “今后若是天气好的话，你不妨出来骑马，沿途看看老秦国的风景。”
    “可，可是……”
    可是到了秦国，叔叔您的话就要被拆穿了呀……赵梦舒看了一眼阿支那也身边的马车夫，没有把心里的担忧宣之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