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长公子和重要的事情

    对于秦阳想要单独留下扶苏，众臣心里有些担心，毕竟在他们印象中，秦王向来不怎么喜欢他们心中贤明的秦国最佳继承人——长公子扶苏。
    对于朝臣的忧虑，秦阳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已经不是那个原来的秦王，对于公子扶苏，倒也没有太多的感觉。
    今天留下扶苏，只不过秦阳有些事情，必须要跟扶苏私下里聊聊。
    “来，过来这边落座。”
    秦阳从座位上起来，招手让扶苏到一旁就座。这是秦阳回到咸阳之后，孙四喜专门为秦阳喝茶准备的地方。
    秦阳熟练地从竹筒里倒出茶叶，从红泥小火炉上提起烧开的水壶，为扶苏和自己各自泡了一杯茶。
    看得出来，扶苏在面对秦阳的时候，显得十分局促。秦阳明白，这是原来秦王嬴政长期影响下的结果。
    “多谢父王。”
    秦阳端起茶碗，示意扶苏也跟着品尝，扶苏连忙起身致谢。
    听到扶苏称呼他为父王，秦阳小小的尴尬了一下，但很快就释然道：“不用这么客气，今天就当是父子间的聊天。不用管那套繁文缛节。”
    “诺！”
    秦阳喝了几口茶水，缓解了一下刚刚长篇大论造成的口干舌燥。继而看着对坐的扶苏道：“寡人有个想法，想让你到军中任职，你觉得怎么样？”
    扶苏听了秦阳的话，却是明显一愣。
    一直以来，他身边围绕的，更多是一些文臣。由于父王不怎么喜欢他，所以文臣们也劝说扶苏，不要伸手去碰军队上的事情，因为这会很容易引起他父王的猜疑。
    扶苏这些年一直都是听从文臣们的教诲，除非父王指派，否则坚决不沾染任何和军队有关系的事情。
    没想到今天父王竟然提出要派自己去军中任职，扶苏心中有些忐忑。半年来，父王的变化太大，让人捉摸不定。扶苏也分不清，父王的提议究竟是在试探，还是真的想让他去军中任职。
    “全凭父王安排。”扶苏分不清自己父王心中的真正意图，好在自己也不排斥到军队中任职，干脆就把决定权交给父王。
    秦阳没想到扶苏竟然这样回答自己。不过他依照秦王这些年对扶苏的态度，也大致猜出了扶苏心中的担忧。所以他笑着说道：
    “你也长大了，是时候该到军中去历练。扩充御林军之后，寡人准备把你安排到军中去，当一个军司马，在军中跟着将军和士兵们学一学。”
    说着，秦阳提起水壶，再次给扶苏添了一点水，接着说道：“你也不用多想，寡人还不至于忌惮你这个小毛孩。”
    “只是你向来偏向文臣，喜欢儒学的那一套，和秦国以法家治国的根本不符合，所以这些年，寡人才故意冷落你。”
    “治国之道，要以国家的根本利益为出发点。不论儒家，法家，墨家，诸子百家，只要有利于国家的强盛，百姓的富庶，那就可以拿来利用。但你要清楚，本质上，是你利用这些学说，达成治国的目的。而不是让你去根据这些学说，改变你自己。”
    “寡人知道，你对寡人用严刑峻法治国，颇有意见！也觉得寡人长年出兵，有穷兵黩武的意味。可寡人想告诉你的是，治理一个国家，需要依照这个国家当前的情况，去施展不同的治理手段。”
    “寡人严刑峻法，以军武治国。为的是让大秦早日一统天下。只有天下一统，百姓才能真正迎来长久的太平。你明白吗？”
    面对父王的讲述，扶苏显得有些不适应。这么多年以来，治国理政的事情，大多都是文臣在教他。今天还是头一次，父王亲自跟他阐述治国的理念。扶苏显得有些激动，又有些忐忑。
    激动是因为自己的父王还是疼爱自己的，愿意教授他治国之道。忐忑这事担心，自己不够聪明，无法领悟父王所讲的道理。
    “儿臣……”
    面对扶苏的表现，秦阳稍微有些失望，这样的性子，就算将来自己想要退位，让扶苏继承秦国的基业，只怕也不是那么好的一个选择。
    秦阳挥手打断了扶苏的发言，继续说道：“你想学儒家那一套来治国，寡人跟你说说，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第一，那些儒生口中，永远都是在怀念三代之治，寡人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秦阳有些激动地挥了挥手，像赶走苍蝇一般，然后对着扶苏继续说道：“世间的一切都在改变，三代之治时，一亩田能够养活多少人？现在一亩田又能够养活多少人？三代之治，天下有多少人口，多大的领土？现在天下有多少人口，又有多少领土？”
    “你别总听那些儒生在那儿忽悠你，给你描绘一个路不拾遗，圣人垂拱而治的美好世界。寡人告诉你，国家如果不变革，不发展，那就会落后，就会挨打。”
    “咱们秦国为什么如此强盛，以一国之力，力压东方诸国？还不是从孝公年代起，秦国将商君的变法彻底的执行了下去。历代先王，又有谁推翻变法，想要恢复旧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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