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8章 自我局限

    “别他娘的找了，已经飞到饮血剑里面来了。一个个真是胆小鬼！”秋万成不屑道。
    “门主，刚才那怪物真的好吓人，我认为自己今天活不了呢。”青眼上前对着秋万成道。
    “我说青眼，你好歹也是个楼主，怎么胆子变得这么小了，让你属下看见成何体统。就是害怕，也要装得不那么害怕，不然你以后何以立威？”秋万成道。
    “门主教训的是，属下刚才失态了。”青眼赶紧说道，其实他知道，秋万成刚才也是吓破胆了，只是没有好意思指出他而已。
    看着一脸苍白还不断颤抖的众弟子，秋万成显得很是失望，道：“你看你们，地虎门今天已经被我们给灭了，你们就不能高兴点吗？”
    于是众弟子强颜欢笑起来，一脸的不自然。
    看着院内到处都是地虎门弟子的尸体，秋万成道：“你们一个个给我翻找一下，看看还有没有活的？”
    众弟子赶紧去翻看地上躺着的人，只是他们的身体有好多孔，脑壳处又有血渍冒出的痕迹，看着非常恶心，一些人甚至吐了起来。
    闻着血腥无比的味道，秋万成不自觉的掩住了鼻息，他可不想闻如此难闻的味道。
    “门主，有一个活的！”就在众人翻找的时候，一道声音打破了安静。
    “哦，那再给他补两刀不就行了！”秋万成道。
    “门主，是夏千毁！”那个弟子继续道。
    闻言，秋万成笑呵呵的走了过去。
    看着夏千毁身上的几个孔，脑壳处依旧在冒着鲜血，还有他有气无力的只出不进的气息，秋万成知道他活不了多久了。
    “老夏头，你我在赌场和妓院生意上争了几十年，没想到你不仅在生意上没有争过我，连命也搭上了，你现在要死了，真是难舍啊。”秋万成乐呵呵道。
    夏千毁艰难的睁着眼睛，满脸的痛苦之色，他断断续续道：“再……再给我……一刀，杀……杀了……我吧，太……痛苦了。”
    “咦？怎么能这样说呢，人们常说，人在死前是感觉不到痛苦的，即使现在很痛，你也应该好好体验一下，一会一闭眼，这个花花世界你就看不到了。”秋万成依旧乐呵呵道。
    夏千毁闻言，伸出了一根手指，脸上露出邪魅一笑。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是江湖第一吗？”秋万成笑道。
    “你……你的……下场……会……和我……一样！”夏千毁邪魅笑道。
    秋万成立即怒火中烧，眼前这个和他争斗几十年的人都要死了，还在诅咒自己和他一样的下场。
    “你混蛋！找死！”说着秋万成在地上捡起一把刀，朝夏千毁脑袋上砍去。
    “啊”的一声惨叫，夏千毁的脑袋和身子分了家，它就像一个圆圆的南瓜，在地上不停的往下滚，残留在地上的则是点点血迹，一直延伸到它停止不动的地方。
    秋万成走到夏千毁的脑袋前，用脚踢了踢，只见他的眼睛圆睁着，脸上依旧是邪魅的笑意。秋万成看了看，发现他的眼睛好像一直在看自己，透露出诅咒的神情。
    “你的……下场……会和我一样！”
    忽然间秋万成耳边响起了夏千毁的声音，阴森森的，就像回魂夜他找自己的麻烦一样。
    秋万成不禁抖了抖身子，如此凄厉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有点瘆人，他不再敢看夏千毁的头颅和脑袋，而是摆手让几个人过来。
    “赶紧把他收棺入殓，厚葬一下吧。”秋万成转过头道。
    “门主，这……这有必要吗？”一个弟子道。
    “你是想他在回魂夜找你是吧？”秋万成瞪着他道。
    一听回魂夜，那弟子立刻吓得全身发抖，道：“我现在就给他入殓，入殓。”说着不断向四周瞅去，好像要寻找夏千毁的鬼魂一样。
    就在这时，青眼走了过来，道：“门主，已经翻查了一遍，全都死了，没有活的！”
    秋万成听后长长舒了一口气，看得出他内心非常紧张。
    “只是……”
    青眼欲言又止道。
    “只是什么？”
    “只是那些被冻住的地虎门的人，可能还活着。”青眼指着冰雕道。
    秋万成于是走到百十个冰雕前，侧耳上前听了听，道：“这也听不到啊，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给他们补几刀吧，然后埋起来！”
    “是！”青眼领命道。
    然后吩咐百十个弟子，分别对冰雕进行补刀。
    “门主，他们杀了我们两百人都没有埋起来，我们有必要埋他们吗？况且，他们有四五百人呢。”青眼道。
    秋万成看了看青眼，显得有点不满道：“青眼啊，今天地虎门就算被我们给灭了，从此江湖上再也没有地虎门。毕竟这些人都是我们杀的，虽然我不相信鬼怪，但是有些东西是很难说清楚的。将他们埋葬，免得他们成为孤魂野鬼，到处飘来飘去，找我们的麻烦。”
    青眼闻言，不住的点头，他严肃的表情，此时淡了淡面容，不由自主的朝四下里看着，显得很是局促不安。
    而卓亦凡对于他们的对话，还有他们的表现，显然非常不解。如此恶毒之人，怎么内心深处也是如此脆弱？
    要知道，这些江湖强人在世人面前表现的，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就差点吃人肉了。可是，他发现无论是段亦峰，还是齐怀山，以及眼前的秋万成，他们内心深处还是对死后的事情，存在着恐惧。
    这也许就是每个人都难以挣脱的自我局限吧，无论他多么强大，多么恶毒，他总会有自己害怕的东西，有自己走不出的怪圈。
    想到这些，卓亦凡对于自己容易相信别人而遭受诓骗，有点释然了。作为一个人来说，无论处于何种阶段，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局限性，无法摆脱的束缚，人人如此，所谓的圣贤恶人，也一样难以逃脱。
    卓亦凡感觉这种真实的状态，反而会有助于他复仇。从刚开始因报仇无望，被欺凌侮辱，带来的全是愤懑，由于是单一色调，没有弹性，容易折断，反而不利于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