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梁毅大言不惭

    郭国夫人满脸红光，对纪老夫人道：“纪家有此女，实在是福耀满门。”
    纪老夫人笑不拢嘴。
    纪昭下来，擦着汗。
    白沁雪幽幽瞧着她，忽道：“大姐姐，你好生厉害。沁雪佩服。”
    纪昭看了她一眼。
    她不是真心佩服，就不用回她。
    ……
    男宾处，众人欣赏了一番纪昭的剑舞。有人询问舞的是哪位娘子，称赞有当年越三娘的风采。
    崔国舅道：“是纪府的大小姐，文武双全，美貌又贤惠。”
    崔国舅都出面称赞，那一定是不错了。
    众公子听了，越发神往。
    萧烨蹙眉，问魏曹公：“她怎么舞剑？”
    魏曹公是半路被萧烨拉过来崔府，正奇怪来这里凑什么热闹。见到纪昭当众舞剑，他就明白了。
    他含笑：“听说，纪大小姐救了国舅爷的爱子。”
    萧烨冷淡道：“孤问的是这个吗？”
    魏曹公尴尬：“呃，未嫁女抛头露面的是不太好。更何况她将来是要成为睿王妃的。”
    萧烨：“……”
    “孤说，她就该舞枪。”
    魏曹公：“……”
    魏曹公道：“那殿下今日来国舅府，是要与纪大小姐说说话吗？”
    “不是。”
    萧烨的声音很冷，很疏离。
    魏曹公想笑，不敢。
    突然，男宾那边有人哼了一声：“女子耍刀弄枪的，不成体统。”
    声音愤愤，带着很深的怨气。
    萧烨看去，是梁毅。
    他不认得梁毅，但是听说过。
    魏曹公：“他是纪大小姐从前的未婚夫梁毅，不过前阵子退婚了。是梁毅主动退婚。听说是他喜欢上纪府的养女。”
    萧烨又看了一眼。
    不咋样，万般都不如自己。
    那边梁毅吐槽着纪昭的不是，摇摇晃晃站起身往后花园那方向走去。
    ……
    梁毅喝了点酒，心头烦闷不已。
    他后悔自己莽撞退了亲事。
    他与纪昭退婚后，原以为能两情相悦娶了白沁雪。却没想到为了避嫌，白沁雪再也不见他。
    有同僚笑话他鸡飞蛋打，令他每次都很丢脸。
    现如今纪昭又一次次彰显名声，更令他的退婚像是个笑柄。
    梁毅走走停停，突然看见拐角处有人哭泣。
    身影窈窕熟悉，他大喜，赶紧上前：“沁雪妹妹。”
    白沁雪转过脸去，见是他。
    一双含情眼都是委屈泪水，眼眶红红的，小脸也肿了。
    梁毅心疼无比：“沁雪妹妹你怎么了？是谁欺负了你？”
    白沁雪用帕子遮了脸，哽咽：“没人欺负我。左右是我不该来。”
    她说完哭着跑开了。
    梁毅要去追，丫鬟芳菲拦住了他：“梁公子别追了。小姐说为了避嫌不能与你见面说话。”
    梁毅气得牙咬的咯咯作响：“是不是纪昭又欺负了她？我就知道她一直针对沁雪，没安半点好心。”
    一掌拍到旁边的假山石上，碎屑四飞。
    丫鬟芳菲吓了一跳，赶紧道：“梁公子别生气。其实也不关大小姐的事。”
    “不是她还有谁？你快说说为什么沁雪妹妹哭了？”
    丫鬟芳菲见他真生气了，结结巴巴说了缘由。
    “其实是沁雪小姐准备了几首诗想献给郭国夫人。可偏偏郭国夫人看重大小姐，便判了沁雪小姐的诗过于堆砌。沁雪小姐委屈，明明五首诗中她的最好。”
    “沁雪小姐想献舞，大小姐却说要献剑舞……”
    三分真，七分假。
    真真假假，将梁毅带偏了去。
    他冷笑两声：“我就知道她不安分，踩着沁雪妹妹出风头。不然好好地她献什么剑舞？”
    他拉住丫头芳菲：“你带我去见她。我要替沁雪妹妹教训她。”
    丫鬟芳菲：“奴婢不敢去，要不指个路梁公子自己去？”
    于是她将纪昭休憩的院子说了，还贴心指了路。
    梁毅三分醉意，怒气上头便循着路去了。
    丫鬟芳菲匆匆回去。
    走了几步，发现白沁雪正冷冰冰盯着自己。
    芳菲吓了一跳。
    她问：“都说了吗？”
    “说了，梁公子去找大小姐了。”芳菲小心翼翼，“大小姐要是知道了，会不会……”
    “不会的，你没说谎不是吗？”
    ……
    纪昭由丫鬟们领着去换衣衫。
    她舞完剑就有点后悔，想早点离开。
    刚到了休憩的院子门口，突然有个人影闪身出来。
    声音带着薄怒：“纪昭，我让人带话给你，你为何不出来？”
    纪昭冷不丁被吓了一跳，退后两步。
    看清楚来人后，她蹙眉：“梁毅，这是女眷歇息处你来做什么？”
    梁毅忍着怒：“我有话要与你说，你先屏退不相干的人。”
    纪昭身边跟着晚秋，还有两位是郭国夫人府中的丫鬟和婆子。
    她们不明所以，却也不会就这么擅自离开。
    纪昭皱眉：“梁公子有什么话就说了吧。我与你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梁毅想了想：“退婚的事是我考虑欠妥。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与你成婚。”
    纪昭：“？”
    晚秋：“……”
    纪昭看着面前有三分醉意的梁毅，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人在无语时会发笑。
    她笑了：“什么事？梁公子且说说。”
    梁毅傲然：“只要你答应不再为难沁雪，不针对她，我勉为其难与父母说说，重新与你修好。”
    “你年纪大了又没了前程，平日只会舞刀弄枪，想必将来也不是什么合格的贤惠主母。不过我愿意看在你我从小情意上，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心悦沁雪妹妹。她那么好，我不能因为我的缘故，让你如此恨她。”
    纪昭问：“所以梁公子的意思是，你愿意娶我，是为了白沁雪？”
    梁毅唏嘘：“是。你不会明白我对她的心意。”
    很伤感。
    为了心中的女神，不得不另娶他人。
    这世间再也没有比他更情深似海的痴情男子。
    梁毅想落泪。
    纪昭笑出声来。
    旁边国舅府的丫鬟婆子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走吧。”
    纪昭懒得和这人说话。
    梁毅急了，拦住她去路：“你答不答应？我警告你，你……”
    纪昭甩开他要抓来的手，冷笑：“自重！梁毅，你我已经退婚了。你想喜欢谁就去喜欢谁。我纪昭不需要你可怜，也不需要你勉为其难来迎娶。”
    梁毅：“你说的是气话。我知道你对我余情未了。要不是为了我，你何必针对沁雪。”
    纪昭气笑：“梁毅，你家有镜子吗？”
    “有怎么了？”
    “有镜子就拿来照照，没有镜子的话，泼个水在面前瞧瞧自己长什么样。”
    梁毅听懂了。他脸色沉了下来：“纪昭，我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不用。”
    纪昭头也不回地打算离开。
    这人，见一面都晦气。
    梁毅眼看着纪昭要走了，情急之下，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我不能让她就这样走了。她定是口是心非，深爱我又恼恨我喜欢沁雪。”
    “我该怎么办？让她听话是不可能了，那就毁了她的名声，让她不得不嫁给我。只要她嫁了我，就不是沁雪的拦路石了。”
    电光火石间，念头飞闪而过。
    梁毅朝着纪昭后背衣衫抓下。
    酒壮怂人胆。换到平时，梁毅断然不敢这么做的。
    今天喝了点，又被纪昭剑舞刺激，他看着那些贵公子们对纪昭发出赞叹。内心其实早就嫉妒得面目全非。
    占有欲升起，他只想占有这光芒耀眼的少女。
    明明，她是自己的未婚妻……
    “哗啦”一声。
    纪昭回头。
    只见梁毅偌大的人被一脚踢飞，重重撞上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