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

    春柳今天不舒服, 上吐下泻，还发烧。
    她请了假在屋里休息，睡又睡不着, 她待着正无聊的时候，突然有个人进门来。她以为是住在一个屋里的室友来给她送饭, 没想到来人却是房柔。
    春柳从床上坐起来问：“房姐，您有事吗？”
    房柔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差，怎么就偏偏选了一间有人的屋子！
    她搬了把椅子坐在这个丫鬟的床头, 她笑着道：“我来干点坏事。你也是宁寒川的丫鬟吗？”
    春柳不明所以地点点头，“是的, 我叫春柳, 跟我住一个屋的长脸姑娘叫春梅。我们都是负责给大少爷打扫卧室的。”
    房柔凑近她，声道：“刚刚我过了, 我要做点坏事。春杏住在哪间屋子，我要去翻她的东西。”
    春柳眼睛一亮, 她低下头声问道：“春杏做了什么错事吗？”
    房柔耸耸肩，“哦！她没有做错事，只是我看不惯她而已。”
    春杏心中窃喜，房姐应该是从别人那里听了春杏的做派, 这个未来少奶奶肯定是忍不住了，所以过来想办法教训春杏。
    按理房柔还没过门，插手大少爷的事, 还把大少爷的贴身大丫鬟给治了, 这肯定会被人诟病。
    不过, 这跟春柳有什么关系呢？
    春柳假意劝解房柔，“房姐，春杏确实太不像话了。但大少爷器重她，再她还是大少爷乳母的女儿，您要是发了她，大少爷面子上不好看。”
    房柔装作不听劝的样子，“你只要带我去春杏的房间就好了，别的事不用你操心。就算出了问题，怎么也不会牵连到你的身上。”
    春柳一听，心里更放心了，她披上衣服，下了地。出了门往右拐，春柳指着旁边的房间：“春杏住的单间，房姐，这间就是了。”
    房柔推门进屋，她嘱咐春柳，“在门外看着点，来人了提醒我一声。”
    春柳点点头，房柔关上房门进了屋。
    春杏的屋子很朴素，床单是普通的蓝色洋布，不是什么好料子。房柔抖开叠的整齐的被子。被面是墨绿色的绸缎，上面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里衬是普通的白布，洗的干干净净。
    不得不，春杏的这套床上用品实在是丑的很。
    房柔抖开被子，掀开床单，把床上床下都搜了一遍，连床下的破纸盒子都找了一遍，可惜什么都没找到。
    房柔又打开床边的衣柜，衣柜不大，春杏的东西更少。大概八十公分宽的柜子，上下加起来有四个隔断，春杏的衣服只用了两个隔断就放下了。另外两个隔断是空的。
    房柔把衣服都拿出来，一件一件的仔仔细细抖开，最后只找到了一点点私房钱。
    房柔环顾一圈，门口的鞋架摆了几双软底布鞋。丫鬟们都穿着这种鞋子，走路的时候悄无声息的不会打扰到主人。
    屋里都检查了一遍，只有窗台边的一个桌没检查了。那是一个刷着暗红色漆的桌，只有一个桌面四个桌腿，连个抽屉都没有。
    房柔四处翻了翻，没有找到暗格。桌上有一个木盒，里面整齐地摆着几根扎头发的绒绳，还有几副样式简单的耳坠。
    屋内的摆设简单，朴素，甚至有一点寒酸。房柔有点不明白，春杏平时的工钱应该不少，宁寒川不是吝啬的人，逢年过节赏钱肯定也少不了春杏的，她的日子怎么过得这样艰苦朴素？
    把木盒关上，摆回原位，房柔不心碰洒了梳妆镜旁边的花露水瓶子，一股浓香弥散在空气中。
    房柔吸吸鼻子，仔细地闻了闻，这种香气好熟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你们都进来吧！昨天我娘来看我，特意给我带了好几瓶梅花牌的雪花膏，你们拿回去一人一瓶，这样手和脸就不会干了。”
    “谢谢春杏姐！”“春杏姐，你真好。”
    走廊拐弯处传来丫鬟们的笑声，春柳赶紧敲敲门，提醒房柔赶紧出来。房柔在屋里迟迟没有动静，春柳又急又怕，她又使劲敲敲门，趁着春杏她们还没拐过来发现她，自己先溜了。
    春柳刚钻回屋里，春杏和宁寒川房里的丫鬟们就拐过来了。春杏走在最前面，所有人都围在她身后没有一个人敢多迈半步。
    一大堆人着奉承的话，春杏听了嘴里谦虚着，但是脸上得意的神情可不是这么的。
    她笑着打开房门，看到房柔手里握着一瓶雪花膏站在她的梳妆台前面。
    “你是要给她们分这个吗？”房柔，“我已经帮你拿出来了，不用太感谢我。”
    春杏的房间被翻得乱七八糟，她的东西都被抖开，随便地扔在床上和地上。春杏甚至看到自己的贴身背心被扔在了地上。
    春杏忍者气，心平气和地道：“房姐，我得罪过您吗？您为什么要随意翻我的东西？”
    秀秀站在一群丫鬟的后面，语音清脆地质问：“房姐，就算春杏姐姐是丫鬟，您也不能这样对她啊！”
    房柔手里那瓶雪花膏瞬间飞了出去，砸在秀秀的脑袋上。秀秀被砸的往后趔趄，雪花膏砸完人去势不减，直接砸在墙上。白色瓷瓶迸裂，雪白的墙上被溅上星星点点的白色粘腻。
    房柔冷着脸道：“你们应该都知道我是谁，但是你们还不了解我。现在我给你们一个了解我的机会。从现在开始，站直身体，不许话，不许乱动。我问什么老老实实地回答。如果你们敢违抗我，”房柔又从桌上拿起一瓶雪花膏，“这里还有很多瓶雪花膏，希望你们的脑壳都很结实，能接的了我这一下。”
    秀秀头上被砸出一个红肿的大包，鼓起好大一块。虽然没破皮，但是看起来很是凄惨。几个丫鬟不情不愿地站好，春杏的脸色尤其难看。
    房柔问：“谁是春梅？”
    那个与春杏不合的长脸丫头站了出来，她惶恐地道：“我、我是春梅。”
    “去把大管家喊来，少帅屋里的丫鬟全都需要审问一遍！”
    春梅战战兢兢地点头，跑出去叫大管家。春杏脸色一变，“房姐，您还不是宁家的少奶奶呢！凭什么审我们！”
    房柔抽出一把匕首刺进了春杏的腹部，她静静地看着眼前凌乱的画面道：“我是谁，应不应该管事，不用你一个丫鬟来操心。”
    淡定地拔出匕首，她让丫鬟们排成排。看着倒在地上的春杏，丫鬟们动作极快地站好队。房柔慢慢走到她们面前挨个打量着。
    “在宁家干活都犯过什么事，尽快出来。一会儿大管家就要来了，你们别以为大管家比我好话。我不过是插你们一刀，大管家可是会让你们的家里人也跟着遭殃的啊！”
    房柔手里的匕首还在滴着鲜血，她的眼里尽是杀气。丫鬟们平时顶多是勾心斗角，谁见过这个阵仗。
    等大管家进门的时候，地上跪着好几个丫鬟。
    有个丫鬟正在招自己偷东西的事，房柔打断她，“你先等一等。”房柔对大管家道，“这些丫鬟好好审，如果到了最后大管家你什么都没审出来，我想你也不用待在宁家了。”
    不去看大管家铁青的脸，房柔拿起桌上的那瓶花露水。她拿着匕首指着春杏的脖子，“不想死就跟我走吧！美人儿！”
    刀尖已经怼在脖子上，春杏忍者腹部的剧痛，一步一步跟着房柔走了。
    这一走，没想到就走到了老太爷的书房。
    进了宁家老太爷的屋子里，房柔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她指了指春杏，非常随意地：“这个就是你大孙子屋里的内奸了。哦，还有个叫秀秀，不过她只是个障眼法，就她那个蠢样，我也不太相信她能传递什么消息。秀秀她爹算是我半个师父，一会儿我把秀秀领走，您没意见吧？”
    老太爷转动眼珠，看了一眼春杏，“你可以把秀秀带走，但是她不能再回京城。”
    “这个好。”
    老太爷声音沙哑地问：“你怎么知道她是奸细？”
    房柔把花露水瓶子放在茶几上，“因为这瓶子里装得不是花露水。这个是非常非常贵的香水，名字叫JOY，一万朵茉莉还有五百朵玫瑰花才能提取出这么一瓶。我都买不起，她却买得起，你奇怪不奇怪。”
    花露水瓶子里装得确实是香水，但是春杏不知道这瓶香水这么贵。她捂着肚子，虚弱地道：“老太爷，老太爷我冤枉啊！这就是一瓶茉莉味的花露水，您相信我啊！我娘是大少爷的乳母，我怎么会害大少爷！况且捉贼捉赃，房姐既然我是奸细，那请房姐拿出证据来！”
    房柔不明所以，“证据我拿出来了啊！就是桌上的香水啊！你听不明白话吗？”
    老太爷拽一下桌边的绳子，二管家很快就开门进来了。
    “把春杏带下去，把他们一家也带来。”
    二管家点头应了，拽着春杏的领子把她往外拖。春杏一听老太爷的话，忍不住瑟瑟发抖，“老太爷，老太爷！我真的是冤枉的啊！求求您不要把我爹娘抓来！”
    老太爷像是一尊泥塑，一动不动像是没听见春杏的话。春杏得不到老太爷的回应，忍不住扭过头来对着房柔破口大骂，“房柔！你这个贱人！你别得意，等少爷回来了，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房柔让二管家先等等，她走到春杏面前，蹲下对着她笑得很甜，“你这些年兢兢业业地守着宁寒川，为他忙前忙后。你知道宁寒川为什么不喜欢你吗？你知道你为什么没有近水楼台吗？”
    春杏没有话，但是房柔能看出她确实想知道原因。房柔凑到她耳边声道：“因为你太尽职尽责了。宁寒川找的是老婆，不是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