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红妆

    翠微罗幕帐，灯花就红墙。
    那鹿皮靴子踏在楼梯上，发出噔噔声响。
    二楼东头第三间，便是琼欢姑娘的屋子。
    郑然然拢了衣袖，伸手敲门。
    “咚咚咚……”
    扣门才过三声，门“吱呀”而开。
    郑然然正笑眯眯地想要对琼欢问好，那嘴巴还没张开，脖子就被人抵住了。
    抵住他脖子的是一把匕首，那拿匕首的人是……
    郑然然的脖颈还被江玠的匕首抵着，她却觉不出冰凉，方才一身惧意未消，此时满腔惊奇填满。
    江玠？
    江玠眸光清冷，万没想到今夜他苦等之人会是赌场里跟自己下棋的那个郑家公子，他手上力道不由地一凝，吓得郑然然脑袋往后一仰。
    少女慌乱之际发丝散开，出现在江玠眼前的眼前是一位明媚少女，一双眸子在烛火的映衬之下神采奕奕，明眸善睐的模样又让江玠吃了一惊。
    江玠蹙了眉头。
    “郑然，怎么是你？你怎么……”
    你怎么是个女子。
    “那个……江兄，江大人，我想，我们可能有些误会。”郑然然试探性的开了口，顺便指了指江玠抵在自己脖子上的这把匕首。
    江玠本有犹豫之意，听郑然然这么一开口，顿时犹豫之色尽褪，手上力道一重，刀刃上险些见了血。
    “没误会！你这女贼！”
    女……女贼？
    郑然然吃痛，忽然怕了脖子前头这把匕首，不禁双腿一软，顺着身后的门框软趴趴滑了下去。
    江玠没想要她的命，见状忙收了手。
    他见郑然然倒在地上起不来，刚舒展开的眉头便又紧紧皱了起来，正要说什么，门外隐约有大堂里的弦乐声传来。
    江玠看了倚在门边的郑然然一眼，又看了看她身后的门。
    那门还开着，屋里景象不能被外人看了去。
    江玠弯腰，伸手，拎着郑然然的衣领将她往远处一拖，半点也没心慈手软，他随后关门，上栓，一气呵成！
    郑然然被他这么一拖，便猛然回了神，这才去看屋里陈设。
    这是一间再寻常不过的闺阁女儿房，屋里圆桌、方凳、雕花床。与寻常闺阁女儿不同的是空气中弥漫的脂粉气，这是青楼女子独有的标志。
    那雕花床上的床帐放了，只是放帐的人匆忙，没拢严。从郑然然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可以透过床帐的缝隙看见里面漏出来的粉裙一角。
    那粉裙郑然然很眼熟，就是那会儿在翠微楼大厅跳舞的琼欢姑娘，那床上躺的，才应该是出现在这间屋子里的女子。
    可为何，屋里的人就多了江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