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一战成名

    简清救出了乡亲们，有些人是北泉村的，其余绝大多数人都是别的乡县。
    大家均是九死一生归来，此时天色已晚，村里几个家里稍微有余力的，便暂时收留了这些人，招待一番，第二天相约着一起，去县里告状。
    夜里，待方凳与他母亲抱头痛哭完了之后，简清喊了方凳过来问话，“你说一下你被抓走那天时的情况。”
    方凳早已听说了方家老大和老二的事，便道，“那天，我去打柴，就在旁边的山头上，方老大跟着我过来了，问我有个挣钱的活，愿不愿去做？他就把我带过了南面的荆棘丛，我哪里知道那里有条路，往前走了一里多地，我眼见着不对，要回来，结果他就朝我动手了。”
    简清这才明白，对方之所以容方老大多活了两个多月，可能是方老大答应了对方的条件，帮对方觅人。
    那么，方老大被他舅舅忽悠进去后，为何会对方老二那般恨之入骨呢？
    “你可知道方老大的舅舅是谁？”
    “早死了。”方凳道，“若是简恩人不去救我们，我们兴许也活不过两三年。他们都说方老大活了五年，已经够命长的了，要不是他一直惦记方老二，恐怕也早死了。”
    “他为何惦记弟弟？”
    “我听那里面的人说，他一直恨他弟弟，说他弟弟早瞧出他舅舅的坏心肠，自己跑了，不跟他说。”
    简清倒抽了一口凉气，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不管是方老二的明哲保身也好，还是方老大的迁怒怨恨也罢，兄弟之间如此，都挺叫人寒心的。
    至此，案情也算是清楚了，也可做个了结。
    赵二和薛蔚美其名曰是帮周令树将人犯押解到府县去，而这一路上，逃难出来的百姓们跟在后面，浩浩荡荡，一路喊冤鸣屈，将自己被捉拿，在矿山受鞭打，夜以继日做苦力，缺衣少食，多少人命丧黄泉的事沿路讲故事一样讲过去，不到一天时间，这件事已经闹得整个灵丘县家喻户晓。
    邓绍等人面如死灰，这般大的声势，民愤难平，就算殿下想保他们，也很难保住了。
    大同府总兵刘汉在代王出征的时候，奉命镇守。
    燕王那边已经胜利班师回来了，代王还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实在是天寒地冻，代王在四处寻找敌人的踪迹时，也担心自己成为对方的靶子，被埋伏在哪一处的敌人偷袭，打败了事小，把自己的命丢了，事大。
    因此，在转悠了半个月后，眼见粮草不继，代王也回来了。
    刘汉在关口迎接代王，见面，他就说有要事要禀报。这番动作，不由得令代王赵桂心有不安，他连忙跟着刘汉进了附近的一家茶楼，关上门，赵桂问道，“燕王得手了？”
    “燕王的确得手了，但有更重要的事，末将须禀报殿下！”
    “什么事？”
    “那个地儿被人发现了！”刘汉恨恼得拍大腿，将矿区发生的事一说，代王的脸色铁青，比听说燕王赢了这场战争还要生气，怒道，“谁干的？燕王？”
    “末将打听过了，最开始是一个叫简清的仵作，她破北泉村那个无头命案，找来找去，不知怎么地就找到了矿区那边，她骗人说她手底有好几条人命，结果邓绍就没有留意，还把她当心腹，结果就上了她的当。”
    “这仵作，神弄弄，鬼弄弄，把邓绍他们甩了，领了两百多矿工给跑出来了！”
    “蠢货！”
    刘汉也很无语，“可不是蠢，不过殿下，谁无缘无故地会说自己手底有人命呢？末将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人，没杀人说自己杀了人，还大摇大摆在外头说的。”
    “那些人就不能留了！”代王只好道，“否则，你我都将不好向朝廷交代。”
    刘汉的腿都软了，什么叫“你我”？这事分明是代王自己做下的，自己每年就得点好处，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但谁让当今皇上二十六个儿子，除去薨逝的太子，皇上最喜欢的只有代王赵桂和宁王呢？
    这大明的江山都是赵家的，赵桂只是在自己家里那点东西，矿产什么的弄去卖点钱花，只要他不起兵造他爹的反，夺他爹的江山，哪怕是偷他爹的小老婆，他爹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可自己就不同了，代王这话的意思，分明是要自己帮他善了此事，如若不然，回头他把责任一推，皇上怪罪下来，非要拉一个人定罪的话，他就是诛灭九族的罪名啊！
    刘汉哭了，噗通跪下来，“殿下，这事声势浩大，山西境内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蔚州卫的人押着邓绍等人从灵丘一直到了大同，沿途多少百姓跟着看热闹，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已经无法掩饰，属下只有以死以谢殿下！”
    刘汉说着，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起身就朝墙角的高几撞了过去。赵桂岂会轻易让他死，他一个武将，马背上长大的皇子，名声虽不及燕王和宁王那般响当当，也算骁勇善战，他一把扣住刘汉，“你也别急着寻死，若果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本王虽护不住你，也能护得住你双亲九族，你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