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遗言

    在出宫的路上，他忍不住问太监林初一为何这么特殊。太监说，公子尽管做好自己的事儿，皇上定不能亏待了楚家。
    既然如此说了，他也只能回去准备后日的事情了。
    冬日的阳光总是出现得很晚，雪覆盖了宫中各处，让整座宫殿显得更加明快。
    皇上看着林初一，伸手指了指边上的位置，道：“你坐。”
    “臣站着就好。”林初一合手作揖。
    “这是命令。”皇上急促地咳了几句，依旧要求林初一坐下。林初一拗不过，只好听命。
    皇上半躺在椅子上，笑着对他说：“你可知，我为何要用你？”
    林初一摇摇头，并不知道皇上的意思。皇上说，当初见到他第一眼，就知道，他是个正直善良的，也知他必定能成大事，因此留他在宫中做事。
    皇上看了看林初一，笑道：“除去后日秦四的事儿，我还有一件事要交给你。这件事，只有交由你，我才能放心。”
    “臣定尽职。”林初一跪下行礼，皇上连忙叫他赶紧起来。
    “朕，”皇上咳嗽得很厉害，林初一隐约在皇上攥着的手绢上看见了血迹，皇上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朕还未驾崩，这皇位便被众人所想，要是让人知道朕病了，那么，这皇位定然不是我氏族的了。朕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但已草拟好圣旨，现下朕便会告诉你，这圣旨放在那里。”
    “臣，臣受不起这样的嘱托。”林初一皱眉道。
    皇上伸出手，拉住自己身边的林初一的手道：“可朕能信的，只有你了，你定不能推脱。待朕归西，你去取来圣旨，宣布即位之人，到时候，朝堂上的老臣会帮你的。”
    他看到皇上面色惨白，眼中盖不住的累倦之意，却还紧紧地拉着自己的手，他也不好再推辞，便应答了下来。
    林初一离开后，太监便进了房间，他看见皇上躺在了椅子上，看向窗外。熟悉这里的人都知道，这扇窗外，并没有什么迷人的胜景，透过这里只能看见皇宫屋檐，但好在光总能如时地跑进来。
    太监看着皇上奄奄一息的样子，不禁红了眼。他十岁进宫，又如今的地位，全靠圣上瞧得上。在这冷冰冰的皇宫里，皇上就是给他温暖的恩人。
    皇上转过头，对太监挥了挥手，太监连忙弯腰走过去，跪在他身边，道：“皇上，您有什么吩咐，小卓子在这儿呢，您尽管说。”
    “你，你，”皇上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你可记得先前我对你说过的？”
    “小卓子记得，要帮林初一完成大事，要，要瞒住您驾崩的消息。”小卓子说着说着便抹起了泪水。
    皇上微微点头，感到欣慰，又想起从前：“那时候，朕还只有十来岁，你只有十岁，陪我在这看不见世界的小小的皇城里度过几十年，真是辛苦你了。朕要先走一步了，你......”
    话未结束，皇上便失了气息，手里攥着的手绢，慢慢地飘落到了地上，手绢早已被血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