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询问

    暂时安抚住了极品奶奶张氏，草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便决定往荣轩书院走一趟，打听一下书院到底有没有这样的编外名额。如果能遇到院长，那就更好了。
    房夫人本打算陪着干女儿走一趟，怕一个不到十岁的女娃，被书院的人给怠慢了。她哪里知道，平时一本正经一派名儒风范的袁院长，是个十足的吃货。
    余草几乎每个月都会去书院看望弟几次，每回过去都会带一些亲手做的吃食，一部分留着给弟请一个宿舍的同窗吃，另一份就是专门为老吃货袁斯年准备的。
    因而，袁院长特地嘱咐书院看门的，余舤的姐姐来看他的时候，务必要及时通知他。如果他有事不在，就告知他的厮侍书，切记切记。能让院长大人如此看重，看门的每次见了草都异常热情，丝毫不敢怠慢。
    草婉拒了干娘的好意，去对面珍馐楼后厨打包了两只烧鸡两只桂花鸭。珍馐楼的这两样卤菜，跟蚝油菜式，几乎成了镇店之宝，哪怕最近推出的粉丝和皮蛋，也不能与其争辉。
    尽管这两样每天都是限量销售，排队预约的都排到三天以后了。不过，每天还是多做几只，以备东家和他的亲朋好友们的不时之需。余草自然被划为东家好友之列，她无论去吃饭还是打包菜品，一律都记在周三少的账上。
    若是直接给她免单的话，草还真不好意思占店里的便宜。不过，既然人家周三少了，记在他的账上，她就很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她帮周三少赚了那么多钱，请客也是应该的。
    瓜铺所在的商业街，在唐古镇的东市，而荣轩书院则在镇子的南部。好在唐古镇不大，草拎着大包的鸡鸭，不多时便来到荣轩书院门前。
    靠在门边懒洋洋晒太阳的门头，一抬眼看到一个纤瘦矮的身影，猛地一激灵站直了身子。看到草手中的篮子，门头立刻笑开了花：“哎呦！草姑娘，您可有些日子没来了！！我们院长可是念叨了好几次了！！”
    门头算是看清了，院长待这个有双大眼睛的农女，真是另眼相待。就是他的宝贝孙子，他也从没这么惦记过。
    余家筹备开瓜铺，忙了好些日子，余草的确来得少了，不过也没门头的那么夸张。更何况，前几天铺子开业的时候，袁院长不是跟着吃了一顿大餐了吗？这才三天而已，又馋了？她是不是把那个吃货的胃口给养刁了？
    不过，袁院长经常给她弟开灶的事，她是知道的。袁斯年目前不过挂了个院长的职位，平日里很少管事儿，除了偶尔心情好使给应考班的学子讲上一课，其余时候不是出出门、访访友，就是下下棋、喝喝茶，日子逍遥得不要不要的。
    身为一代名儒，能听他讲上一课，那真是胜读十年书啊！他要是开坛讲课，绝对挤破头都不一定能争得一个席位。这样的大儒，居然给一个开蒙没多久的家伙开灶，要是传出去，不得让人眼红死啊！就连袁院长的孙子，都没这待遇！为了自家弟的前程，草这“礼”送得心甘情愿！
    其实，袁院长给石头指点，并非全因为草的美食攻略，而是起了爱才之心。这块一年中，余家人吃的喝的，都被草添加了灵石水。灵石水不但改善了他们的健康状况，也在不知不觉中提升了他们的智力。
    石头本来就是个聪明的孩子，经过灵石水的韫养，智力更是上了一个台阶，几乎达到过目不忘的地步。有这么一个好苗子在，袁院长能不见猎心喜吗？如果不是怕乱了辈分，他就把余舤收做关门弟子了。
    可是，想想他的弟子们，最的也都比石头的父亲还大，最大的弟子都能做石头的爷爷了。要是他们知道恩师替他们收了个比自己儿孙还要年幼的师弟时，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了。
    虽然没有正式收徒，袁斯年还是破例亲自教导他。家伙不过读了半年书，就能跟上中级班的程度了，如果不是怕拔苗助长，他都准备帮他申请跳级了！
    他也知道，自己对石头的另眼相待，已经让某些人眼红不已了，要是再破例跳级的话，对石头来并非是好事。于是，他让石头上午跟着启蒙班读书习字，下午来到他的书房，给他讲解更深的知识。只等暑假过后分班考试了，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家伙通过中级班的考试绝对是铁板钉钉的事！
    荣轩书院每年有两次升班考试，一次在寒假过后，一次是暑假之后。低年级和中年级的学子，只有通过高一级的考试，才能升到中年级和高年级。如果连着两年不能升班，就必须离开荣轩书院。能够通过书院测试的，绝不缺少聪明才智，不能升班只能努力不够。
    不过，能进入荣轩书院的学子，都以此为荣，分外珍惜在书院读书的机会。书院自创办以来，极少有被劝退的现象。
    言归正传。余草道书院的消息，很快被传到袁斯年的耳朵里。他得知姑娘先去了启蒙班找她弟弟，心急难耐的他，装作巡视书院的样子，连厮也没带，自己去了启蒙班的院子。
    启蒙班此时正是休息时间，跟石头一个宿舍的几个家伙，看到草，比石头这个当弟弟的还要兴奋，用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过来，把草围在中间，叽叽喳喳地个不停。
    “姐！今天给石头送的什么好吃的？”石头宿舍加他一共住了四个人，话的是个八、九岁模样的胖墩儿，名为孙润泽。家住府城，是知府身边师爷的儿子。
    石头努力挤开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道：“孙胖，你比我二姐还大两个月呢！好意思开口叫姐吗？”
    孙润泽显然是个好脾气的，被称为胖也不生气。他粗壮的胳膊，一把搂在石头的脖子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舔着脸笑道：“咱俩好得跟兄弟似的，你二姐自然就是我二姐！二姐，这次做啥好吃的了，我闻着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宿舍里年纪最大的刘金晔，是府城最大的绸缎行老板的独子，性格比较温吞，站在一边温和地笑着。另一个比石头大不了多少的司徒清，猴儿似的蹦过来，眨巴着眼睛，盯着草手中的食篮，脸上一副垂涎欲滴的表情。家伙的爷爷，可是当朝三品大员呢！
    多亏草的美食攻势，让出身贫苦渔家的弟，没有尝过被人歧视的苦恼。虽在荣轩书院，不讲身份只讲天分，不过私下里还是阴暗一面的。
    据，一个出身贫寒的学子，因为被同宿舍的几个人排挤，学习一千丈，最后不得不遗憾离开书院。好在石头的室友们，大都是单纯善良的孩子，即使有点傲气，也被草不时带过来的美食，给冲到九霄云外去了。
    草摸摸司徒清梳理得不是那么整齐的头发，轻笑着道：“今天店里忙，没时间亲自下厨……”
    三人一听不是草亲手做的食物，眼神瞬间黯淡下来，不过又很快露出更加闪亮的光彩来——
    “……就从珍馐楼打包了烧鸡和桂花鸭，不知你们喜欢不喜欢。”余草看着几个家伙脸色变幻不停，心中暗笑不已。
    司徒清一下子蹦起来，兴奋地转了个圈，高声叫道：“喜欢！当然喜欢！！上次我娘和我哥来看我，带我去珍馐楼吃了一顿，其中就有烧鸡，非常非常非常好吃！！桂花鸭却没有吃到！”
    “哇！二姐你好厉害！！珍馐楼的烧鸡和桂花鸭，要提前三天预定才能吃到！！你居然一下订了两样过来，我好佩服你哦！”胖子眼睛亮亮的，嘴角有不明液体。
    就连最大的刘金晔也不再淡定，笑容一点点扩大，连声道：“今天沾了石头的光了，能品尝到珍馐楼的两大特色菜！多谢余姑娘。”
    “你们——围在那里干什么呢？”袁院长的声音，从院门处响起。几个家伙，像老鼠见到猫似的，顾不上眼前的美食，灰溜溜地跑回教室。
    孙胖边跑边回头道：“二姐，吃食记得给我们送宿舍去啊！我们散学后打了米饭再回去……”
    袁斯年嘴角含笑地看着启蒙班的孩子朝气蓬勃的样子，轻声笑道：“这群子，别看现在跟猴儿似的，十几年后不定就是大三元中的一位呢！我那个当宰相的儿子，时候爬树掏鸟蛋、下河摸鱼虾，这样的事没少做。”
    院长大人，您这样揭宰相大人的老底，真的好吗？
    余草从篮中取出两个油纸包。袁院长轻轻抽了抽鼻子，笑道：“珍馐楼的烧鸡和桂花鸭，也就你这丫头，想什么时候取用就什么时候取用。这周子也忒气了，跟他商量好几次了，都没给我这个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