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相遇的魔咒

    “曦风，收拾好了没有？”
    窗外是闲云的叫喊声。
    “快啦，再等等。”
    曦风也答应道。原来，自从南宫灵雪醒来到现在，已经一天过去了，为了能让南宫灵雪好得更快一些，他们决定提前回到圣都。此时的南宫灵雪正在马车里坐着，旁边还有千羽羲月照顾，而闲云呢，在客栈外边看了又看，看了又看，许久不见曦风出来，就又喊:
    “曦风！你到底在干嘛啊，再不走，我们可就不等你喽！”
    可是曦风却不那么急，而是正在对一个人软磨硬泡，不，准确地说应该不是一个人，用他的话说就是一条宠物狗，全身雪白，头顶有颗朱红的点。用我们的话说，那就是波波。
    “好波波，你不要嫌麻烦嘛，只要你听我的，回去之后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好不好？”
    波波听着如此巨大的“诱惑”，不由得心驰神往，口水早就流了一地，它睁大水灵的眼睛，看着曦风不住地点点头。
    “那快走吧，二师哥和灵雪还等着呢。”
    波波听到曦风这样说，抹了一把口水，变出翅膀，循着曦风飞了起来。不过此刻它的心，早就被山珍海味勾走了。
    南宫灵雪伸手拉开马车的窗帘，正好看见曦风和波波又说又笑互相追逐着跑了出来，不由得笑了。
    “咦，波波你看，哈哈，灵雪笑了，灵雪笑了……”
    波波向曦风手指的方向看去，众人也一同看去，南宫灵雪果然在笑。
    那两个家伙把双手拉在一起，跳来跳去，
    “耶……”
    “啾……啾……啾啾啾……”
    南宫灵雪见曦风这样说，又看见这么多人看着，顿时羞红了脸，瞪了他们一眼，立马甩下了窗帘。那神情分明是在说:哼，不理你们了！
    “曦风，走啦！”
    闲云跳上马车，当起了马夫。
    那两人见南宫灵雪生气了，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听见闲云说要走，立即说道:
    “等等我们，二师哥！”
    曦风和波波跳进马车，看见南宫灵雪又瞪了他们一眼，两人顿时打了个冷颤，
    “灵雪，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你不要生气嘛！”
    曦风不明白为什么南宫灵雪生气了，所以讨好她道:
    “除了师娘，你就是对我最好的女孩子了，你如果生气伤心的话，我会，我会难过的……”
    曦风声音慢慢减小，眼里突然有一股哀伤，南宫灵雪听见他这句话，又看到他这样，随即责怪道:
    “谁让你们两个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人家笑啦，羞死人了……”
    南宫灵雪说着又红了脸，说到“羞死人了”的时候声音也慢慢变小了。
    “好啦，我不生气啦。”
    “耶！太好啦！”
    曦风先和波波双掌相击，又和灵雪相击，把南宫灵雪逗得合不拢嘴，然后他又和千羽羲月击掌……
    “男人婆？你怎么也在这里？”
    “唔……唔……唔……”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哼！”
    千羽羲月干脆不说话了，将头转过去，根本不看他。
    “二师哥，男人婆怎么不说话了？”
    “遭了！”
    闲云听到曦风这样问，方才记起他用意能术封住了千羽羲月的声音，让她一直不能说话。至于原因呢，他在带曦风和受伤的南宫灵雪会客栈的路上，想到把她也带来了，她一定会一直说个不停，为了南宫灵雪能安静治伤，也为了防止她大喊大叫影响市容，所以封住她的声音，却不想过去了两天，自己一直帮着曦风照顾南宫灵雪，根本没想起还有这事。
    “羲月啊，你等等，我马上给你解开！”
    闲云停下马，右手手指左右一挥，向马车**进一道光线，射出去的瞬间，他意识到:完了！正巧碰到迎面而来的翼飞等人，他想也没想，说道:
    “大哥，曦风在这里，你来驾车！翼神闪！”
    闪着闪着，突然间他听到有人说:
    “云、哥！”
    “你给我别跑！”
    马车内一道粉红色的亮光冲了出来，追着闲云的蓝光而去。
    “怎么回事啊？”
    翼飞等人一脸茫然，纷纷看向刚从车内探出头想一看究竟的曦风。曦风和在一旁看热闹的波波和南宫灵雪同时瑶瑶头，示意我们也不知道。
    “话说，这位姑娘貌似受伤了？”
    上官驭涛眼力惊人，一眼便看出了端倪。
    “啊哈，老头子，你来啦！”
    曦风看见上官驭涛，脱口道。明明是一个年轻人，曦风却叫他老头子，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是的，老夫来了。”
    上官驭涛也像开玩笑似的，开口答道。
    “太好了，你快看看灵雪，她受了重伤，要不是二师哥帮忙，她差点就没命了。你快救救她。”
    “我看看。”
    “皇子，驾车，昊俊昊辉我们上车。”
    “他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昊俊问道。
    “嗯，驾！”
    翼飞答道，马鞭抽起，又要出发。
    马车内，昊俊和曦风相对而坐，就在他们即将坐下时，两人目光相遇，他们同时一怔。
    昊俊:这个人……
    曦风:我好像见过……
    貌似心灵想通，却不知老天早有安排。
    昊俊（曦风）:“你是？”
    两人同时问道。
    “昊俊（曦风）。”
    两人同时答道。这可看呆了旁边的三人，就连波波也诧异万分。不过他们马上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南宫灵雪身上。
    上官驭涛查看了一下南宫灵雪的伤口，心里一惊，赤红之意？晶红之眼？然后他又转头看向曦风。
    “老头子，灵雪怎么样了？”
    “她没事，回去静养几天就好。”
    “太好了，灵雪，你听见了吗，老头子说你过几天就好了。”
    曦风笑着对她说，南宫灵雪也是开心得不得了。
    “咦，哪来的包子？正好我饿了，只有一个，那我就先吃为敬了。”
    曦风从身上取出一个包子，自顾自吃了起来。
    南宫灵雪看见他这样，嗔骂道:
    “吃货！”
    “哈哈！”
    引来车内一阵大笑，连驾车的那个人，也是嘴角微微上扬。
    “杀气！”
    上官驭涛首先警觉道，众人听他一说，也感到一丝的违和感。除了曦风。黑暗曦风所说的关于曦风不完全的事，其实御意夫早已知晓，而且他也帮曦风找回了三魂七魄，可是即使找回，也不能完好无损地归位，经历了五世的灾厄，即使是三魂七魄，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所以现在的曦风，虽有喜怒哀乐，可是七情六欲并不完全，他虽知道有些事情该怎么做，但是却并没有感觉。比如在侠义客栈急中生智在房间里救下灵雪、以及他们牵手之后南宫灵雪说“你要牵着我的手到什么时候？”时两人的不好意思，因为没有感觉，没有真切的感受，所以下意识做了的事情，除非自己意识到，否则他不会控制自己做出反应的。当然，他也分不清正邪。可是对于别人对他的关心，他却分得一清二楚，而且有恩必报，别人好他一分，他好别人千万倍。这就像南宫灵雪对他的好，他觉得非常感动，所以他心里一直想报答她，想一直保护她。同样的，有利就有弊，他不知道什么是珍贵，也不会刻意去阻止别人做什么，但是如果有什么自己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发生了，他就会变得非常激动，最终失去自我而充满仇恨，这就像一颗毒瘤，时间越久，越可怕。这也是为什么曦风会发狂的原因。第一次是误以为师父死了，第二次是因为翼飞和闲云在自己眼前倒下，第三次是因为南宫灵雪为自己挡箭受伤。三次三伤，为爱而慌。一个是抚养他长大的人；还有两个是陪他度过孤独时光温暖他，保护他，宠着他惯着他的人；另一个是除了师娘以外对他最好的女孩子。因为内心纯良，不染一丝。所以敢爱敢恨，没有私心，没有私欲。不计得，不计失，却怕孤独。
    小时候的记忆断断续续，残缺不全。
    我不记得所有人所有事，但我记得谁对我的好。
    我没有完全的情感，
    可是，
    我有师父，
    我有师娘，
    我有师哥，
    我有羲月，
    现在，我还有灵雪。
    她是我在外面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很重要很重要。
    曾经我以为，
    一个人会走到很远很远，
    要走很长很长。
    现在我知道，
    我不是一个人，
    因为有他们，
    我感觉很快乐，
    很知足，
    很幸福。
    我是一个失去记忆的孩子，
    但我有人疼，
    有人爱。
    我做过许多梦，
    梦里，
    有痛苦，
    有灾难，
    有不幸，
    有贪婪，
    有仇恨，
    有地狱，
    亦有天堂。
    我喜欢我拥有的一切，
    我拥有我喜欢的一切。
    山下的人很可怕，
    可是有灵雪在身边，
    我就很开心，
    我就不害怕。
    因为有人陪，
    好过一人归。
    只要要的人不飞，
    天涯何处都可追。
    只要爱的人能好，
    管他恩怨有多少。
    只要乐的人不悲，
    万千世界夜不黑。
    曦风看着马车外的黑风，感受那个人的一切:
    我感受到他的悲凉，
    无助，
    痛苦，
    孤寂，
    悔恨。
    世界上还有这么可怜的人？
    从那一刻，
    我觉得我又找到了可以让我幸福的东西:
    让他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