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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昨晚的一夜风雨,预示着秋尽冬来,开始一天冷似一天。昨夜风雨肆虐之后,镇的所有街道,四处散着枯黄的树叶,地上的雨水或流淌或堆积,雨水上漂浮着几片枯黄的树叶。整个镇的道路,一片狼藉。
    徐春一大早就爬起床,细心的给李丹熬了一剂可以慢慢恢复腰身的药,带在身上来到医院,上了电梯,向着李丹的楼层驶去。电梯门开了,徐春远远地望见,一大推警察围着李丹的病房门口,周围还拉着隔离带。徐春一口气跑过去,被警察拦住。一个警察看徐春长得年纪轻轻,一脸不够二十岁的样子,手里拎着保温饭盒,以为他是别的病人家属。那警察没有好气的:“挤啥挤,孩一边去。”徐春急:“这是咋了啊,让我进去。”警察:“这里没你事?快去给你家属送饭,别等凉了。”徐春着急:“我是来看这个病人的。”警察听了,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徐春一番后,:“你跟这病人啥关系?你叫啥名?”徐春:“她是我姐,我姓徐。”警察听了:“你先等一下。”走进屋里跟他队长了几句话。
    只见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的孙警官来到徐春面前,斜着眼打量了一下他:“你你姓徐,是病人的弟弟?”徐春点点头。那警官:“我是队长,你跟我进来一趟。”孙警官带着徐春走入病房,徐春赫然发现李丹已经被白布盖住全身,床边还有一大滩凝固的血迹。徐春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再加上周围的这帮警察,他顿时明白了,此时的李丹这人是没有了,他心咯噔的一下,像是掉到了无底深渊。眼前的一幕,令徐春惊呆了,他手上拎着的保温饭盒“咚”的一声掉在地上,温热的汤药撒了一地。一个警察怒斥徐春破坏了现场,要赶他出去。孙警官对那个警察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意思是不要赶徐春出去。另外几个警察开始清里汤药,保护现场。孙警官拿着李丹的笔记本走到徐春面前:“你你姓徐,是不是叫徐春?”徐春点点头。孙警官:“跟我走一趟吧。”
    徐春听了一头雾水。孙警官带着徐春,回到警察局。两人在办公室坐定。孙警官问了下徐春的简单情况,徐春一五一十的老实回答。
    孙警官又问徐春要身份证看,徐春摇摇头不好意思的:“没带。”孙警官点点头,没再问什么,他把李丹的笔记本打开,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纸,递给徐春:“这是逝者留给你的信,你看看吧。”徐春接过信问:“她是怎么死的?”孙警官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长叹:“从现场来看,应该是自杀。”徐春指着那张信:“这个,我可以带走吗?”孙警官摇摇头:“带走不可以,你可以拍下照片。”徐春掏出手机,对着信拍下照片后问:“真的是自杀?”孙警官盯着徐春的眼睛,没有回答,只是:“看信吧。“徐春叹气:“还有什么事要我帮忙么?”孙警官询问了徐春和李丹的关系,以及他所知道的关于李丹的事情。徐春一五一十的出。孙警官认真仔细的记录在案。询问完毕,孙警官看了看手表:“没事了,你在这笔录上签个字,按个手印,就回去吧,下回有事我们接着找你。”徐春签了字,按了手印,问:“真的没事了吗?”孙警官收回信,:“把电话留下,有事我找你。”徐春出电话,心情沉重的离开警局。
    徐春回到自己的诊所,已经时至中午。他无心吃饭,一屁股坐在自己诊所的办公桌上,打开手机看着李丹留给自己的那封信。徐春看到字迹写的非常的大,笔记潦草,字数不多,写满了整整两张纸。信的开头写着,“麻烦发现这封信的人,把这封信交给我弟弟,徐春。”下边写着信的正文。
    春弟,你好。
    在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不在人世了。我左思右想,实在是找不到别人来帮我了。现在我要请你帮我一个忙,希望你能够把我的骨灰带回我老家,交给我的养父,让他把我埋在我妈妈的坟墓旁边。我来津海市也有个年头了,几乎把津海所有的区县都转了个遍,依然没有打听到我生父的情况。现在我瘫了,我无法接受下半辈子要坐轮椅的事实。所有我选择了自杀。请你原谅我。
    在我的出租屋里,有个铁箱,里边有我这些年赚的钱的存折,折子的密码是我的生日——八五零七二四,请你帮我交给我养父。还有一本写着我生父名字的《毛主席语录》,以及他给我母亲留下来的一封信,这两样东西,希望你来帮我保管,我希望有一天,我生父能够看到属于他的东西。
    虽然认识你的时间不长,但是我觉得你很厚道,所以我只好麻烦你了,请你原谅。我养父叫武三良,家的地址是,东北省吉市丹西乡铁疙瘩村。
    绝望的李丹绝笔。
    徐春看完信后,不免一阵唏嘘。他掏出手机,看着里边保存的和李丹的合影,每张李丹的相片都有着灿烂的笑容。在徐春的印象里,李丹是个性格阳光的姑娘,完全想不到她会自杀。徐春越看越悲,眼睛不争气的掉下眼泪,为了仰止悲伤的心情,徐春仰起头闭上眼。一个活生生的人,没就没了。他看到信里,让他帮李丹给自己的骨灰带回老家,觉得这是应该。但是信里还,要把李丹出租屋子的存折和写着她生父名字的《毛主席语录》,以及他给李丹母亲留下来的一封信,这两样东西,代她保管,也没什么不可,只是怕这些东西会被警察收回去,当作物证。徐春并不知道李丹的出租屋在哪里。他想到这里心里开始有点为难。
    过了一天,孙警官来电话,要徐春去警局一趟。徐春到了警局,见了孙警官互相寒暄了一下,两人上了警车,来到曙光区。在孙警官的带领下,两名刑警和徐春和走进李丹的出租屋,一个三室一厅的房子。房间内陈设简单,卧室一床一桌,角里摆着一个不起眼的铁箱,其余再无它物。那俩刑警戴上手套,心细致的检查搜索着整个房间,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物品。
    孙警官将铁箱里找出来李丹的存折,还有那本写着李丹父亲名字的《毛主席语录》和那封李丹父亲写给她母亲的信件,仔细检查的翻看也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徐春看着孙警官手里信件和语录:“这个东西好像是李丹让我保管的,可以给我看一下么?”孙警官把那三样东西装在塑料袋里封好,:“这些东西暂时还不能给你,等结案后,再看情况给不给你。”徐春不唸声,心想,他们会不会把这个存折里的钱贪污掉?
    大概在李丹家里检查了一个时左右,孙警官开始收队,带着两个警察和徐春一起回到警局。送走了徐春,孙警官再次把所有物证重新整理查看了一遍,依然没有发现任何他杀的迹象,第二天孙警官就宣布,李丹的案子是属于自杀,可以结案了。一周后,李丹的尸体被批准火化。徐春又被叫到警局,领取了李丹在信里拜托他保管的《毛主席语录》和信件。又在孙警官提醒下,去民政局开了张证明。两天后,一切准备停当,徐春背上背包,带上李丹的存折和骨灰盒,以及他认为需要帮忙带回李丹家乡的东西,踏上开往东北吉市的火车。
    两天后,徐春到了吉市,转乘开往丹西乡的长途汽车。等到了丹西乡,又改坐三轮车,走土路颠颠簸簸的,再过了大半天,终于来到了铁疙瘩村。此时已是黄昏,太阳的半张脸在山后,徐春看着异乡的残阳,红的凄惨。他终于把李丹的骨灰平安带到了她的家乡。徐春悬着的心,终于可以稍微放下一些。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这偏僻后的的山村,被夕阳染得惨红的天,他又惆怅起来。
    徐春加快脚步,走进村里,看见路上有个老人背着木柴,他礼貌的向这个老人打听武三良的住所,在背柴老人的口中,打听出武三良的家。徐春迫不及待的一口气奔过去。到了武三良的房前,徐春站在院子外边,看到武三良褐色的脸庞,满脸深深的皱纹,如同刀子刻下的一样。此时他正在院里劈柴,只见他左臂夹着拐,右手把木头放在石头上竖好,举着斧头用力把木头劈成两半。然后一瘸一翘的拾起劈好的木头,走向屋里。徐春心情沉重的喊了一声:“大叔,您是武三良么?”武三良闻声转过头来,看着院子外边的徐春,发出沙哑的声音问:“我是,你是谁啊?”还没等徐春开口,武三良就挥手笑着招呼徐春进屋话。
    不论铁疙瘩村,还是整个丹西乡,这里的老乡都非常好客,不论眼前的这个人是男是女,好是坏,长得是美是丑,他们都是笑呵呵的先把客人迎进门再。徐春跟武三良进了屋子,这是一个三间瓦房,堂屋的房顶上点着一只电灯泡,灯光昏暗,灯泡的正下方摆放着一张方桌,依稀可见左手边的屋里的炕上放着半袋米,右手边的屋子没有炕,只是放着破旧的蒸笼,和一些农用工具。武三良沏了一碗热水地给徐春:“孩子,我看你白白净净的,不像是我们这边的人啊,你是迷路了吧?”没等徐春开口,武三良接着:“天都要黑了,你肯定饿坏了吧。哈哈,放心吧,大叔这里有饽饽,现在热热,我再弄俩菜,包你吃饱喝好。”徐春听了这一番话,窘的不知如何是好,更不知道该提起李丹的事。武三良拿着个凳子,一瘸一翘的走过来,递给徐春:“孩子,别傻站着,快坐。你十几了,读几年级了?”徐春接过凳子坐下,不好意思的:“我大学毕业多年了,那个,我来的目的是……”徐春还没完,就被武三良笑呵呵的打断:“你是大学生啊?咳,你肯定是上这边玩户外,迷路了。放心吧,现在先在我这安顿一晚,明个,我给你送下山。放心吧,像你这样的我碰到好几次了。”完武三良憨笑着,拿起木头往灶炕里添柴火,火烧的木头噼噼啪啪的响,火光闪闪,映亮昏暗屋子的地面。武三良接着:“河对面就是朝鲜了,你可要注意啊,千万不要过去。事多。”徐春不唸声,心里只是在想,如何和武三良明自己的来意。
    过了半天,徐春开口自己不是外户外迷路的人。最后心情沉重的把自己的来意跟武三良明。武三良听完,脸上再也没有笑容,他不再往灶炕里添柴火,默不作声的坐在凳子上,身体倚在锅台边,良久不动。徐春在堂屋桌上铺上一层黑布,心的抱出李丹的骨灰盒,轻轻的放在上边。又把存折,以及他认为应该转交的东西,都一一摆在桌上。武三良坐在锅台边的凳上,垂着头,一口一口的抽着旱烟,不唸声。他眼里含着的泪水,在微弱的灯光和火光下反照的晶晶发亮。武三良不开口话,徐春也不知啥好,彼此只好沉默。
    外边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东北的初冬,总是比津海要冷上几分,徐春双手抱着身子,坐在凳上,屋内热气腾腾。过了良久,武三良开口发出沙哑的声音:“既然这样,那就按李丹的愿望办吧。”
    第二天一早,武三良买来一口棺材,放入李丹的骨灰,盖上棺材板,钉死。又请来一队丧葬队伍,抬着李丹的棺材上山,一路吹吹打打。最后按李丹所,葬在了她母亲坟墓的旁边。
    徐春看到山上有几只百灵鸟,在李丹坟墓不远的树枝上齐声高唱,久久不肯离去,声音优美婉转,如同李丹生前的歌喉,穿透山林,经久不息。山下,鸭绿江水,浩浩荡荡,日日夜夜无穷无休的绕过凤凰山,带着无奈,流入大海。或许有很多的江水不愿随波逐流的东注大海,可惜它们的力量太了,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它们再怎么蹦跶抗议,再怎么激起浪花,依然无法改变它们早已被注定的命运和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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