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008（4）

    全英数竞结束，我和万尔的成绩是第二名。
    我知道徐文钰想要我赢的心意，也知道她为此作出的努力。
    但是，我要考虑的要比她考虑的更多。
    我不能把她暴露在理事长面前，更不能贸然公开与理事长为敌。
    一夜之间，伦敦月亮报上刊登着两则新闻。
    一则，是歌奈重现江湖，揭露画坛黑暗。
    一则，是卡斯顿之光的坠落，唐书言败北全英数竞。
    那段时间里，卡斯顿出现了一个“怪象”。
    徐文钰身边总是围绕着你很多同学。
    有约她共进午餐的，有邀她到家里做客的，还有和她请教绘画手法的。
    我，除了学生会那些还在观望我是否会翻身的干事，原来簇拥我的人，全部消失了。
    我说过，在卡斯顿，即使被簇拥着，我依旧感到自己是一座孤岛。
    但是，被冷落的我，在那段时间却感到无比满足。
    我没有告诉徐文钰我数竞取得第二名的真正原因，只是暗示她我本就不是天才，第二名就是我的真实成绩。
    徐文钰那段时间为了安慰我，几乎每天都会偷偷跑到餐厅做好便当然后带到我们的秘密基地。
    我在那里等她。
    虽然那段时间我都在为自己利用徐文钰的同情心心安理得享受着她的便当暗爽。
    与此同时，我也在担心，会不会出现同样会利用她同情心的小子出现，和我争抢她。
    没办法，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时就是这样不理智。
    喜欢之前，只觉得，这孩子，就还好。
    喜欢后，为了恢复理智，我努力回忆了一下曾经自己对她的看法。
    但并没有因此恢复理智，只是觉得自己以前脑子有问题，视力也不太好。
    “徐文钰，你现在已经恢复名誉了，接下来准备做什么？”我一边吃着徐文钰做的便当，一边问道。
    徐文钰迎着风歪头想了一会，对我说，她想要去调查艺术部前段时间“自杀”的那个女孩的跳楼真相。
    我无奈摇头，但吃人嘴软，只能答应她，帮她调查真相的要求。
    我以学生会会长的身份拿到了那名女学生的资料。
    那女生叫艾洛菲，是D级的学生，家境一般，当初也是以舞蹈天赋被卡斯顿特招进来。
    为了进一步了解艾洛菲，徐文钰决定亲自去艾洛菲的父母家了解情况。
    我帮徐文钰申请了校外活动，又在校外活动中让徐文钰找借口离开活动现场。
    我到了艾洛菲家中，艾洛菲的父母对艾洛菲跳楼一事并不知情。
    以卡斯顿的一贯作风，我大概推测出艾洛菲至少暂时没有死亡。
    理事长会想办法让艾洛菲自己提出退学后，才会伪造艾洛菲坠楼时间，将艾洛菲的坠楼与卡斯顿完全脱离关系。
    最后一步，才是通知艾洛菲父母。
    每一个把孩子送进卡斯顿的家长，在送孩子进入卡斯顿的第一天，都会由衷的感到，卡斯顿就是天堂。
    仿佛一只脚迈入卡斯顿，自家孩子就已经迈入在名利的殿堂。
    但，家长对卡斯顿的印象只有送孩子入学的那一天。
    留在这里的孩子们，只会深刻的感受到，这里是地狱，是逃不出去的地狱。
    我以学生会会长了解同学基本情况为由，带着徐文钰进到艾洛菲的家。
    艾洛菲的母亲带着我们到艾洛菲的卧室。
    “我们艾洛菲，天生就是为舞蹈而生。”艾洛菲的母亲指着艾洛菲12岁那年获得国际芭蕾舞比赛的照片自豪的夸赞道。
    从艾洛菲的母亲那里，我们了解到艾洛菲也就是这次获奖后被理事长亲自挖掘到卡斯顿。
    “理事长答应我们，卡斯顿一定会把艾洛菲送上更大的舞台，一定会让艾洛菲挣很多的钱。”
    艾洛菲的父母说到一半，感到自己说了不应该说的话，便转移话题让我和徐文钰下楼去吃水果。
    离开艾洛菲家，徐文钰问我：
    “唐书言，你有没有感到艾洛菲妈妈说的话有点奇怪？”
    “资料显示艾洛菲的父母都是超市员工，但是他们住的房子却是伦敦市中心的高档公寓。”
    “艾洛菲的卧室里有很多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包包，但是艾洛菲的妈妈对艾洛菲的规划更多是在获得更多的演出费。”
    我也注意到了这些。
    同时，我发现艾洛菲的母亲刚才为我们沏的英国红茶是应该在清晨和的那种红茶。
    艾洛菲的母亲沏茶时的举止动作很优雅也很规范，但是一个如此讲究下午茶的家庭，不会分不清英式早茶与下午茶的区别。
    种种迹象表明，艾洛菲一家并不是一开始就住在高档小区生活。
    徐文钰问我，艾洛菲的父母会不会突然中了彩票或者是得到了一笔意外之财。
    我摇头。
    在拜访艾洛菲父母之前，我通过已经查过了近五年英国中奖名单，并没有艾洛菲父母。
    而且，我把那个小区附近的高档会所的会员名单都浏览过，并没有艾洛菲父母的名字。
    这意味着艾洛菲父母只是获得了居住在那间房子里的权利。但是并没有实际的财富。
    徐文钰听着我的描述，忽然神秘兮兮的把我叫到一边。
    “唐书言，你确定你通过黑客的方式随意看人家的客户名单，不违法吗？”
    我认真想了一下，“应该是违法的，但是我并没有用那些信息做违法行为，也没有出卖信息，如果不被发现，不会出问题。”
    徐文钰担忧的看着我，“唐书言你以后不会变成一位职业黑客吧？”
    我笑笑。
    “不会出问题，不代表就是对的事情。如果需要你通过这种和法律打擦边球行为帮我，我情愿自己慢一点去找到真相。”
    我又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
    “我觉得你挺适合报名法学院。要不然你不要当画家了，当一个法官挺适合你的，律师也不错，发挥天性。”
    徐文钰把被我揉乱的头发理顺，嘴里嘟囔着：
    “我确实不打算当画家，不过谁要当法官或者律师啊，看起来枯燥又乏味。”
    “等我回国以后，我要报考公安大学，以后做一名刑警。”
    我看着着这些话眼里发着光的徐文钰，我知道看着她笑的我，也一定是发着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