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怜茹之死

    怜茹依旧瞪着江远见，江远见被她瞪得慌了神，心里说：“怕你了，你已经值十个手指的价了，十个，不过不能再加价了，超过十跟手指，我江远见的命也不要了。”
    “滴答”怜茹眼角上的泪终于滑落下来，掉在地上，江远见听着这“滴答”的声音，不知道何故，心里突然一痛，像被针刺了一般。
    江远见心里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只见怜茹依旧瞪着自己，她的眼角边上已经有了第二滴泪滴，而且似乎又要落下去，江远见突然很害怕，很害怕那泪滴再次掉下去，自己的心会再次被针刺。
    不不不，不能让她的眼泪掉下去！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江远见突然如临大敌一般地越想越慌，越慌越不知如何是好，越不知如何是好越慌，越慌越……MD！这感觉像是陷进了一个泥潭，越挣扎越往下陷，当然，不挣扎，也同样要往下陷。
    啊！
    江远见突然一把将怜茹的身子拉过来，拼尽全力死死地搂在怀里，江远见心里想：“这样她连气都喘不来，总没有时间去掉那眼泪了。”
    果然，就听得怜茹在他怀里挣扎着喘气的声音，接着又伸出手去试图掰开他的双手，可是她的力气实在薄弱，薄弱到他似乎感觉不到她的手。
    江远见越搂越紧，越搂越失去理智，他本有千斤之力，这时候用了五百公斤。
    “救命！”怜茹嘴里开始喊着，可是她的喊声并不大，甚至没有她的喘气声大，“放开我！”
    接着，怜茹的双腿开始在地上乱蹬。
    江远见似乎很得意，因为现在是怜茹掉进了泥潭，所以，她越挣扎他抱得越紧！
    “救命！”
    “救命！”
    “救命！”
    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怜茹的头和手一起向地上垂下去！
    她终于不再挣扎了，彻底地陷进了泥潭深处。
    一切安静了！
    江远见汗如雨下，突然如梦一般地惊醒，急忙放开抱紧怜茹的双手，怜茹的身子往铺子上摔去，江远见忙伸手扶住，将她放倒在铺子上。
    怜茹的脸没有一丝血丝，苍白得没有一丝表情，又鼓张着眼睛，眼珠子似乎要从里头钻出来，江远见见了，比刚才还要慌神，心如鼓锤，心里说：“我到底做了什么？”
    又忙伸手去摇怜茹的身体：“怜茹，怜茹！”
    摇了一阵，没有任何的反应，江远见终于明白过来，瘫倒在床上：“我把她杀了，不不不，没有，我为什么要杀她？”
    江远见抱着头苦思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啊，对了，我不是要杀她，我是要阻止她的眼泪掉到地上，我害怕她眼泪掉到地上的声音，‘滴答’，啊，”江远见想到这里，仿佛那声音又传到耳朵里，心又被针刺了一般地跳起来。
    这声音似乎就在自己的身边，又似乎来自遥远的过去，在那黑暗如墨的寂静的房子里。
    滴答、滴答！
    这是他老子的身体里的血掉到地上的声音！
    “怜茹，你醒醒！”江远见摇晃怜茹的身子，再次试图将她摇醒过来，可是怜茹依旧一动不动地躺着，鼓大的眼睛里充满疑惑与惊恐。
    她，分明已经死掉了。
    江远见无力地坐在地上，他心里苦笑着说：“老子也不是第一次杀人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说是这么说，他的内心终究还是被恐惧与自责填满了，他又想：“刚才怜茹说自己是被她伯父小时候捆着卖到宫里的，不知道何故又到了罗丞相的府上，罗丞相居然又把她赏给我，她这一生，一定没有享受过正常人的自有权利，一直是作为一件没有思想的东西拽在别人手里活着，这和圈子里猪牛又有什么区别，怪不得她刚才要哭泣，一定是我说她比黄金值钱，虽然我未必出自真心，但她一定是第一次听到，所以感动地哭了，对于这样一个可怜的人，我怎么会突然痛下杀手，哎，她要是能醒过来多好，已经很久没有人愿意像她这样认真地听我讲故事了。”
    江远见想到这里，不知不觉地难受起来，心里一酸，居然有眼泪从眼眶里挤出来，又想：“都怪这该死的眼泪，这可怜又倒霉的丫头，你不知道，这安静的‘滴答’是我多年的一个恶梦啊。”
    江远见这样想着，不由地回忆起当年的往事来，嘴里自言自语地说：“怜茹，你喜欢听故事，我就把故事给你讲完吧，”顿了一顿说，“那天李老二和两个大汉倒在地上后，我小声地问我老子：‘为什么他们会突然倒地。’
    我老子得意地说：‘因为他们都中了毒’，我还要问，我老子怒道：‘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你赶紧背过身去，我帮你解绳子’。
    我听了我老子的话，背过身去，我老子也背对着我，他的双手虽然被一齐捆在背后，但手指还能动，他用手指解开我手上的绳扣，我又自己解开身上的绳扣，然后帮我老子也解开了所有绳扣，我老子从李老二身上把刚才那本书捡了回来，又揣回怀里，这时候我们发现房屋后面还有一间小门，于是决定从小门出去。
    不料我们走到门口，刚一开门，门口两个五花肉堆积的大汉猛地回过头来，见了我老子，面容失色，同时伸手过来抓他，不料手只伸出一小截，我老子右手一抬，瞬间又放了下来，我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只听到“嘭嘭”两声巨响，两块五花肉已经瘫倒在地上。
    我惊得合不拢嘴，刚想要问怎么回事，我老子已经拉了我的手往外跑，原来从后门出来是一片荒草地，这时候天已经半黑了，远处传来几声枭鸣，听得人背上发寒，似乎预示着不可预测的不幸即将到来。
    我老子把我抗在肩上，在荒地上跑起来，啊，不对，他的前脚还没有着地，后脚已经跑了出去，所以准确来说，是飞起来，真得是飞起来，我耳边只闻到“呼呼”的风声，两边荒草像的黑影急流一样地向后飞奔，在那以前，我只见过我老子喝酒的本领，谁曾想还有这样的绝技，又惊讶又兴奋，竟然半天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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