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洞穴

    我们见狼群离去，各自上马，江、余因为没有马，又幻化成噬魂狼的样子在前面引路，他两四条腿居然比我六条腿的马走得要快！
    这片草地一望无垠，草深大概有一米，一般的小怪兽都可以藏得下，好在前面有条伪劣的噬魂狼开路，我倒也不十分害怕。
    我问焦炭：“我们出来这么多时间，军营会不会乱套？”
    焦炭说：“我出来的时候和黑白青蓝四个老头子有过交代了，你大可放心！”
    走了一半路，天已经大黑了，马不肯往前再走，我听得灵儿说：“病病哥，你在哪？”
    我听得声音在我边上，伸手去抓她的手，刚要握在怀里，听得焦炭说：“大将军，请自重！”
    这声音听得我好像活吞了苍蝇一样难受，焦急地说：“怎么办，这前不前后不后的，又没个灯，各自连对方在哪都看不到，还怎么往前走？”
    江、余听了，回转头来，想了一想说：“没关系，我叫几盏灯过来！”
    说着又朝天空一声吆喝，声音远远地传出去，没过一会，听得草里“哗啦啦”地下雨声，果然有四个手电筒的光射过来了，近了一看，原来是两条噬魂狼的四只眼睛，我笑着说：“这些家伙果然是宝，老江老余，你们能幻化成它们的样子，却没它的本事呀！”
    有了两条真的噬魂狼在前面照路，我们才得以继续前行，再过一会，穿出了草地，到了一座黑黝黝的高山底下，江、余又带着我们围着山绕了半圈，总算停了下来，江、余朝山底走过去，我想那大概就是山洞的入口了。
    在噬魂狼眼睛的照射下，我看到那地方只堆放着几块大石头，却并无什么洞穴入口。
    心里正疑惑，只见江、李走过去，身子一抖，又抖回人的模样，伸出两只手，就要上前拥抱那些石头，我见那石头比江、李的身体还要大，有种蚍蜉撼树的感觉。
    不过，因为我长了屁股，所以我知道，他们一定挪得动，原因很简单，石头后面一定是洞穴入口，这些石头一定是江、李挪过去作为遮掩用的，所以估计这些石头他两已经挪习惯了的，好比家常便饭一样简单---而这些，只需要用屁股就能思考明白。
    话虽这么说，我还是担心他两在我们面前出丑，倒替他们捏了一把汗，直到江大余抱起一块石头，又“轰隆”地一声响，石头被摔在了一边，动作一气呵成，接着李老头也搬起一块石头，也往边上一扔，也是“轰隆”地一声响，跟着李老头“啊”地一声跳了起来。
    我大惊，忙问：“怎么了！”
    李老头羞窘地回答：“没事，一时大意，险些砸了自己的脚！”
    我听了，心里忍不住笑道：“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又想，“这两个家伙有这般的力气，如果多活几年，去我大舅的工地上，一定可以成为出色的搬运工，只可惜天妒英才！”
    于是又想起大舅来，这些日子，没有我隔三差五地去骚扰他，不知道这只大熊活得如何，还有老爸老妈，经历这些时日，不知道有没有从丧子的悲伤中走出来，搞不好非但没能走出来，反而哭得逆流成河了，还有，有没有给我上个牌位什么的，如果有的话，那牌位上写些什么字呢，“霍病病之灵位！”听起来怪吓人的，这样想着，不禁黯然神伤起来，鼻子一酸，跟着便有眼泪滚下来，还好，有墨一般浓的黑夜做掩饰，所以旁人没有发觉。
    这时候江、李已经挪开了石头，果然露出了黑的洞穴入口，那洞大概有一人来高，能容得两人并排进入（当然，胖子除外！）
    江大余回头说：“大将军，请！”
    我从马上下来，又接了灵儿下马，焦炭也从马上跳下来。
    我走近一瞧，嚯！外头已经黑得像墨了，里头居然更黑，只怕连墨也看不见。
    我苦笑道：“这个就不要我先请了吧，老兄的住宅黑出了境界，我没有看穿黑夜的眼睛，如果这样冒冒失失地闯进去，好比大象勇闯瓷器店，撞坏两位的东西还好说，把洞给撞塌了就事大了。”
    江、李听了，齐声道：“大将军说笑了，待我们先进去把火把点上！”
    两人说着已经进了洞，不一会儿，洞里亮起了青光，我往里一瞧，原来是洞壁上插了火把，正在那里燃着惨淡的青光，江、李朝着外头喊：“大将军、可以进来了！”
    我们把马留在外头，开始往里走去！
    我们到了里头，江、李又把洞边的石头挪到洞口，恢复了来时的样子，忙完了这项工作，江大余又跑到我们前头带路，而李老头却在我们后头跟着。
    我一边往里走一边才发现，原来洞壁上隔个两三米就插了一根火把，江大余在前头一一点燃了，我们都走过了，李老头又在后头一一扑灭。
    这样，我们前头和后头都是不见底的黑色，只有正在通行的一段路上青光闪闪，虽然算不上什么光明世界，至少明辨是非还是可以的。
    不过洞里其实是个秃子，除了土和石头，连根毛都没有！
    话说毛都没有，倒还挺深远的，又弯弯曲曲的，弄得我心里直怀疑是不是到了某怪兽的肚子里，现在正从它的肠子往心脏的地方进发呢！
    江大余在前头带路，一直走了几分钟，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再看前头没有光的地方，黑黝黝的，也不知道哪里是个头。
    这时候灵儿在我耳边小声地说：“病病哥，这里何时是个头，我快要走不动了！”
    我心里说：“这什么鬼洞，我哪知道哪里是尽头？”嘴里只好安慰她，“就看到了。”说着又向前面的江大余说：“老江是吧！”
    江大余回头说：“还有几分钟就到了！”
    再走一会，居然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江大余停了下来，往左边的洞壁上看了看，接着又往右边的洞壁上看了看，最后带着我们往左边拐去，我到了十字路口，也忍不住拿眼往刚才江大余刚才看的地方瞟，结果那只有一块被火光照成青色的石头。
    没走几步，没想到又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江大余又拿眼往左右两边瞧了瞧，然后带着我们往右一拐，没走出几步，又是一个十字路口，又往右一拐，这样接连十来个十字路拐下来，我已经大概清楚，这个洞越往里走十字路口越多，而且每个十字路口在外形上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同胞兄弟，江大余在每个路口都要停下来目视洞壁一番，当然他绝不是在面壁思过，只能说明那洞壁上留有类似于方向的标记，当然一般这种标记和做贼的拜了把子，所以通常也偷偷摸摸的，不会让我出来的。
    一会又拐了几个十字路，我忍不住想：“MD！这里头纵横交错，工程之巨大只怕要赶上秦始皇陵了。”问道：“老江，这个地下室你怎么找到的？”
    江大余回转头来说：“说来话长，前面就到我们的住处了，坐下来慢慢说！”
    我说：“好的！”
    果然没走出几步，路到了尽头，青光照耀下，有一个十平方左右的空地，上面放了两张草席，江大余说：“这就是寒舍了！”
    我看了看，除了两张草席，什么也没有，觉得他倒是没说错，果然挺寒的！
    江大余拍了拍草席，对我说：“大将军，委屈了！”
    我们于是围成一圈，盘膝坐在草席上，那样子有点像吃斋念佛的和尚，我忍不住问道：“老江、老李，这好像不是一般的山洞！”
    江大余接口道：“将军好眼光！”
    我听了，心里说：“你妹的，山洞里没事开几十个十字路口，就是个瞎子也能看出不是一般的山洞了！”
    这时候江大余的神色突然凝重起来：“大将军，这个洞的复杂远超乎我们的想象，别看我们刚才似乎走了很远，但其实由于道路错综复杂，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不过是洞门口而已，真要再往里走我们也找不到路了！”
    我说：“你的意思是其实我们刚才走了这许久，不过是在洞口绕圈而已？”
    江大余说：“是的！”
    我问：“这到底是什么鬼洞？”
    江大余说：“这一切的事情都应该从八百年前开始说起，大将军既然还想不起八百年的事，不妨由我给大将军讲一些，说不定大将军听了，突然有所触动，回忆起什么来也不一定！”
    他说完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像有隐疾的病人见了医生一般，我还没有回答，听得灵儿拍手说道：“好好！我也很好奇病病哥当年的英雄事迹！”
    焦炭也说：“讲一遍也好！”
    我虽然依旧不相信我会是什么大将军，但费这么大劲走了个迷宫来到这里，几个人又学和尚盘膝围在一起，总不能真得就念起经来吧，于是我点了点头！
    于是江大余开始张开嘴巴，这嘴巴的一张好比黄河突然决堤，只见得八百年前的一段故事连同他的唾沫一齐从他的口腔里飞奔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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