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第 1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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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主簿抿嘴一笑, 虽然表情淡然, 依旧可以看见隐隐的愉悦之意。对他来,无论许哲怎么着急都不碍事,最麻烦的便是这位青年县令打着鱼死网破的心思,即便苦托房子谋无门,也不愿接受赵太守的馈赠。
    这种选择, 才是赵主簿最怕的。
    不过现在, 一切迎刃而解了。赵主簿端起茶杯, 好似斯文的喝了一口茶水润润喉咙:“某虽和延年兄接触很少, 但是自古君子之交淡如水,延年兄在邕城的所作所为,某都心中有数。对于延年兄这样的干吏,向来是抱着崇敬之心的。”
    “岂敢,岂敢。”许哲拱手道谢:“之前大人几次示警,我都深感谢意。只是毕竟你我双方各为其主,虽心存感激,但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只能在心中默念罢了。即便这样, 大人的帮助我还是时刻铭记于心的。”
    许哲的倒不是矫情。一直以来, 许哲和赵太守之间就气场不和。除了到达邕城后一段短暂的蜜月期,之后的许哲和赵太守几乎就处于互相看不上的架势,甚至许哲入驻天湖书院后,更是和赵太守撕破了脸,引得赵太守不惜动用家族资源, 也要狠狠的教训许哲一下。
    相比之下,赵主簿虽做为赵太守的座下文吏第一人,和许哲之间却向来还保持的点头之交。甚至在许哲彻底得罪赵太守之后,赵主簿也曾冒着被发现的危险亲身前往示警,后面更是好几次书信往来。
    许哲不是狼心狗肺之人,自然晓得回报。也因此虽现在许哲和赵太守几乎已经没有复原的可能性,但是面对单身前来的赵主簿,许哲依旧以朋友之礼待之。
    赵主簿见状,心中也有万千感慨。虽从出身上来,自己是豪门庶子,许哲是贫寒子弟,在阶级上来应该算得上是两个完全不同甚至对于的阶层。但是从各自遭遇来,自己这个豪门子弟也未必比得上这许延年的出身。
    不管怎么,这许延年虽贫寒子弟出身,毫无背景人脉,但是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至少在自己看来,贫寒出身的许哲就代表着,一旦进入官场,除非技不如人,否则所作所为,所行所事,皆由自己承担。
    不像自己,虽豪门出身,在年少时的确不需要受累于蝇且事,但是也代表着,即便自己有日科举及第,所作所为都会被迫打上家族的标签。甚至想自己这种,行为处事被家中嫡系看上,且不管自己的官职大,通通打回原形,重新从刀笔吏做起。
    像是自己,堂堂一位出任两地的县令,因为被赵太守看上,就被迫辞官归隐,最终成为赵太守这个本家嫡系的幕僚之一。甚至有朝一日自己一着不慎,还会被其余人取代,从此只能在家族内碌碌终身,丝毫不得寸进。
    嫡庶之分,何其残忍!
    想到这里,赵主簿的双手都有些颤抖。再看看现在正在太守府等待自己回应的太守大人,心中的不满又放大了几分。
    若是我时运不济,被罢官勉相,那也就罢了。如今我好好的做着我的一县之首,若是有机会,未尝不能飞黄腾达,东华唱名,却因为一个家族嫡子的一番认可,被迫辞去官位,退位让贤,隐居幕后做一个的刀笔吏。
    便是多得些黄金粪土,但是对比朝野之中运筹帷幄,大权在握,又何止天差地别。
    这般想着,赵主簿勉强笑笑,对着面前一脸期待看着自己的许哲:“延年可知,你为何就这样恶了东翁?”
    这句话便是赵主簿不问,许哲也是心中疑惑的。从古至今,中国人向来讲究中庸之道,与人为善是每个中华儿女的行事准则。
    更何况许哲初出茅庐,背后又没有丝毫靠山手段,更是应该夹紧尾巴,谨慎做人。而许哲到了邕城之后,也是励精图治,对待赵太守安稳本分,向来没有丝毫的不敬之心。只是事与愿违,自己这边还没怎么,不知不觉中就和赵太守形成了‘死敌’的关系。其中过程,倒是叫人无可奈何。
    想到这里,许哲摇摇头苦笑道:“不过是阴差阳错罢了~”没错,除了这样安慰自己,许哲也实在想不到其他的缘由了。
    赵主簿晃晃脑袋,笑道:“延年可知,你这前任是何人举荐?”
    前任?
    许哲不由想到自己初入邕城时听到的种种传言。那位据出身尊贵却临阵脱逃的县令大人,对于许哲最大的影响,无非便是一来便到手里的这一个烂摊子了。若是有什么好处,那也就只有后院拴着的那头蠢驴了。
    “那位大人,”赵主簿刻意隐去姓氏避免尴尬:“祖籍兖州,其祖上上究几十代,还是能和西南赵家扯上些关系的。”
    “赵家入住雍州后,因为地理颇近,两家就逐渐联系上了。最近几代,那位大人家里代代有科举子弟出身,和赵家的往来,也就越走越近了。”
    但凡豪门世家,家大业大,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婚假丧娶。其中除了有些亲家愈见兴旺,双方共达结谊之好,其余亲友,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加淡薄。
    赵主簿的这种,就是当时因为各种缘由淡了关系,当时赵家入住雍州后,因为地利,双方又开始联络,甚至超越一般亲友的往来。
    “那这位大人的官位?”
    “虽不中,亦不晚亦~”
    雍州可是赵家的自留地,自家田里种的不是自家人,也得是靠得住的人最佳。那位大人真要和赵太守论起辈分来,不得还能捞个侄子叔叔的口头便宜,刚好邕城县令有缺,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自然是越近越好了。
    看着许哲有些了解,赵主簿又开口道:“旁的倒也没什么,只是那位大人家里好歹也能算得上是一方官宦人家,家底渊源,赵家在出手的时候难免急了一些,总是留下些口角。”
    那位大人的退幕演出,可不是什么好手段。赵家在之前为他作保的时候急功近利,尾巴处理的不是很干净,等着这位大人的退幕之后,瞬间成了政敌攻击一个要点。
    若是这后面接班的县令大人,居然能够轻而易举的把尾巴收好,事情处理好,岂不是更显得赵家的识人不清?毕竟对于上面而言,你赵家推荐的人上了位置,不仅没有把事情摆平,还捅了一个大篓子。若是事情很艰难非人力所能及也就罢了,若是这科举上来是随便一个官员就能解决,那你赵家这识人辨人的本事,嗯哼~
    这对于风雨飘摇的赵家而言,无疑是当头一棒。也因此,从许哲踏上邕城的土地开始,无论许哲如何处理邕城事宜,和赵家都天生尿不到一壶里去。
    若是许哲处理的一帆风顺,无疑证实了赵家的识人不清。毕竟一个底层上来的泥腿子都能简单处理的事情,你堂堂赵家贵族,推荐上来的人都处理不好,岂不是更能明赵家的气虚内短。
    但若是后面的县令乃是几任县令都处理不好,虽不能证明什么,起码也能明这邕城乃是一座桀骜之城,非等闲人能够驾驭。若是操纵的好,又有一位赵家推荐的人上位立住了,不得还能让赵家戴罪立功一番。
    想到这里,许哲不由摇摇头。所谓政客与政治家,本身就是依附在政局里不可分割的两个部件。对比而言,政客只会动嘴,所有出发的原罪都是为了自身的利益。对他们而言,只要能够保证自己的位置或是加强自己的权势,一切都是可以交易的。正所谓我死之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正如现在的赵家,为了弥补自己在圣上心中‘识人不明’的标签,宁可邕城十年内再无可用之官,也不愿意扶持真正能做事的官员进行整顿。毕竟从他们看来,所有的整顿都代表着赵家的失误,而赵家,最不能接受的,便是失误。
    相比而言,政治家虽也舍不得自身的利益。但是对比政客丑恶的嘴脸,政治家更加在意的是实现自身的价值。对于政治家而言,官位权势已经不是他们出发的原罪,而诱惑他们最大的原罪,反而是自身的实现价值,也就是俗称的抱负。为了这个,他们可以牺牲一切。
    譬如远在万里之外的京城,李泽源被迫和史公做出交易。甚至为了挽回自己的颜面,而不得不出卖部分的利益。为了挽救‘政敌的手下’而出卖自己的利益,这对于现在的李泽源来,无疑是不划算的,但是为了他的抱负,甘之如饴。
    对于许哲而言,他宁可败在政治家手里,起码自己做为一个政治家前行道路上的障碍,为了实现某种愿景而被迫做出的处理,在自己看来,总归还是有些价值的。
    他最怕的,便是像现在这样,仅仅是为了满足一个政客的一己之利,而被迫退出舞台。这让他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如此来,这调岗我是不能去了~”明知道前面是坑,还拼命往里跳的,那是傻子。
    “嗤~”赵主簿轻声笑了一声:“吏部下书,圣上亲笔,便是你再不愿意,又能如何?”
    现在的许哲对于赵家而言,不过是棋盘上区区角的一颗棋子,能够让赵家搬动一下,就已经是他无上的荣耀了。至于抵抗,呵~
    许哲被这一声轻笑激的面红耳赤:“便是这样,那主簿大人前来邕城,难道是来嘲笑我这个失意之人的吗?”
    赵主簿看着许哲一脸的尴尬,也晓得自己有些过了,轻轻道:“失意之人,谁又不是失意之人呢~”
    “我若我此次前来,乃是给予许大人一条捷径,大人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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