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可笑的自尊

    “什么意思？”雪秀眉一颦，看这样子好像是真的听不懂我在问什么。
    “就在你离开的第三天，有人冲进我们家，杀死了我伯伯一家。”我目光炯炯的看着她，这个曾经让我连正视的勇气都没有的女孩儿，我终于鼓足了勇气正面看着她的眼睛。
    雪没有回答我，知识淡淡的看着我，不知为什么，这眼神分明冷淡，可在我看来却是让我的脸有种灼热的感觉。
    一直到我几乎没有勇气再和她对视时，方才缓缓道：“你怀疑我？”
    是的，我怀疑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分明没有充足的证据，知识凭借我自己的推断，就把自己遇到所有的不公和遭遇都怪罪到她身上。她的出现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她霸占了我心里所有的位置，任我怎么驱逐，这身影都不会离开，反而在内心扎根，越来越深……
    我就是这么一个纠结体，一方面将她当成是我最重要的人，另一方面又恨她将我带离了原来的轨道。
    “我只想知道，是还是不是？”
    “如果是我，你现在不会站在这里。”
    是啊，就像她的，如果真的是她做的，我现在怎么可能还站在这里。
    真是可笑，这么简单的道理我都想不到？不是，我能想到。从她替我解围那次我就知道，这件事不是雪做的。可我就是不想承认，我一味的欺骗自己。
    其实白了，可能我心里真的从来就没想过要放下她吧。毕竟这件事是我和她之间唯一能够产生对话的媒介……这件事破了，怕是我们真的永远都不会在有交集了吧。
    “林晨。”就在我思绪万千的时候，她开口唤出我的名字。
    “对于你的遭遇，我很抱歉。这件事和我有关系，算是我连累了你。”
    雪冷漠的脸上出现一丝波动，她在想我表示同情。我应该怎么做，要指着她的鼻子臭骂一顿，把自己所有的遭遇都告诉她？告诉她我的腿就是因为她才会被打断？
    算了吧，这些事我没必要告诉她，她越是同情，我就越是痛苦。
    “不用道歉，都是我咎由自取。就这样……再见……”
    我想，是时候该和她再见了，事情水石出了不是嘛？那我还有什么理由继续惦记。还是赶快认清现实，然后滚出她的世界，继续我平淡的生活。
    “等一下。”
    我转过身，看到一张眨眼的银行卡摆在我的面前。
    “这是两万块钱，我身上只有这么多，密码是六个八。算是我的补偿，而且……你的腿也应该去看看。”
    虽然我比雪要高出一头，可是我感觉自己仿佛是一直匍匐在她面前的狗，看这条狗可怜，随手扔一块骨头，然后这条狗就应该会摇摇尾巴，吐着舌头欢呼雀跃。
    见我愣着没有动作，雪缓缓道：“如果你觉得少，我可以让我爸爸再打一些过来。带着钱，找个地方安稳的生活，这里不适合你。”
    钱，对现在的我来多么重要的一个东西。可现在的我听来，这个字就像是一把刀，在我心上扎出一个窟窿。
    我拼命的想要在她面前保留的自尊，包括刚刚，我还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保留这最后的一份自尊。可是现在，她的话和这张银行卡将我拼命想要维护的东西，击的粉碎……
    上一次是钱，这次又是钱！
    钱钱钱！
    难道她真的以为用钱就能弥补我的一切！？我承受了多少？家破人亡，背井离乡，遭受了多少冷眼非议，甚至沦为沿街乞讨的乞丐！
    这些……在她看来，用一万块钱就能完全抹平！
    她让我离开这里，或许……在她眼中我就是为了钱才会一直纠缠她吧。
    不过我凭什么离开？凭什么她一句话我就要离开这里？难道就因为我喜欢她！？
    胸腔中积聚了许久的怒火，轰然间冲昏了我的头脑！
    我抬手将银行卡打飞，雪的身子都被这蛮横的一下打了一个一个踉跄。
    本想也爆发一下王霸之气，指着这张完美的脸，大声告诉她，我放她走不是为了钱！这一万块钱也不可能给我一个家！也不能让我那些痛苦的经历被抹去！
    不过我没有这个机会开口，后背传来一股剧痛，我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
    “靠！老子早就看你这个死瘸子不爽了，果然不是好东西！竟然对雪动粗！”
    炮头双目喷火的看着我，恨不得上来狠狠的咬我一口。
    “雪！你没事吧。”一个模样帅气的男生跑到雪跟前将她扶了起来。
    “给我打！狠狠的打！出事了我担着！”男生恶狠狠的冲着炮头他们几个道。
    炮头一马当先冲向我，刚刚爬起身子的我被他一脚踹翻在地，随后就是一阵雨点般的拳头到我的身上。任凭他们如何蹂躏，我始终没发出一声惨叫，比起我心里的痛，身体上的疼痛又算的了什么。
    “够了。”雪制止了他们，走到我旁边，蹲下身子将那张银行卡放到我身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好自为之。”留下一句话，没有停留，起身离开。
    “臭子，算你走运！以后老子见你一次打一次！”炮头放下一句狠话，骂骂咧咧的离开。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拿起地上的银行卡，狠狠的将它扔了出去！
    后来老板回来之后把我送到了医院，垫付了医药费，还劝我以后不要和那些人纠缠，他们都是家里有背景的人。
    出院之后我仿佛变了个人一样，状态很不好，老板就打发我去送外卖，还特地给我配了一辆电动车。
    我装好所有的外卖，朝目的地赶去。经过一个路口时，我看着这个熟悉的地方，不禁想起当时就是在这里和雪第一次重逢……
    “啊！！”突然的一声惨叫。
    原来就在我分神的时候，竟然没有注意到路口突然走出来几个人影，直接撞了上去，车子倒地。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慌忙的站起身，弯着腰，拼命的赔礼道歉，然后跪在地上把洒出来的外卖一个个捡起来。
    “死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