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节 老人的泪

    看到老太爷动了怒火，莫建国再不敢话了，乖乖的退到了一边，所有人也都不敢再有异议，只是都把目光投在了肖飞身上，心里琢磨着这年轻人到底给老太爷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让一向老成持重的老太爷对他如此爱护。
    老太爷虽然贵为一方大.佬，开国勋臣，但一向勤俭质朴，此行去医院，也只是让莫建国、段无极以及肖飞和莫婷四人陪同，当车子开到了市医院，当莫建国亲自找到了院长表明身份后，市医院的院长杨晨书才知道自己医院来了什么样的一尊大神。
    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莫建国再三叮嘱杨晨书莫要声张，只需他一人陪同便可。但几分钟后，杨院长亲自陪同亲属看望病人，而且态度极为虔诚的消息不胫而走，于是医院大大的领导也都找了一番理由跑了过来。而出于某些原因，杨晨书又悄悄给市里的省领导班子、市领导班子等一一拨了电话，于是乎，在莫建国等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整个安西市的政界人物如流水一般涌向了安西市医院。
    这是一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的病房，紧促的房间里放置了四张床位，四张床铺上都躺着病人，每个床铺前，又三三两两的有人守护。
    在最里面一个靠窗的床铺前，一个四十来岁，头发蓬乱，面容憔悴的中年人正轻轻的吹着手里的一碗稀粥，床前的柜子上还放了几个又黑又硬的馒头，其中一个只咬了几口。
    “大哥，咱们又见面了，伯父的病现在怎么样了”？肖飞从门外走了进来，看着那中年人笑眯眯的道。
    “是……是你？你怎么来了？”肖飞的出现，让中年人很是意外，或许是因为紧张，一个不心，手里端着的稀粥都溢了出来。
    “心点，别洒了”，肖飞赶紧将中年人手中的稀粥接住，眼睛习惯性的往床上看了看，发现床上的老人正对着他笑，笑的很甜。
    ‘栓子，栓子你在哪？’病房门口，一个苍迈的声音传了过来，躺在床上的老人突然浑身一僵，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
    在莫婷和段无极的搀扶下，老太爷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向着最里边的床铺走了过来。病床上的老人机械性的回过头，当看到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时，病床上的老人嘴唇动了动，却是激动的怎么也不出话来。
    “变了，变了，变的我都快认不出来了”，莫大炮嘴唇颤抖着，此时已是满眶泪水。
    “报，报……”病床上的老人，艰难的将自己的胳膊从被子里抽出来，十分困难的举在了空中，依然颤抖着嘴唇，嘴里喃喃的着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到的话，苍老枯黄且满是皱纹的脸上，此时也是泪流两行。
    “报……告，报告首长，129师315旅警卫队警卫员刘栓向您报到”，病床上的老人终于出了一句完整的话，但这一句话，似乎用上了他所有的力气，以至于那只象征性举起的手臂都不由的垂了下去。
    “刘栓同志，你辛苦了”，莫大炮丢掉手里的拐杖，一步步挪到刘栓的病床前，用那一双枯瘦如柴的手，紧紧抓住了刘栓的手。
    两个老人久久没有话，两个加起来都快两百岁的人，此时如受了委屈一般的孩子一样，哭的满脸泪水。
    此时的病房里早已站满了人，莫婷等知情的人，此时眼里也闪着水雾，其它不明所以的旁观者，无不保持着沉默，虽然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从刚才两人简单的对话中，他们多少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大夫，能这老人的病情吗？严重不严重？”莫婷是个细心的女孩子，他走到杨晨书面前，声的问了起来。
    杨晨书虽然不知道莫婷的身份，但看到是她搀着那个泰山级的老人进来，身份自然低不到哪去，自然也不敢怠慢，赶忙叫来了为老人医治的主治医生，让他为莫婷详细的了一番。
    原来，老人得的是肝硬化腹水，这种病一般由病毒、酒精、代谢、自身免疫等因引起，可引发消化道出血、肝性脑病乃至癌变。幸好刘栓平时多有锻炼，此病尚未到晚期，倒也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可问题是刘栓年轻时心脏受损，肝脏功能较之常人差了许多，再加上年纪也大了，身体机能直线下降，以致原本可以通过药物治疗的独发性病，变成了现在肝硬化腹水引起的消化道出血、脾功能亢进等并发症。而更让医生头痛的是，在刘栓体内靠近肝脾的位置，竟然还有一颗子弹头，这颗子弹头无巧不巧的正好压在他的心脉血管上，使的原本就衰弱的心脏，更加的供血不畅，这也是刘栓经常性反复性晕倒的主要原因之一。
    其实简单的，也就是刘栓倒没有得什么难以治疗的绝症，却因为患的病比较多比较杂，再加上身体机能下降等原因，使得他变成了个不死不活的样子。
    刚才所做的手术，其实就是取出了压在他心脉上的那颗子弹，等心脏功能增强一些，再慢慢治疗那些并发症。
    莫婷再问清楚了刘栓的病情后，不由得也松了口气，虽然她和这刘栓素不相识，但莫婷知道，这刘栓在太爷爷心中，甚至比他的命更加重要，莫婷可是记得，刚才太爷爷曾亲口过，这刘栓原来是他的警卫员，在战场上替他当过子弹，这份舍生忘死之情，在这些军人眼里，可比什么东西都重要。不知什么时候，病房中的人都退到了门外，就连其它三张病床上的患者，也‘荣幸’被杨晨书升级到了只有领导干部才能享受到的单间套房。
    “咦，不对呀，你不是今天会有很多人要跟你相亲，让我给你当挡箭牌的嘛，怎么情敌在哪？我怎么一个都没看到？”肖飞突然想到这个很重要的问题，一脸认真的看着莫婷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