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第 170 章

    大唐开盛, 儿郎风流。
    长安城最繁华的歌舞伎馆在西市的“天舞歌坊”。
    此坊起于高齐, 隋炀帝时移至长安，炀帝好色，搜罗天下歌舞伎于此。天舞歌坊, 出最好的歌舞姬, 最妙的俏佳人, 隋唐诗人往来于此, 饮酒作诗。诗词交于歌舞姬，排成舞乐，吟唱成歌，方得流于天下。传至当朝，西域乃至东夷的乐师和歌者、舞者争相来访，东西交融, 诗人集会，谱出大唐最美的乐章, 至此天舞歌坊名动万邦。
    这里也逐渐成为士大夫和贵族们时常光顾之地。若叫你来此, 把门儿的厮必让你先来一首开门词，寻常纨绔子弟，不会作诗不打紧, 你只需诵上比如卢照龄的，王勃的, 或是骆宾王等人的即可。等闲平民百姓家, 不会一二句, 都无颜踏入门房。
    谢瑶环坐了马车, 至天舞歌坊后门，厮见她女子，本不让入，谢瑶环的跟班塞了银子与他，唤来了个能管事做主的。那管事见是位一等一的美娘子，先是一愣，跟着机敏，眼见谢瑶环等人驶来的马车虽普通，车檐儿却挂了个不甚起眼的七彩宝带，需知能挂七色宝带的，那可是位列公侯之家。
    管事当即不敢怠慢，可毕竟是伎馆，这万一要是放了个高门娘子进去，估计自己今日就要脑袋不保。但不放人也不成，管事低眉打哈，请了谢瑶环往偏门的一处房子去。
    谢瑶环并没有多言，边走边上下打量这个管事，长的年轻，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身材结实，却十分的俊俏，肤色尤白。暗腹好个一表人才的人，这要是长大了，定是个魁俊郎君，人又这般机敏，前程该当锦绣，只可惜却是没在这伎馆里。
    那管事虽只管弯腰引路，可心思却都系在谢瑶环身上。一边猜她打哪儿来，一边猜她瞧自己做什么？他眼睛滴溜溜直转，引了谢瑶环等人入内请坐，见只得谢瑶环一人坐下，跟她来的几个人都规规矩矩的立在后头，心下已有了计较。
    普通高门的娘子是不会到这里来寻人的，那眼前这美娘子必定是王侯家的，指不定是哪个王妃家的呢。他低着头避免直视，恭敬有礼地询问道：“不知大娘子来此有何指教？人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谢瑶环讶然，旋即失笑，知他是误会了，以为自己是跑来抓自家郎君的。“我非大娘子，敢问驸马可在？”
    那管事先是一怔，悚然色变，慌忙离了席子，拜叩在地道：“人该死，人该死，不知是殿下府上来了大人。”这长安还能被叫直接做驸马的，可只得新婚的太平公主府了。公主府差人跑到这里来，可不得出了大事。
    谢瑶环见他吓成这样，也是极为抱歉，她只是不想惊动，才没拿出名帖来。
    “你起来吧，这位是公主府家令大人。”跟着谢瑶环的一名掌司着，丢了一钱袋子与他。
    那管事头也不敢抬，身也不敢起，慌忙将钱袋子纳入怀中，叩头道：“家令大人只管吩咐便是，驸马此刻正与杨家和武家的郎君们在东厢。”
    谢瑶环点点头道：“替我去看看，若散了，让驸马来此，我不便入内，也不能叫驸马去了宫里。”
    那管事连声答应，爬起来就走。谢瑶环使了个眼色给身边掌司，掌司领悟，转身跟了出去。
    “你叫什么？”掌司与那管事并肩而行，挨得近，问道。
    那管事通晓人情，心知公主府是不放心，忙垂手答道：“人冯宝。”
    掌司又问道：“以前是做什么的？”
    “卖草药为生。”冯宝不敢怠慢。
    掌司微微蹙眉，“货郎？怎的来了这里？”
    冯宝老实回答道：“洛阳没得混了，便来了这里，这里钱财好挣。”
    掌司转了心思，紧色道：“公主府并不想让人晓得此事，可懂？”
    冯宝哪儿还不知机，点头哈腰道：“明白明白。”
    “去吧，别把事搞砸了，有你好处的。”掌司罢便即放人，转身叫来属下，着他去查一查这个冯宝是否所言属实。
    谢瑶环等在了屋里，心中七上八下。今晨太平那么激动，情绪不平，伤的又那么深，本不该离开她，可饶是自己心里也痛惜，更不放心丢下她一人在家，但天后那处是绝计不会多等，在团儿找到薛绍之前，她必须先与薛绍通气。
    数月来，薛绍不是去宫里轮值，便是在家看书，今日去薛家却没遇上他，若非薛家的下人告知，她甚至不知道原来薛绍时常来这天舞歌坊。
    谢瑶环倒不担心薛绍如那些人般风流成性，却忧心他是来买醉的。成婚数月，这个驸马也就起初的月余留在公主府，后来就直接被遣回了薛家。虽不知太平是怎么和他的，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好话。谢瑶环担心薛绍和杨武安他们了什么，毕竟唐律法典明文规定了逢五、十、十五、二五公主都必须召见驸马的，闹出去，不仅对太平名声不好，薛绍日日去伎馆，也会让天家失了颜面。
    等了有一炷香的时辰，门外便传来了见礼之声。
    薛绍推门而入，谢瑶环起身迎候，又吩咐人都退出去，把了门。
    “家令大人，是公主要你来的？”薛绍俊朗的面上红扑扑的，连眉眼都染红了，想来是喝了不少酒。他闻得公主府来了人，见是谢瑶环，目露欣喜和期盼。
    谢瑶环暗叹一声，不忍骗他，只得微笑摇头。
    薛绍瞬时目色暗淡了下去，执了茶盏在手里转，茫然地望着那一圈翠绿中轻浮的一飘叶子。
    “驸马，不见外的话，可唤我作‘瑶环’。”谢瑶环瞧他痴痴呆呆，不禁暗自喟叹，喜欢或是爱上太平，都注定是自找伤心。她来此有要紧事，等了这会儿，该是到了薛绍要去宫里点钟的时候，耽误不得。
    谢瑶环抿抿唇，开口道：“驸马，我此来，是想告知驸马一件万分要紧之事，也想求驸马相帮。此事关乎太平在天后那里是否还能持有独宠。”
    薛绍闻言，微微一怔，抬头看向她。察觉到她脸色似乎并不好，诧异问道：“公主天下无双，还能失了恩宠？”
    谢瑶环苦笑一下道：“帝王恩宠，哪有那般易与，前太子不也是深受皇恩么？”
    薛绍惊悚，这话颇重，想必事情也是极重，忙直身问道：“不是公主发生什么事了吧？她怎么了？”
    “你别激动，太平无碍。”谢瑶环安抚着道，“驸马温和，非等闲郎君可比，待太平也是极好，你能做太平的驸马，是太平的福气。”
    薛绍酸涩摇头，饮了杯中茶，掷案道：“她待我，形同路人。”
    简单的七个字，在谢瑶环听来不免有些感同身受，但想想今晨，自己恐怕较之薛绍更为凄然些吧。
    薛绍见她脸色难看，诧异道：“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谢瑶环道：“公主的心并非石头做的，她只是嘴硬，心肠却是柔的。她知道你是顺着她的意，便是对她的好，她只是嘴上不罢了。”
    薛绍默然片刻，带着复杂意味地道：“我知道我并非她所爱之人。”
    “驸马？”谢瑶环愕然抬头，无言的自嘲神色在眼中，让她骇然道：“原来你知道？”
    薛绍看过四周：“这天舞歌坊，最爱流传些宫里的闲话。”随即凄然看她，“你的神情已经告诉我了。”
    谢瑶环大感紧张，自知自己是关心则乱，忙敛起神色道：“宫里闲言碎语多，当不得真。”
    薛绍心知她不敢承认，本也并不想多问的，他只是打定了主意，就这么守着就好，哪怕做了个没用的驸马，可谁叫他只是那一面，就深深爱上了那个人？仅仅只是一面，就想用尽一辈子去呵护她？在得知选中了自己做驸马后，当真是开心了很久，也很是期盼。那段日子，他曾幻想着和太平的幸福日子，然而事与愿违，他的妻子竟然有了喜欢的的。在明知道她有心中所爱后，仍是放不下啊。例行的召见，不过是一起吃个饭，到了晚上就回自己家，渐渐的，他也就习惯了，也便释然，可他仍是想要有朝一日她能看上自己一眼，哪怕只是一个微笑，也足以。
    “是否真的，薛绍并不在意。”
    谢瑶环错愕，突然间泪水竟不受控制的流，百味复杂，也不清楚。
    薛绍讶异而不解，趋身上前扶住她，“瑶环？”
    谢瑶环一边暗自自责自己怎么就控制不住，一边提袖拭泪，“无碍，驸马难得。”
    “都是自家人，我瞧你难过，可是因为太平？”
    谢瑶环抹了泪，轻离了他，保持开距离。她实则很想反问一句，难道他就不难过么？可她也没问，薛绍看似淡淡，其实心里比谁都明镜，而不表露于外，这样的他像极了以前的自己，可如今，自己便是坦然也做不到了。
    薛绍回坐端正，不语不动，面色看似毫无波澜，心里却已是有了翻江倒海。看着眼前的人，他已不能尽信什么所谓的谣言了，心中疑窦重生，难道传言并非是真的，不是上官婉儿，却是谢瑶环？怎么可能呢？
    “瑶环，你寻我是什么要紧事？”
    谢瑶环抿了嘴，却不答话，转头与他将煮好的茶水斟满，旋即正襟而坐，垂头道：“驸马，请万勿记恨公主，要怪就怪瑶环吧。是我没有在你们大婚之前与驸马明言，才有今日错事。”她心间利刃交织，激起道道苦涩的觳纹，犹豫片刻，还是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册，放在他面前。
    薛绍诧异而看，但见侧面朱笔彤史，惊了一跳道：“这......？”
    谢瑶环压住一口气，不解释，翻了要与他看的一面，缓缓道：“去见天后，叩谢圣恩，瑶环代公主感激驸马，无以为报。”
    冬月十八，主召驸马，雨露恩施，至辰时出......
    薛绍惊疑，赫然起身，双手在大袖下止不住的颤抖，“这，这，这是假的，你怎敢弄虚作假？”他瞪住谢瑶环，不敢相信。
    谢瑶环默然不答，只是抬头望着他，“不可对外人言。”
    薛绍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在天后眼皮下，怎敢作假，那么......“是，是，是......是谁？”薛绍牙关颤抖，不该问，却忍不住问。
    谢瑶环心底惨然一笑，双手掩在袖中握成了拳头，只道：“公主今日身体不适，不能随你入宫，替她向二圣问安。”她干脆默认了薛绍的疑惑，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那么无论如何，都是要优先保护在宫里的那个人。
    薛绍看着她眉宇间的凄伤，沉默了良久，最后合上了册子扔还给她，眼中掠起碎裂般的疼痛：“原以为闺阁乐事，只是情深而已，没想到，你们竟是如此厚爱彼此。谣言果然是不可信的，瑶环，我嫉妒你，可我不怨你，因为......我也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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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来越有手感了...止不住的兴奋莫名
    都了薛哥哥是好人的，对不对？
    瑶环女王从此挂上谢苦逼称号，BUT！我给你们，瑶X平在第二部分绝对是非常的有看头哟~
    我一直有个疑问啊，为什么自从JJ改版之后，都不问我一声，就自动帮我设定了“主受”？？？选项里面的第一个明明就是不明，主受在第三个！我问过后/宫，都不明才是默认！！为什么？？？
    玉姐姐：9494！我表示抗议！
    我婉：呵呵，连编编陛下都默认了，阿玉别挣扎。
    瑶环：对，我证明，一开始你就注定了是个被压的命。
    玉姐姐：亲妈o(╥﹏╥)o她们两个合起火的欺负我。
    面条妈：（摊手）我也很无奈呀，她俩可能都想上你，谁让你那么骚。
    唔......画风有点美腻，可以谋划谋划，改日我在群里发个3/P番外？
    玉姐姐：MMP~*&……%￥这还是我亲妈吗？
    神皇：朕最近有点痒......
    众人：惊悚！(⊙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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