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一丘之貉

    箫絮茹置身在明亮奢华的殿内，隔着纱幔隐隐看见硕大的龙床，明黄色的身影斜靠在榻上，传来一整咳嗽声。
    “皇爷爷，现在好点了吧！”
    阿允柔声问道。
    “好了，你来了就传膳吧！看到你我还真有些饿了。
    “皇爷爷，你不用下榻，我喂你吃吧。”
    “我自己来，你们真以为我瘫在榻上需要你们伺候，我还硬朗着里。”
    洪武皇帝语气倒是不弱有些金戈铁马的味道。
    “我给你穿鞋子。”
    一会儿只听到脚步声向外走来，箫絮茹急忙闪到外庭纱幔后面。
    “出来吧！别躲躲闪闪了，你以为朕年老体衰，这耳朵也聋了。”
    箫絮茹不得不佩服这老皇帝的听力，不愧是戎马倥偬的大英雄，武功练就到洞察秋毫。
    “小茹子，出来吧！皇爷爷又不吃人，你怕什么。”
    阿允柔声喊道。
    小茹子，这称呼怎么有太监的味道。
    箫絮茹紧张地手心直冒冷汗。这可是大明万里江山的主子，和鞑靼的希尔汗，瓦剌的格达，以及那个噬毒如命的二师兄李芳远不是一个水平线上可比拼的大人物，他的铁骑推翻了元朝百年的基业，打得姑父的先祖从北边来的又滚回了老家，草原上下听到朱重八的大名都会谈虎色变。
    说他是个莽夫从建立大明王朝一系列的惠民政策，几十年来中原王朝已是国泰民安，丰衣足食，可见洪武大帝的雄才伟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无论如何今日都得谨言慎行，不敢得罪这爷孙二人。
    箫絮茹轻轻几步跃出帘帐。
    精美的檀香木大椅上坐着一位明黄色龙袍的老人精神有些萎靡不振。
    唯有那双浑浊的眸中仍然射出震慑人心的戾光。
    “在下小茹子参见皇帝陛下。”
    箫絮茹微微屈身行礼，这个礼仪正是草原上一贯的见面礼节。
    不愧是大明的皇帝他的眼神点亮，来了精气神。
    “你是从草原那边过来地。”
    箫絮茹一惊刚才就应该放下架子来个跪拜之礼，免得这皇帝老儿怀疑他是旧朝间谍。
    “陛下正是慧眼独具，我家就在德州城，哪里民族混杂，礼节五花八门，我小时候就听父母赞叹天朝的皇帝陛下是旷世英豪，今日有幸一睹陛下英姿，真是三生有幸，这次回德州我可有的吹捧地。”
    箫絮茹故意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洪武皇帝缓和了脸色问他的孙子。
    “阿允，你怎么说他家是辽阳府的。”
    “喔，对了，辽阳是我师傅的老家，我从小在师傅哪里学医，所以经常出入辽阳府，阿允才以为我定居辽阳。”
    “起来吧！小小年纪可不能撒谎，阿允这孩子实诚，不要被你的表像骗了。”
    “来人。”
    洪武皇帝一声沉闷的吼声接着不断的咳嗽声。
    “陛下，陛下，你悠着点。”
    德公公疾步进来，给老皇帝又是捶背又是搓胸。
    “皇爷爷，你就放心吧！小茹子的祖籍我都调查过了，他对我的衷心天地可鉴。”
    阿允一再的保证下，老皇帝好像才放下了心。
    德公公一声传膳。
    不一会，宫女们鱼贯而入，硕大的檀香木餐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
    听说洪武皇帝特别节省，皇宫里从来都不会大设宴席，可这一桌饭菜的气派不亚于他的任何一个败家儿子的奢华享受。
    “德公公，去把把宝庆公主和张美人宣来，朕的幺女几天没见倒有些想念。”
    “遵旨。”
    德公公退了出去。
    阿允扶着洪武皇帝坐在首位，几位宫女太监小心翼翼伺候在一边。
    箫絮茹低头站在一边，偷眼扫过那一桌美食，差点都流出了口水。
    “小茹子，过来，今天给朕的孙子给足面子，赐你入座吧！”
    箫絮茹惊的长大嘴巴。
    “还不过来谢恩。”
    阿允说着给箫絮茹使了个眼色。
    箫絮茹好像突然活了过来，谁说洪武皇帝铁血无情，没想到他这样体察老百姓，民以食为天。
    “谢谢皇帝陛下，你真是我见过世界上最好的爷爷，不……最好的皇帝陛下，这样体谅下属，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奢华的宴席。”
    “这次回去一定给伙伴们吹捧一凡。”
    洪武皇帝接了一句。
    “哇塞，皇帝爷爷你真是天下臣民的衣食父母，什么都知道，这次我回去，告诉我的邻里，亲朋好友。大明的皇帝陛下，英武神明，体察老百姓，没有架子，他可是全天下最好的皇帝。”
    这马屁接连不断的拍着，阿允的眼神变换多端。
    洪武皇帝脸上闪过一丝淡笑，斜靠在软椅上虽然满脸病态，眸中闪过洞察秋毫的精光。
    “别说回去了，阿允这小子看中了你，就好好留在他身边伺候着，朕准了。”
    “谢皇爷爷，孙子遵命。”
    什么，这爷孙俩古怪的眼神不用箫絮茹思量，都知道这回皇宫进来真是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