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柒 富贵险中求

    时间流逝至此，场中仅余四人，除去暮云笙、剑盖世和柳长辞外，剩余一人竟然是那桃寐。
    此刻桃寐冷汗连连，浑身颤抖，身上紫芒耀眼十分，想必已领悟至少五式天阶，终于，桃寐似再也坚持不住，收回神识，稳住了心神，光芒渐渐散去。
    他向四周望了望，发现仅余三人，再一看，柳长辞竟也在其中，桃寐一喜，心说，自第一次见柳长辞，便感觉到他并非凡人。哎不对，怎么他身上一点光芒都没有？莫非一式也未明悟？桃寐疑惑着起身，离开了石碑，至宾坐旁观摩起余下三人。
    紧接着，剑盖世明悟了六式天阶后，收功起身，深深的看了余下二人一眼后，离开了石碑。
    碑旁仅余暮云笙与柳长辞二人，暮云笙已被紫芒包裹，见不到人影，怕是最少不下七种天阶，如此天骄，让参会众人心中感叹，天大地大，能者如天上星辰。
    只是那一侧的白衣少年，自方才排出七道地阶后到现在，竟无丁点动静，让人不得不怀疑，这少年是否在此滥竽充数。
    终于，暮云笙在领悟第八式后，也无力再继续了，他微笑着站起身，光芒退散，八式天阶，这个成绩已很让他满意了。
    “哦？”暮云笙看到，除自己以外，还有一人仍在研磨，便不自觉的对之产生了浓厚兴趣，细细打量着那白衣少年。
    “阁下既已研磨结束，还请离远一些。”那白衣少年道。
    “额？”暮云笙一愣。
    “在下怕打扰阁下领悟，已等候多时，现烦请阁下退至一旁。”白衣男子缓缓说道。
    暮云笙闻言有些无语，自己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到哪里不都是被供着。自己虽脾气好，但如今竟被一个小少年郎赶着走，总归不爽。
    “阁下莫不是还想把这参天碑搬走不成？”暮云笙略有气愤道。
    “未尝不可...”这白衣男子正是柳长辞。
    说罢，柳长辞直立起身，碑文字符早已被他抽丝剥茧，只等衍生成术法。他强压心中的迫不及待，缓缓抬起双手招向飘摇空中的石碑符文，口中轻喝道：
    “衍！”
    空中符文顿时幻化出道道紫芒，共计天阶九道，带着撕扯空气的巨大轰鸣直直刺向柳长辞周身九处经脉，每刺入一道，柳长辞的身体便在轰隆巨响中被击退一步，共计九步，鲜血自嘴角溢出，但柳长辞却异常兴奋，险些笑出声：
    “果真如如此，集成天阶九式，当天九合一之时，则绝术现！”
    “此人...是否就是那天之逆子？果然不同凡响。”陈溪昌透过身前的云雾水晶镜像，双目灼热的看着祠堂内的柳长辞。
    绝术，应快现世了，而他要做的，便是夺得这逆子的气运、绝术、乃至一切，他并不认为得到绝术的逆子会对自己的威胁大上多少。
    身上光芒大作，柳长辞缓慢走向参天碑，伸手按在了石碑之上，
    “嗡！”
    突然，翁鸣之音，震耳欲聋，环彻整个祠堂。石碑巨震，道道裂痕自石碑底座向上蔓延，偌大石屑化作烟尘，转眼间石碑化为一人之高的玉石。
    澈城府人马不知柳长辞意欲何为，纷纷欲起身制止，却在澈城府长老一声“勿动”下制止了身形，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石碑碎裂。
    柳长辞心无旁骛，定睛细看，玉石上纹有四行暗红字迹，这字迹左右微幅移动，散发暗淡光芒。
    柳长辞轻轻念道：“九纳百川，宫容山河。太收寰宇，我做穹苍。天阶九脉凝宫，惊神九宫化宇。一宇参星为太，太上再无真君。”
    柳长辞望着这四行字迹，闭眼沉思了片刻，心中有所明悟。
    待再睁开眼来，碑文已化为无形，玉石亦化作缕缕烟丝，逐渐消散。
    但就在此时，柳长辞只觉双目剧痛，自己竟自目中感觉到浓浓的渴望，这份渴望实在太过强烈，柳长辞无奈，虽担心旋涡现形，会导致亮出底牌，但那份渴望他不得不顾，便真气压缩，随时准备散去真气，任由双目自行运转。
    双目缓缓震动，自发将这玉石烟雾悄无声息的吸收殆尽。
    “哎呀，懂事极了！”
    未出现那名场面，柳长辞心中直呼侥幸。
    但这烟雾钻进眼睛里，柳长辞并未觉得有何变动，也未觉得自己得到了什么好处。
    他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下四周，发现祠堂内的众人似看妖魔鬼怪般的盯着自己，澈城府之人虽脸色蜡黄，但也在宾坐上静坐不动，柳长辞心说虽高调了点，但此时应尚在研磨比试之内。事已至此，莫不如尽快将这奇特招式研悟，兴许那时还能增添几分胜算。
    柳长辞迅速盘膝而坐，开始了悟道沉思，方才那碑文所说大意应是九为脉、宫为身、太为决。以此看，‘宫’并非终点，‘太’方是碑文所藏至高术法。
    方才自己被那神秘男子传授了释术之道，石碑符文也打通了九脉，而依照那三行字迹，自身应已介于‘九’与‘宫’之间，却一时不知该如何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