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老子还没死

    论战斗技巧，李旦绝对是称不上高明的。
    对于欧阳闻都的各种技能，也不熟悉。
    技能之间该如何配合，施展的先后顺序是什么，缺乏战斗经验的他，一概不知。
    所以这么久以来，李旦是能不打架就不打，能怂就怂。
    事实上，遇到危险先跑路，绝对是正确的选择。只可惜，李旦还是太高估自己的判断了。或者说，太低估周常圣对付自己的决心。
    如今肉身彻底失去知觉，连同元神也是气息大减，力量弱了一倍不止。
    肉身与元神之间，互为表里，相辅相成。
    元神若失了肉身，便如无源之水，很快也会消散。
    因而此刻的李旦，虽然没了肉身的束缚，但元神越发乏力。而且这种虚弱感，不同于真元耗尽的状态，是真正的油尽灯枯。
    “哼，想走？枪出如龙，破山势，追！”
    一声冷笑，佘易转身扔出手中长枪，白光如龙，直追李旦元神。玄窍境武夫的反应速度，的确快得惊人。
    李旦连忙朝一旁闪开，元神虽非实体，可武夫气血与罡气融合，照样能打杀魂魄。
    砰！
    枪尖正中角落的机关，原本漆黑的宝库顷刻间点燃了几十盏油灯。李旦随即用诸天印撞击最后一处机关，宝库晃动间，四面墙体同时打开了一扇密门。
    来不及作任何选择，李旦就近飞入门内，元神立马感知到无穷生机。
    如果说，前两层宝库，放置的皆为死物。那么现在这方空间内的存在，便是有“生命”的活物。
    天材地宝之所以玄妙，正是因为那股源自先天的“气”，生机勃勃。
    在道家思想中，天地万物皆有灵，这个“灵”，其实是在说成仙的资质。
    人有灵，可修炼成仙。
    动物有灵，可修炼成妖。
    草木有灵，亦可食日月精华、吞吐天地灵气而成精怪。
    因而所谓的天材地宝，正是草木修炼到一定程度，变化而来的“灵药”，生机强大。比如一些千年人参、万年灵芝，甚至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功效。
    这座隐藏于墙体之后的宝库，是一面通往地底深处的天然崖壁。崖壁之上被凿开了无数个洞穴，一株株灵药，就生长在洞穴之中，散发着惊人的灵气。
    崖壁之外没有任何落脚的地方，即便有人打开了宝库的机关，如果不会飞，照样会一步踩空，坠下万丈深渊。
    这样的设计，本就是一种极高明的守护。
    “这么多，哪个才是痴心草、龙鳞花？算了，管不了那么多，全都要。”
    李旦以元神搬运之术，瞬间将法力遍布整块崖壁，随后带着上百株灵药，遁入法印空间。等佘易二人赶到时，黑暗的虚空中，只剩下一枚五色十光的玺印，悬浮于深渊之上。
    两位镇国将军互相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轻举妄动。
    随后不久，周常圣才带着老和尚缓缓走至入口处。
    皇帝看着空空如也的崖壁，嘴角掀起一抹冷笑，显然是有些生气的。
    这四扇密门之外的空间，才是真正的天宝殿。而那些洞穴中的灵药，是他武道修行之路上的保障。
    有这些灵药在，无论受了多重的伤，只要吊住一口气，都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
    这便是穷文富武的真谛了。
    练拳这种事，自古就是上位者镇压普通人的手段。相同的武学、功法，穷人再怎么苦练，都不如富人来得快。
    “哼，歪打正着么？罢了，这些灵药，对元神毫无裨益，即便全让你拿了又如何？”周常圣想了想，似乎也没必要跟一个死人生气。
    何况眼前的诸天法印，才是真正的宝贝。欧阳闻都一死，这件道祖遗物，可就要易主了。
    “启禀陛下，欧阳闻都应该是躲进了那枚玺印之中。臣等不敢轻举妄动，请陛下决断。”
    “法师怎么看？”周常圣摆摆手，转头询问老和尚。
    “阿弥佗佛。欧阳施主杀孽深重，如今既是油尽灯枯，便由贫僧前去超度吧。”
    “哼，凡空大师可别忘了。欧阳闻都坏我肉身，此仇不报，我巫马宴非如何向宗门交代？”
    星河剑自和尚袖中飞出，杀气腾腾。巫马宴非虽然没了肉身，但元神与本命飞剑合一，战力并没有弱多少。对付一个真元耗尽的欧阳闻都，自然是胜券在握。
    “臣愿先行。”
    佘易、陶千秋见状，连忙屈膝半跪，向皇帝请战。
    亲手斩杀欧阳闻都，可是件大功劳。而且这位传说中的道教大天师，若能死在自己手中，绝对是任何一个武夫，最大的荣耀。
    “既然如此，诸位随朕一同入内便是。”周常圣说到这，也没有多余的话，直接一步踏出，消失在了五色光芒之中。
    随后，老和尚等人，先后进入法印空间。放眼望去，只见天地浩瀚，一望无际。
    众人高悬于天，四方无垠，上下皆空。
    再往远处看，视线便会被无穷云雾所遮掩，看不分明。
    “人呢？”
    佘易紧了紧手中长枪，脸色疑惑。此处的空间实在是太广袤了，而且没有山川大地，空旷得令人心惊。
    “传说诸天法印乃是道祖遗物，有须弥时空自成一界。不过这方天地，显然还是混沌未开的状态。”老和尚双手合十，淡定自若。
    周常圣闻言，点点头，随即朝远处冷笑道：“欧阳先生，死到临头怕了么？别以为当了缩头乌龟，朕就找不到你。放心，堂堂正正的死，朕会给你一个痛快。”
    “欧阳闻都，事已至此，还躲躲藏藏，简直愧对你那天师之名。如此行径，也不怕天下人嗤笑？出来吧，无需借他人之手，老夫便可与你一决生死！”星河剑到处挪腾飞掠，天地间皆是巫马宴非的回声。
    “哈哈哈哈哈哈，就凭你吗？巫马老头，被我打烂了肉身还不怕？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再和我动手，你连元神都保不住？哈哈哈哈哈……你们以为，老子真要死了？”
    轰！
    云海突然从中分开，十几里外的虚空中，一道身影疾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