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晨曦剑影

    山村的夜短暂又漫长。
    晨曦微露时，简子伊竟然迷迷糊糊地醒来。祸患？她的脑子里陀螺般旋转，可有祸患落网？到底是些什么？是狼？是猪？还是虎豹？……简子伊一蹦而起，她再也睡不住了。
    推开窗格，子伊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
    氤氲的空气扑鼻而来，不觉精神一振，神清气爽。望向窗外，微蓝的天际几抹红云浮动，太阳还躲在地平线下，斜射出几缕红光，隐在天际若隐若现。
    她抓起龙渊剑，推门而出。
    场院里几只鸡“咕咕咕”的叫着，不住地啄食着墙角旮旯里的虫蝇。
    子伊踮起脚，往西屋走去。隔着门缝，她看见了一屋子的东倒西歪，鼾声透过门缝清晰可闻。她细细的往里瞧去，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许是门沿遮挡了，她看不见木樨的踪影。
    “咯”一声，，一不小心，剑鞘碰到了门楣。“呼……噜……咦……”门内传来侧转身体的声音，伴着呓语，让人一惊，子伊赶紧躲闪。俄顷，却未有响动。
    子伊吐吐舌头，轻拍胸脯，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顽皮一笑。抬眼，朝大门望去。她这才发现，门是虚掩的，有人出去了？
    一定是！村人说好的，山村有祸患出没，夜间要加固门窗。可这门，子伊没有细想，是谁？木樨？
    子伊提剑而出，幽静的村道未见一个人影，村子里除了此起彼伏鸡啼和着虫鸟的鸣叫，就未有其他声音了。
    春困是真的，更何况乡邻们担惊受怕了这许久，昨夜终是有了安然，自然睡得香甜。
    子伊朝前走了几步，却见村子的一角有一大片空地，不！空地上有个身影，或翻跃，或飞驰，剑戟在晨光中如一道舞动的光炼。
    剑气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环他周身自在游走。带起衣袂翩跹，顷刻间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仿若这般舞剑，他就欲乘风归去。足不沾尘，轻若游云。她远远地看着，只觉得是哪里的云彩不小心飘落了凡尘。
    “哇！”子伊惊得目瞪口呆，果然是身手不凡，她看得痴迷，沉醉剑影中的她不由地拔出剑戟，随着木樨舞动。
    说也惊奇，从来没有使过剑的子伊嫣然笑靥的那一刹，衣袂已经随曼妙的身姿翩翾。她仿佛一叶玉兰花瓣，在虚无飘渺的井沿上空盘旋，她看到了井沿下那个清亮的世界，奔跑的女子，盈盈的笑声。子伊一惊，随着剑步足尖轻点，完美的旋转后，水袖在虚空中浅浅的一抹，拨开绵绵的云彩，又被重重雾霭锁住。
    “啪啪啪！”
    子伊一惊，从恍惚中惊醒。她朝木樨嫣然一笑，一朵红云浮上脸颊。
    “孺子可教也！”木樨击掌叫好！
    “小女子拜您为师，可好？”
    “不敢不敢！”以为会一口应下的木樨却一口回绝。
    “喂！你这人也太……”子伊略显气愤，如此骄傲的一女子，求您收她为徒，你该感恩戴德才是。竟然不给人留点情面，说拒绝就拒绝!
    “太……怎样？”木樨眉眼一挑，有些挑衅地看着她。
    “太……太矫情了！”子伊道。
    “哈哈哈，哈哈哈……”木樨显然乐坏了，“你对一个男子说矫情？”
    “本来就是嘛！.为人洁白兮，鬑鬑颇有须，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你说，你合哪一条了？不是矫情，是什么？”
    “博文强识而让，敦善行而不怠，谓之君子。何来矫情之说。”
    “博闻强识固然没错，行而不殆亦如是，可敦善呢？纵有千般能耐，行若不善，何为？”
    “哈哈哈，如此，人人所求皆欲满足？就是行善？错！那要看能否守诺。”
    “哦？”子伊斜着眼看着木樨，显然，她不敢苟同。
    “如若我应了你，必要尽力而为。可我终将回到军部，能授于你的剑法不过皮毛，皮毛之力，何足用也？既然不能倾囊相助，不如当下拒之。”
    “皮毛也好，血肉也罢，都是行走必然。如此，先习得皮毛，再充盈血肉，乃是过程。不能因为如此，就不迈开步伐，您说呢？”子伊显然是明白了木樨的想法，这一刻，她从心里尊崇了眼前的这位男子。
    “小姐说得固然有道理。可是……”木樨显然也在改变自己的看法。
    “嘻嘻，师傅在上！受小的一拜！”
    “啪！”的一声，子伊拱手跪拜，“啊！”只一霎那间，喜气盈盈的子伊却咧着嘴脸色陡变。
    木樨一紧张，赶紧上前扶将而起，却见子伊洁白的襦裙渗出一丝丝嫣红。木樨眉头微蹙，“没事吧?”
    子伊龇着牙，摇摇头，讨好道：“师傅没事，徒儿就没事。”
    显然，木樨没有再说什么!看来这徒弟就在这苦肉计中收下了。
    村子里，炊烟袅袅，早出的农人们已经集结成队，忙碌而又让人期待的一天即将开始了。
    “嘻嘻，师傅！您先行！”子伊提剑在手，彬彬有礼道。
    “是！”木樨唇角一弯，大步流星地朝着场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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