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一报还一报

    望仙阁外，强者云集，千百年来，还从没人敢如此狂妄，当众行凶，一时间群情激愤。
    在众人的注视下，夜雨寒慢慢走出，依然镇静自若。而顾元极依旧，不是其他人不想救，而是不敢救，只要有人靠近，晨暮剑便会绽放无尽黑芒，震退众人。
    叶寂见状，赶紧上前，轻轻扶住凌风，焦急的道：“师兄，你没事吧？”言语中尽是担忧，还有一些自责，眼睁睁看着师兄被人掳走，却什么也做不了。
    夜雨寒扫视众人，不急不缓的道：“叶渊，出来吧。”
    这时，人群自动分开，一人缓步走来，他身穿水墨色衣，头戴白玉发冠，身上隐隐有光泽流动，年纪与夜雨寒一般，不怒而威，举手抬足尽显世家风范，来人正是刑罚堂主事叶渊。
    “你不是过，永不踏进剑宗半步么，今日为何又违背誓言？”叶渊缓缓道，脸上虽然冷冰冰的，但语气中却有点久别重逢的欣喜，隐隐还有些责备。
    两人显然认识，而且关系匪浅，夜雨寒面无表情，无喜无悲，“剑宗长老以大欺，伤我师侄，我要你给我个法，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法？你是什么人？以什么身份，让我给你法？”叶渊哂笑一声，怒声道。夜雨寒毫不在意，嘴角一冷，寒声道：“不要逼我大开杀戒，你知道的，我得到，做得到。”
    “你……”叶渊双手轻颤，气愤之极。
    四目相对，四周鸦雀无声，能感觉剑气在流淌。夜雨寒冷面寒霜，浑身寒气凛冽，似万年冰剑矗立场中。而叶渊眸光似电，气势磅礴，压得其他人喘不过气。
    罡风阵阵，剑气交织，不时闪现流火，两人争锋相对，气氛有些压抑。
    “，怎么回事？”这时，叶渊轻轻摇头，不由轻叹一声，有无奈也有感慨。顾元极面无血色，低垂着头，虚弱的道：“那凌风杀了我孙儿，我只是报仇心切，一时糊涂，才擒下他盘问。”
    “原来如此，真是你杀的么？”叶渊皱眉，回头望着凌风问道。
    “直无妨，若真是你杀的，那我将他一并解决了，让他们祖孙团聚。”凌风还没开口，夜雨寒却先开口道，而后淡淡的瞥了一眼。
    只是一道眼神，却让顾元极如堕冰窟，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畏惧，令他不敢再开口，“若不是你杀的，他如此冤枉你，想死恐怕都没那么容易了。”
    凌风心中一阵苦笑，没想到夜师叔不仅霸道，而且护短，这或许与他的道有关，一切随心。
    “不是。”凌风摇头道，他也感到不解，顾麒是怎么死的？这一切的一切，或许只有一人知道，那就是李沐瑶，只有她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那就是冤枉你了。”夜雨寒冷声道，伸手一拘，晨暮剑飞回，顾元极应声下，栽倒在地。
    夜雨寒手中出现一柄铁锈剑，正是顾元极折磨凌风时用过的，他一步一步走过，那脚步声在每个人心中回响。
    “记住，修真界容不得一丝仁慈。”他正声道，修真界残酷，对别人的仁慈，或许就是为自己掘的墓。
    叶渊凭空出现，拦在中间，他是刑罚堂主事，主管剑宗一切刑罚，众目睽睽之下，若是让夜雨寒当面行凶杀人，他岂不是颜面尽失。
    夜雨寒嘴角微动，沉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你不要太过分，事情还没弄清……”叶渊还没完，夜雨寒便打断道：“事情已经很清楚，我不想听他废话，同时也不想见到你，早点解决，早点离开，不是挺好么？”
    “你……”叶渊无言以对，他了解眼前的人，他想杀的人，没人能救，就算那位亲自前来，也不可能。顾元极趴在血泊中，浑身殷红，没想到会惹上这尊煞神，“叶主事，我的都是真的，千真万确，我有证人，她可以作证。”
    “原来还有同伙，不对，是证人，那请出来吧，我不介意再多杀个人。”夜雨寒轻笑着道，赤裸裸的威胁，他的话很明白，只要有人敢作证，那就是同伙，杀无赦。
    凌风一阵无语，他都这样了，即便是知道真相，谁又敢出来？
    “李沐瑶，李沐瑶！”赵无极叫道，这是他唯一的希望，只要证明人是凌风杀的，相信宗门不会坐视不理，他也能活下来。
    其实他不知道，从夜雨寒见到凌风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可能活命了，这一切都只是过场，结局对他都一样，早已注定，可怜他还抱着希望。
    李沐瑶闻声走出，她何其聪明，早已看清一切，上前施礼，道：“紫阳峰弟子李沐瑶，拜见两位前辈。”
    “沐瑶，你快为我作证，证明我的清白。”顾元极激动的道。夜雨寒微微一笑，沉声道：“很漂亮的姑娘，我相信应该也会很聪明。”
    “多谢前辈夸奖，对于顾长老的，我一无所知，与我也没有一点关系，还请前辈明鉴。”李沐瑶直言道，不是她不想作证，而是她不敢。她瞥了瞥顾元极，眼中露出一丝同情。
    “嗯，果然够聪明，这一次我放过你，但若还敢有下一次，你肯定会后悔的。”夜雨寒浅笑道，他何其聪明，要这事与她毫无关系，他是不会相信的，但她还算识时务，也就暂且放她一马。
    “弟子明白。”李沐瑶躬身退下，她看似平静如常，但其实手心全是冷汗。她很清楚，若是自己错话，很可能血溅当场，夜雨寒可不会与她讲理的。
    “真相大白了，你也可以安心上路了。”夜雨寒笑着道。
    “我不服，不服。”顾元极发疯，披头散发，有种众叛亲离，被人抛弃的感觉，无论是长老会，还是宗门，没有一人为他出头，“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当然，他最恨的还是李沐瑶，还有燕云峰，这一切都是因他们而起，如果不是他们，他怎么可能惹上眼前的煞神。更可恨的是，在最关键的时候，还将他出卖，让他连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
    夜雨寒倒提铁剑，缓缓走到顾元极身前。顾元极肝胆俱裂，他站不起来，只能奋力的向后爬，鲜血染红一片。
    “救命，救命呀！”他高声呼救，面对死亡，没人能淡定从容。
    “我们难道真的袖手旁观？”叶渊身边一人道，不管如何，他们是刑罚堂，就算顾元极有罪，也该他们处治，而不是由一个陌生人动手。
    “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可出手。”叶渊道，声音低沉，让人不敢质疑。没人知道，一向正直无私的主事，为何会这样，但他不开口，没人敢动。
    夜雨寒没有丝毫怜悯，随手一挥，封印顾元极的修为，铁剑生锈，血迹斑斑，大概是凌风留下的。
    他手起剑，一剑一剑刺在顾元极身上，那穿心的痛苦，令他痛不欲生，哀嚎声响彻虚空，他总算体会到凌风的感受，但却没有凌风一般的毅力。
    “不要啊，我知道错了，求你给我个痛快。”顾元极自知难逃一死，只求不受折磨。但夜雨寒不为所动，铁剑寒光闪烁，阵阵寒光骇人心神。
    不多不少，正好十一剑，凌风身上也是十一个剑洞，顾元极缓缓倒在血泊中，脸上露出一丝解脱，同时也有一股怨愤，他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临死前才觉悟，可惜一切都晚了。
    “我们走吧，我不想留在这儿。”夜雨寒道。
    在众人的目光中，几人淡然离开，人群分开，三人缓缓走过，当凌风走过若雨身边时，他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尽是眷恋。
    “照顾好她，不要让她受委屈，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就在此时，莫少寒耳边传来一个声音，他微微一愣，欲言又止，最后轻轻的点点头。
    莫少寒心中的感觉难以言明，脑海中浮现出那人身影，会真心全意对若雨的，除了他自己外，或许也只有那人了，真的会是他么？他真的回来了？但为什么不肯出来相认？
    见莫少寒出神，若雨不解的问道：“莫师兄，你没事吧？”
    莫少寒回过神来，他轻轻伸手，将若雨揽入怀中，不知为何，此时此刻，他只想这样静静的搂着她，永不分离。若雨脸色绯红，却也没有拒绝。
    对于莫少寒，凌风开始时还有怨气，但后来听闻他为救若雨，独上紫阳峰，即便面对燕秋，也毫不退让，他也渐渐释怀，只要若雨有好的归宿、依靠，他也就心满意足，可以安心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