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潜

    “等等！不要杀我，求你了！我把你的府宅给你，做你的马童，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你，只要你不杀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他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看他唯唯诺诺的样子，更是心里厌恶。
    一脚将他踹翻。
    “你告诉我，追雨呢？”
    匕首在他的胸口滑动，时不时用点力气刺下去，割出一条条血痕。
    此时此刻，我的表情不像一个杀人凶手，却更像一个屠户，看着任自己宰割的牲畜。
    “顾……顾大少爷！别冲动，不要杀我，我什么都给你！只要你别杀我，求你了，我可以给你当……”
    “够了！别以为我不敢杀你，追雨在哪儿？回答我！！”
    听到他总是重复那么几句，我猛的大喝一声，吓得他一哆嗦，浑身颤抖，牙齿咯咯咯作响。
    “它，它，它在…我也不知道啊，我上午将它牵到这里，然后就走了，下午过来就不见了，就只剩，只剩那半截缰绳。”
    他伸出那只残臂，指向不远处。另一只手在背后偷偷捏碎一个玉符。
    “你真的没有害它？”我将信将疑的问到，手上的力气也弱了很多，
    “我对天发誓！若是伤害了追雨，定将天打五雷轰！”他一脸肃穆的发誓，只是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好，姑且信你一回！”我将在他胸口上的匕首收回。
    他如释负重的长出了口气。
    我刚想几句话暖场的时候，耳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突然他放声大喊:“顾念雨！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屈服的！我师傅会帮我报仇的！”
    这一下子将我弄得发怔，刚才还痛哭流涕的向我求饶，这一转眼怎么慷慨赴死了？
    突然身后传来炸雷一般的声音，解释了我的疑惑。
    “逆子！好大的胆子！”一道身影刷的一声，飘到我的面前。
    一掌探出，携奔雷之势直印我的胸堂。若被打中，即便不死，也是重伤！
    “段师兄，你过了！”另一道声音及时传来，正是贺师伯！
    杀气腾腾的一掌被生生卸去力道，依旧在了我的胸口。
    即便被卸去力道，我孱弱的身体也还是承受不住，脸色煞白，胸口似溺水般，难以喘息。
    段师伯一脸阴沉的看着地上的方天，眉头紧锁，怒气冲冲。
    “念，今天我以代理掌门的身份，将你羁押至“水牢”，随后召开长老会，讨论你的处置决定。你可有什么意见？”
    “为什么？”我平静的看着他。
    “同门相残，手段残忍。为了维护师门秩序。”
    他并没有理会在地下哀嚎的方天，而是盯着我，一字一句的到。
    “哈哈哈！好一个维护秩序，好一个同门相残！几天前我被这个废物打的几乎死掉，那时候怎么没见你出来维护这所谓的秩序！”
    我哈哈一笑，大声质问他！
    “那是你没用！”他冷声斥责
    我一手指方天，一手指我:“他伤我是我没用，我伤他是同门相残！幸亏你来的早！不然我杀了他就是叛出师门了！”
    他听的一怒，就要出手。
    “段师兄！息怒，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不要枉下结论。”贺师伯上前挡在我们之间。
    “贺师伯！贺师伯！你看，他将我的手掌都削掉了，我的胸口都是被他划伤的，若不是我给师傅发了求救灵符，我早已成了他的刀下亡魂了。”
    他爬起来佝偻着身子，露出断臂给贺师伯看。
    “这……”
    “来人，把念押到水牢，等候发！方天，跟我回去！”
    “贺中阳，召集其他师弟，去大堂议事！”罢扭头便走。
    方天急忙跟上，路过我身旁时，阴测测的到:“这下看我怎么整死你”！
    “还有，那马死的真惨，被我刺了十来刀都没死，最后让我一脚踢下崖边，想收尸就自己跳下去吧！或许还能凑个全尸，去晚了估计就剩骨头了！哈哈哈…”他大笑着扬长而去。
    “顾师弟，走吧，相识一场我就不给你上锁了”负责押我的是白浩，对我很客气。
    我浑浑噩噩的跟着他走，贺师伯对我，“念，你放心，我会极力争取，保你无事。”他悉心宽慰我。
    我并没有听，满脑子都是方天那句。
    “刺了十几刀还没死，被我一脚踢下崖边。”
    不知道自己怎么到的水牢，当自己被推到水里面时，被水的冰冷刺激清醒。
    “逃出去！杀了他！报仇！”
    脑海里不断回荡着这几句。我已入魔，不杀他，心不平。
    开始认真打量此地，地方不大，就好像一个仅仅能放四五个人的水池，周围是木栅栏，不过个个都是胳膊粗细，很难掰开。
    我深吸一口气，向下潜去，不料到都是石，下面没有路。
    只好浮出水面，思考出去的法子。
    天渐渐黑了，我还没有想到出去的方法，不禁有些懊恼。
    “若是到明天都出不去，那我以后就杀不了他了，追雨的仇就没法报了！怎么办？”
    我难免有些着急，抓住木栏狠命一拽，却纹丝不动。我顿时泄气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泡在水里的身体冻的直哆嗦，牙齿咯咯的直响。又饿又冻，难受的紧。
    抬头看到月亮偏了一大部分，天快亮了！
    突然，栅栏传来一阵声响，过了一会儿便悄无声息。
    我狐疑的抓住木栏用力一推，“吱”推开了！
    艰难的爬出水牢，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啊！舒服，里面可是把我憋屈坏了。”
    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储物袋，赶忙找出来。
    打开一看里边全是药包，也不管，随便打开一包就往嘴里倒，刚吃进去“噗”的就吐了。
    “这么苦！我才不会吃这东西！”将药包随手一扔，自己慢慢爬起来，站直身子，浑身湿漉漉的，也不在意。
    一步一步朝着方天住所走去。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到了门口。看着这熟悉无比的地方，一种苦涩难明，涌上心头。
    甩了甩头，不想其他，绕到后边的一堵墙，扒开一堆杂草，露出一个只容一人爬过的洞。
    犹豫了一下爬了进去。
    进了后院，一直往前五百米，左转，有一间褐色的房屋，方天就住在里面。之前是我住这儿。
    静悄悄的推开门，心翼翼的合上。
    蹑手蹑脚的走到床前，月光透过窗户洒到床前，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
    看着熟睡的方天，我有些无语，轻轻拍打他的脸“喂！醒醒！”
    看到他睁开惺忪的双眼，冲他一笑，他应该还没睡醒，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我“你不是在水牢吗？……啊！顾念雨！”
    我猛的把匕首刺进他的胸口，捂住他的嘴巴，轻声到“你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