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声音越来越近了，它不断地打击着海水，船身被击打过来的浪花带动着倾斜，愈演愈烈。
    柳常源竭力稳住船前进的方向，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黑子强装的身体摇摇晃晃，勉强稳住，护着手里的指南针。
    我和陌陌稳住身体，严阵以待。
    终于，动静声停止了，船身也停止了晃动，水面恢复了平静，平静地有些诡异，让我们不敢放松警惕。
    “哗—”，伴随着重物冲破水面的声音，一道黑影出现在了我们眼前，是一条好大好大的鱼！
    只见它通体黑色，鳞片很大，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在阳光下闪着阴森森的光，硕大的身体哪怕才露出了一半，就已经有压碎我们这艘船的气势了。
    它的眼神犀利，望着我们这些蝼蚁，张开了血盆大口，那一嘴利牙，我觉得一颗就能贯穿了我的身体。
    只见它越来越近了，直攻我们的船。
    不能让它毁了船！
    我当机立断地举起剑，朝它的头砍去，陌陌紧随其后。
    “哐当—”的一声，剑身打在了坚硬的鱼鳞上，没有造成任何的伤害，反而是我的手被反弹地生疼。
    大鱼恼怒地摆了摆硕大的头，发出一声嘶吼，头朝我袭了过来。
    我赶紧跳起来用剑堪堪挡住它，一个灵活地下落朝它的肚子打去。
    它生气地追向我，身后的大尾巴不时地露出水面，卷起一层层巨大的浪花，表示它此刻的暴躁。
    “陌陌，我去引开它，你守在这里。”
    我趁空隙转头朝陌陌喊道。
    “不行！太危险了！我去！”
    陌陌一边向它的身体发出剧烈的攻击，一边坚决反对道。
    眼看着大鱼要转向陌陌了，我急了，卯足劲儿朝它的脑袋砍了过去，发出剧烈的声响。
    大鱼怒极了，放弃了陌陌，朝我袭来，我赶紧跳下船，入了水，奋力朝远方游去。
    大鱼紧随其后，没入水中，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过来。
    “楠楠！”
    一道声音响起，紧接着是落水的声音。
    我虽没有了法力，但好歹活了这么久，业余活动还是丰富多彩的，游泳这件事也是相当不错的。
    我灵活地挥动手臂，在水里快速地游走。不愧是珊瑚海，水下有五彩斑斓的珊瑚，给水里增添了不少色彩。
    不过现在不是欣赏美景的时候，我扯下红色的外衫碎布扔到水中吸引大鱼的注意，自己趁机躲到了珊瑚丛中，很好地隐藏了起来。
    眼看着大鱼很快追到了被浪花带走的碎布，张开大口，顷刻吞没了衣服。
    艾玛！我后背一阵寒意，还好那不是我，赶紧遁了。
    另一边，陌陌下了水中，早已没有了任何的身影，水面也恢复了平静。他到处寻找，奈何水性不行，只得怏怏地回了船上，去找柳常源商量对策。
    柳常源掌控着行驶方向，看见陌陌一身湿漉漉地上船，担忧地开口：
    “找到楚姑娘了吗？”
    “没有。”
    黑子去取了毛巾让他擦拭身上的水渍。
    陌陌没有接下，整个人魂不守舍的。
    柳常源宽慰道：
    “楚姑娘那么聪明，不会有事的。”
    “是啊、是啊！丫头那么机灵，一点会逢凶化吉的。”
    黑子附和道。
    “希望如此。”
    陌陌看着一望无际地海面，攥紧了拳头。
    船停在了原地，无声地等待着一个人的归来。陌陌站在船头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突然，一个白色的东西进入他的视线，他瞳孔一缩，毫不犹豫地跳下水将它拾了回来，是一块白色的手帕。
    “这是楚姑娘的。”
    柳常源从自己的身上取出一块手帕，一比对，一模一样。
    “……”
    看着两块一模一样的手帕，陌陌的心顷刻沉入了谷底。他一把将手帕放进怀中，一脸冷漠地开口道：
    “我这就去找她。”
    说完，转身欲走。
    “你去哪找？你水性不行，在水里待不了多久的！”
    柳常源试图拦住他。
    “那就让我在这里等吗？！”
    陌陌阴沉着一张脸开口道，全身都在颤抖，眼里有一股暗流涌动。
    “陌非，事情还没有定论，你不要激动。”
    柳常源皱了皱眉头，苦口婆心道。
    “柳常源，放手！”
    陌陌咬牙切齿地说道，每一个字就像是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心中的恐惧随着流逝的时间放大，这种久违的感觉亦如十三年前。
    “不行！你去就是送死！”
    柳常源一脸坚决，这家伙的执拗不怕死的性子他见识好些年了。
    “我要与她一起！”
    他一把甩开了柳常源，飞身跃起，一把扎进水中。
    “等等！我跟你一块去！”
    黑子将指南针递给柳常源，试图跟上去。
    “你凑什么热闹？”
    柳常源一把拦着了他。
    “丫头还在下面！”
    黑子着急地说道。
    “你会水吗？”
    “……”
    黑子垂下了头，乖乖等在船上。
    我一路躲藏，一路扔碎布吸引大鱼的注意，把它带里了船。最后一块碎布扔完，我整个外衫都没有了。眼看着差不多远了，我赶紧原路返回了。
    我原本想凭着记忆游的，但水中的环境实在是太像了，珊瑚种类虽多，但无奈它长得杂，我也看不出来什么了。
    兜兜转转，气都换了好几轮了，我还是没找到回去的路。我游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得保持些体力，不然没被大鱼吃掉，倒是要累死在这海里了。
    游着游着，前方出现了一个青绿色的身影，快速地朝我游了过来，是陌陌。
    这小子水性这么好的吗？
    我朝他招了招手，游了过去。
    陌陌也看见了我，眼中迸发出光亮，竭力地游了过来，却因为在水里呆了太长时间腿有些抽筋，整个人开始下沉。
    他挣扎着，双手双脚乱动着，灌了好几口的水。
    看着明显溺水了的陌陌，我默默收回了刚刚的想法，快速游至他是身边，抱住了他，蹬着腿朝海面游去。
    越来越多的水进入口鼻，陌陌整个人开始有些昏昏沉沉的了，眼睛闭了起来。
    我着急地晃了晃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