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星链火网

    当天下午，何欢又去上了呼吸法课，药草课以及修行基础课。
    将自己第二专攻正式选择了药剂制作后，他在菩提府内开始了疯狂学习。
    在报名时，姚火上师曾说过，学子最好不要选择太多门类课程，否则容易贪多嚼不烂。但他基于某些原因，还是比普通学子多选了四五门。
    白天时他鲸吞上师们教授的知识，晚上则回到居所锤炼元技，学习格物族相关知识。
    菩提府的确有不少不夜皇朝时的书籍，但并没有上师讲授专门课程。这不奇怪，被淘汰掉的东西，不会有太多人重视。
    除这些事项外，何欢还需要抽出大量时间进行实验。
    有药剂相关的，有血脉苏醒相关的，还有万能钥匙公式推导相关的。
    每天时间太过紧凑，以致于让他彻底放弃了修行。
    这也导致他修为在通识六阶凝滞住了。
    是的，三月远游间，何欢修为又提升了一阶。
    但他并不在乎修为的问题，有合理之眼在，他随时能通过猎杀大量凶兽补回来，凶兽效果差的话，那就猎杀妖兽。
    ——当然现在他连最弱的妖兽都打不过。
    进入菩提府的前四个月，他就在无比忙碌的知识海洋中度过。
    这四个月，也是他最充实最忘我的时光。学霸的快乐，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这天晚上，在结束劳碌的课程后，何欢继续对万能钥匙公式进行推导。
    所谓推导，是若干项连加式来表示一个函数，并通过这些相加的项由函数拖算出某一点的导数。
    万能钥匙公式本身固然强大，但并非无敌，掌握它并不意味着对任何元技都能轻松优化组合。
    事实上它更像诸多算法的结合体，首先要先吃透这些算法，其次才能较为简单地对元技进行破解。
    正因如此，想组合出一个新型元技才需要不断试验。
    在菩提府生活了四个月后，他的推导工作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
    他指尖跃出无数条云链，像是玉髓祭炼而成，晶莹闪闪，亮如白玉，缭绕在天空中，无瑕无垢，犹如洁白的神圣云朵。随后这些云链银辉绚烂，化为一张赤色火网。
    何欢拿起一块拳头大的精铁，扔向那火网，竟似无形般直接穿过。
    然而穿过之后，那精铁瞬间分裂为无数碎块，落在地面后，竟化为了滚烫的金属液体。
    直到此时，才听到啵的一声，火网消散。
    “这是你结合星云手创造出的新元技？”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何欢吓了一跳，转身看去，却见周书正站在门口。
    “我靠！你怎么进来的？”他瞪大了双眼。
    学子居所皆有秘阵封禁，未得主人允许，外人基本闯不进去。
    但周书却轻松打破了这个“基本”，怪不得令何欢吃惊。
    “你见过我老师的能力。”
    周书漫不经意回答，低下身子，查看那些金属液体。
    何欢简直无语。
    她老师要知道自己传授的秘术被这样滥用，恐怕会气的跳脚。
    “进度比我想象的更快，你，很好。”周书声音机械，不带任何语调，“但这个似乎不是地狱火鹰吧？”
    何欢无奈，回道：“是的，星云手毕竟和御空手差别太大，我实验过很多次，但效果都不满意......或者说始终失败。所以我想，既然连手法都更替了，那为什么非得执着于地狱火鹰？元技组合并非一成不变的，正如感情，两人适合才重要。于是我就琢磨出这个，只是不知道你喜欢不。”
    星链火网的灵感来自于他与祁方方的战斗。当时他被三大血脉贵族攻击，只能借助凝霜斩不断制造气链阻挡，但凝霜斩逐渐无法跟得上他修为进步，威力太小，如果换成这星链火网，敢冲过来就是送死。
    可惜周书的战斗风格是大开大合，王者霸道型，何欢还真不确定她是否喜欢这种防守类元技。
    果然，周书冷声道：“我只喜欢进攻，因为没人值得我全力防守。”
    何欢“......”
    但周书又开口了，“不过在菩提府，比我强的人有很多......至少现在比我强。所以这门元技，我喜欢。”
    何欢这才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汗滴，道：“那我就放心了。但星链火网的坚韧度还不够，很容易被对手一掌拍散，因此需要改进。就是组成火网的星链太细了，偏偏威力又与坚韧度成反比，所以......”
    这问题的确棘手，周书也皱起了眉头。
    她思考的样子像石雕的冰山美人，面孔清冷，让人只能远观，生不起一丝邪念。
    许久后，她道：“或许可以换个选择。”
    “什么选择？”何欢一愣。
    “让星链网隐形。”
    “隐形？”何欢呆了呆，旋即兴奋道：“对啊！既然星链的强度无法提升，那就干脆让它隐形，敌人也将防不胜防。但这样一来，又得融入新元技了。”
    组合新元技，并不是数量越多越好。
    数量越多，意味着复杂度、工作量也会几何级增长，而且使用起来需要操心的细节太多，不利实战。
    星链火网已融合了三种元技，再增加新元技，恐怕至少得再实验一年。
    “只能生成火网吗？”周书忽然道。
    额......
    何欢一怔，“生成火网是因为......”
    “是因为你最初的组合方向是地狱火鹰，对吗？”周书打断了他的话，道：“星链火网已是一种全新的元技，为什么还要执着于赋予火系灵性呢？还是说，你只会火系的？”
    她没停顿，又道：“网存在的目的，是为了防守，为保证防守效果，它需要既隐秘又杀伤力强。你将其凝聚为火网，只是增加了它一点点杀伤力，意义何在？倒不如转化为其他方向。”
    何欢眼睛一亮，一拍大腿道：“对啊，我前面怎么没想到！”
    他懊恼自己浪费了太多时间。
    自这天后，他开始不断邀请周书过来，一起探讨元技组合的多种方向——不邀请也没办法，这位姑奶奶毫无男女有别的羞耻心，而且说来就来，无视他居所禁阵。
    随着接触时日增多，周书对他的态度日渐缓和，说话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冷冰冰的。
    周书慢慢发现，何欢是个真正的天才。
    一个让她在某些方面，只能仰视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