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蔓延

    灵江村事件一出，社会炸开了锅，网友称之为“灵僵村”。
    网上盛传数张跟此次事件相关的照片，画面极度血腥，诡异到头皮发麻，最后莫名其妙地都被和谐了。
    首脑专家开新闻发布会，稳定人心。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议论纷纷。
    炒作论、病毒论、末日论、习俗论、实验失败论，各种脑洞，层出不穷。
    喜欢挑战刺激的，以及灵异爱好者，在网上发帖子，组成分队，纷纷前往灵江村。
    最疯狂的就是那些网红，为了趁机狠狠捞一笔，要在灵江村直播盛况。
    最后，他们都消失在了镜头中，杳无音信，下不明。
    军队连夜封锁事发地点，拉起警戒线。
    隔绝不成，军队也成了牺牲品。
    恐怖的氛围充斥江东每个角，压抑着无数颗惴惴不安的心。
    受害的范围迅速扩大，其次遭殃的是距离灵江村最近的城市，珊瑚市。
    珊瑚市已经沦陷一半，马上就要扩散到另一片郊区。
    军方派出无人机对灵江村进行侦查，反馈回的视频震惊到了他们：
    街道狂草丛生，百花争艳，参天巨树从房子内拔地而起，把房屋撑到了半空。
    鸵鸟一样大的家禽满地跑，后面追着壮如牛的猪。房顶上站实了对天猛吼的野狗，每只油管那样的体积。牛群也疯了，见墙便撞，它们头顶多出两个锋利的尖角，块头自然不必，轻松赛大象。沉默的羔羊爆发了，脱下温顺乖巧的外套，袭击任何可以跑的活物。
    空中飞舞着大大的怪物，互相撕咬，各色羽毛飘，似雪似雨。热气球一样大的蚊子，筷长的蜻蜓，碗大的知了，盆大的麻雀。
    水中游上来一条花斑蛇，猛如一辆列车，开始肆意屠杀。后面，一只乌龟也跟上了岸，背着锅盖壳。几十辆越野车埋伏在草丛里，青蛙跟蟾蜍按兵不动，时不时冲天吐出布带舌头。
    蚊帐大的蜘蛛网粘着数条断手断脚，滴着浓稠的血液，散发恶心的气味。
    一群移动迅速的怪物横冲直撞，速度快到摄像头无法捕捉清晰，所过之处，血流成河。
    村尾，擎天的老槐树下，聚集了大批的变异人。有当地的村民，有派来的军队。他们白毛遍体，目赤如丹砂，两眼间的鼻梁消失不见，连成一条沟，眼球扯着血管，来回滚动。青紫的舌头耷拉在外面，垂到下巴。嘴唇卷翻，盖不住高凸的牙床，齿露唇外如利刃。指如曲钩，脚若鸭蹼。
    短短一夜，天毁地灭。
    ……
    ……
    两架直升机抵达江东郊区上空，机身写着：反731军团。
    “熊弟们，咱们饭团的口号是得么？”
    他们习惯简称“反731军团为“反团”，垮子队长，话家长口音重，总是成“饭团”。
    “铁血铸魂，意志淬钢。赤子卫国，灭敌安良！”
    气势冲天，男人味十足。
    “此次行动，窝们前裸未见，极具挑蛋性。干是，窝相信，呆坐的每一位，都会成为救世的蛋英雄。里们的事迹会被床扬，这也将是窝们饭团史上浓墨动彩的一笔！”
    垮队长演讲结束。
    本该是很严肃的场合，大伙都笑了，可是鼓舞士气的队长一脸紧绷。
    “精英们，慎行，祝贺你们成功！”
    “待见，团长！”
    嗞！视屏通话结束。
    众人放声大笑，垮队长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
    “为得么窝每次介个演讲完，里们都要笑成介个样子，窝搞不灵清！”
    “垮队，窝们也搞不灵清嘞！”
    副队一句话，再次引得哄堂笑。
    “铁牛，里真是，介个副队还想不想做了，以后能不能咸肃点！”
    “好好好，不逗你了。队长，严肃哦！”
    众人再次大笑。
    “安静点，都不得笑咯！腰子，里还笑，准备降了。咸…严~严束！大家要让江东警署知道，窝们饭团，不是饭团！”
    腰子用手拧了几下大腿才忍住不笑，黑脸，大白牙，长得跟非洲人差不多。还有，他特别爱吃腰子。
    “3，2，1！准备！跳！”
    二十个希望的火种，降在江东大地。
    飞机原路返回，地面停着两辆军用卡车，裹着迷彩布。
    车上装满了武器弹药。
    “快，大家快上车！”
    反团人员迅速上车，只有一个人迟迟拖在后面。
    “老鳖，你快点！”
    “队长，我降伞解不开，卡住了！”
    “唉，我来！”
    铁牛跳下车。
    “老鳖，不是我你，每次都是你拖后腿，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老鳖一脸委屈。
    死扣，捯饬半天还是解不开。
    一阵大风，降伞被吹鼓了起来。
    “你们快下来，把他拉住！”
    噌噌噌！
    全体跳下车，追了老鳖三十几米，没有一个人可以够到他。
    轰隆！
    众人下意识瞬间趴下，两辆军用卡车爆炸了。
    他们刚要爬起，空中的直升机又炸了。
    其实，一直有只变异的蜻蜓附在车顶上，颜色跟迷彩很接近，难以辨认。
    早在他们上车前，蜻蜓飞入车内，不心触动了一枚定时炸弹的开关。
    如果他们没有下车去追老鳖，那就全部出师未捷身先死了，什么铁血铸魂也都成了屁话。
    可别，这老鳖好像可以预知灾难一样，每次拖后腿都可以帮助大家与死神擦肩而过。
    所以，他的慢可以拖住死神的脚步，这也正是反团接受他的原因。当然，这都是扯淡的，他的优势在无超凡的编程与计算能力，摸到键盘的他快如闪电。
    “又是你子救了大家！”铁牛躺在地上，拍了拍老鳖。
    “快跑！”
    顿时，百兽出没。
    不巧，他们停的地点在珊瑚市附近。
    本以为此地安全，没想到异兽比空气跑得快，珊瑚市已经彻底沦陷了。
    直升机就是蝠蚊撞毁的。
    “什么玩意！”
    众人边跑边开枪。
    “腰子，手雷！”
    嘭！炸烂一只大蜘蛛，八条腿横飞。
    哒哒哒！
    啾~嘭！
    空中，响起了火神机关枪的声音。
    “救星来了！”
    钢铁侠军团实力支援。
    一人一套铠甲，逃出了险境。
    ……
    ……
    与此同时，赵氏集团全面休假。
    “精英骨干，一律留下！其余员工，不定期长假。还有额外想留下的，交付保险一百万。”
    刘无备搓着麻将，嚼着口香糖。
    “这，会不会绝了点。”
    赵北弓腰驼背，低声下气。
    “绝？你可能是想家了吧！”
    “不，不，我誓死守卫赵氏集团！”赵北握着拳头，用力地捶打胸膛。
    “守卫？哈哈哈……你以为我放他们休假是对他们好吗，跟了我这么久，还是不了解我呀。”
    “的愚钝，不敢妄图猜测。”
    “人满为患，留者生，去者死！”
    “碰！吃！”
    麻将相互撞击，清脆地让人害怕。
    “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
    “留，的留！”赵北又惊又喜。
    刘无备站起来，口香糖被吹成一把钥匙。
    “拿去，启动‘燕南天’！”
    燕南天，赵氏集团秘密研发的系统，不亚于江别鹤，防御性能世界上屈指可数。
    赵北赶忙接下，揣入怀中。
    刘无备居高远眺。
    “无论是谁的把戏，都在朝着我的预期发展！”
    “渔火对愁眠，风雨千帆过。日暮江别鹤，自点燕南天！”
    刘无备手中的麻将粉碎成末，随风伴光，飞向远方。
    ……
    ……
    三兄弟至今还没有人看手机，一直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江河交错，分割四陆，数咱江东最富。江北最穷，兔不下蛋，鸟不炊烟。好在野味泛滥，吃货的好去处。”
    “这成语…阎王教的吧，听着好别扭。”
    “生命在于创造，这叫九筒语法。活成鬼，学成鬼。”
    在这群没有见过大世面的孩子面前，九筒总有倒不完的墨水。
    “江北去过，很偏僻，不过风景挺好的。”
    寒子拥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山山水水的，清澈安静，江东的高楼大厦比不了，气喘得也顺畅。”
    霍病跟寒子难得达成共识。
    “有语病，灵江村除外，没有比它干净的地方。”
    项晓羽立马给霍病纠正。
    “咳咳，额，还想不想听了。”
    九筒故意提高嗓音。
    “拭耳以待！”
    这几个孩子对外界的渴望，天地可鉴。
    “江南嘛，水丰土沃，盛产五谷。青砖玉瓦，亭阁楼台。细雨朦胧，打湿阑珊。深巷撑纸伞，美人纤手搀。”
    九筒在棺材上来回踱步，俯首抬头间，文采飞扬。
    兄弟三人用崇拜的眼神注视着九筒，听得津津有味，古润十足，身临其境，无法自拔。
    “不过，我最喜欢吃他们挂在房檐晾晒的帝椒。皮脆汁鲜，浆甜肉滑！”
    “这么爽，我也想吃。”
    吃，寒子最感兴趣。
    “哼，只能想想了。江南人太抠了，我做鬼的都没尝过几次，藏着掖着自己吃，从不拿出来招待外人。”
    “江南，听着名字就想去的地方，被一群人糟蹋了。”寒子有些心疼。
    “我们江东人最大的特点就是阔绰，其次帅哥多。”霍病忍不住照了照镜子。
    “死娘炮！”
    “呦呵，寒子硬气呀，怎么着，想见识一下我的男性荷尔蒙吗？”
    霍病脱去上衣，露出八块腹肌，还有跳动的胸肌。
    “辣眼睛。”
    九筒捂着双眼，还是忍不住地透过指缝看了看。
    “切，穿上吧，二两肉。哥都不好意思露，怕你晚上做噩梦。”寒子拍了拍健壮的胸脯。
    “别闹了！”
    对于这种攀比，项晓羽是不会参加的。
    “筒儿~继续！”
    项晓羽这一前一后，态度反差地让九筒起鸡皮疙瘩。
    “江西，神秘。”
    “多神秘？”
    “放眼望去，火山连绵，红岩不绝。温泉遍地，我在里面泡过，嗷~欲仙欲死！峰峦叠嶂，白雪皑皑。碧水蓝天，不似人间！”
    “也不是很神秘啊。”寒子挠挠头。
    “闭嘴，认真听！”
    “野芳幽香，木秀繁阴，风霜高洁，水石出，山间四时，妙景不同。”
    咚咚咚！
    九筒正到兴头上，电话来了。
    “晓羽，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宿舍！”花海心的声音很急促。
    “花姐，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你们被关禁闭了！”
    “啊~我们又犯什么错啦~”
    “总而言之，不许出门半步！”
    嘟…嘟……
    项晓羽挂了电话，才发现手机上有多条未读推送。
    点进一看，手机差点掉地。
    “羽哥，咋了？”
    “灵…灵…灵江村……”
    霍病接过手机，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们都怎么了，手机里有鬼？是不是又要耍我？”寒子很疑惑，不知道他们搞什么名堂。
    寒子打开手机一看，体温直接飙到四十多度。
    霍病摸了摸子弹头，惶恐中带着惊觉。
    “我妈她，还在家……”
    霍病立刻拨出家中电话，无人接听。
    寒子也打了一个。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