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如影随形

    甄诚跟着斯敏一起来到了C市，临走前，甄诚向范哲借了点钱，是范哲暑期实习的工资。钱不多，只能够甄诚租间小房子，一个开间除了床和衣柜，放不下别的东西了，甄诚倒并不在意，之前还住过员工宿舍呢，这个落脚的地方已经算不错了。交了押金，买了点日用品，钱已经所剩无几。得要赶紧找份工作才能在新的城市里面生活下去。
    甄诚把简历一份一份投递出去。他是学工商管理专业的，找份工作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可是投出去的简历就好像石沉大海一样，一天两天都没有回音。斯敏对自己的态度也是一个急转弯，就好像从不认识这个人一样，不理不睬。
    甄诚本以为凭自己的水平，在这个城市可以生活的不错，而斯敏也会为自己不顾一切的追随而感动的投入自己的怀抱。可是现在，甄诚没了信心。在一个陌生城市顺利的生活下去，远远没有甄诚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几天斯敏完全把甄诚隔离在自己的生活之外。斯敏已经做了决定，她不能接受甄诚，也不愿意再耽误甄诚。她知道不管说什么来拒绝甄诚都没有用，所以干脆采取最消极的办法，就是对甄诚置之不理。
    甄诚一边为找工作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一边又为斯敏的事情牵肠挂肚。日子过得好不凄苦。
    C市的雨水很多，这几天更是秋雨连绵。
    这一天从早上开始就是阴雨阵阵不停，甄诚出门忘了带伞，从地铁站出来只能一路小跑着进了人才市场。网上投的简历没有收到答复，甄诚只能开始跑招聘会了。投递了一圈都是一个路数，收下简历，然后回去等通知。
    甄诚心知没什么希望了。
    最后一个公司，甄诚恭恭敬敬的递上简历，招聘人头也不抬，结果简历扫了一眼就喊下一位。
    甄诚一早淋雨，心里已经很憋闷了，整场招聘会眼看应聘无望，甄诚在失落中迸出一股怒火。
    他一把拦住后面的应聘者，另一只手砸在招聘人面前的简历上。
    “你告诉我，你凭什么连我的简历都没有认真看过就这样否定我。”甄诚的眼睛里好像带着愤怒的火光，可招聘人却司空见惯般的，不慌不忙的抬起头，用一种平静的口吻告诉甄诚，“你应聘的职位是销售主管，可是你一个应届毕业生，要经验没经验，要人脉没人脉，我凭什么要认真看你的简历。请你赶快离开，不要影响我们的工作。”
    甄诚听了对方的话竟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这是甄诚对自己的嘲讽。这几天甄诚应聘的职位都是这一类的，不是主管就是经理。对方的话把甄诚从天真的幻想里叫醒了。
    事实上，离开父母的庇护，甄诚好像开始明白，生活其实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甄诚垂头丧气的沮丧极了。不过好歹也算知道了问题的症结，所以甄诚在心里还是抱着希望的，他决定先回家修改简历，准备明天的招聘会。
    走出招聘会现场，天却下起了大雨。
    用装简历的袋子遮住头，甄诚直接冒着雨往地铁站跑。等下了地铁，雨还没停，甄诚又冒着雨跑回家。
    倒霉透了，甄诚边掏钥匙边咒骂出声。
    可是在他打开门的一刹那，他才知道，倒霉的还在后头。
    早上离开之前，甄诚忘记关窗户了。刚才这一阵疾风骤雨，屋里靠窗户这一边基本已经被雨打湿了，地上还有一些积水，床也湿了半边。
    甄诚在心里开始骂街，手上却不敢懈怠，关窗户，擦地板，收拾了半天。好不容易清理干净，甄诚已经又累又乏，本想在床上略微躺躺休息一会，没想到一合上眼睛就睡熟了。
    临近傍晚，雨停了。甄诚也睡醒了。他只觉得整个身体都很沉重，手脚好像抬不起来，头也晕晕的。看来是感冒了。
    甄诚想起来好像自己有感冒药就放在抽屉里，想下床倒杯水吃药。一翻身却掉到了地上。整个人趴在地板上，好像晕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甄诚从地板上醒来。每根骨头都在隐隐喊痛，大概是发了高烧吧。甄诚勉强从地上爬起来。第一个念头居然是给斯敏打电话。
    大概真的是病的不轻吧。
    另一边斯敏也在心里嘀咕。这几天只要甄诚每天都会到学校来找她，她在食堂吃饭，甄诚就坐在旁边一起吃，她上课，甄诚就坐在最后排看她，她在图书馆学习，甄诚就在旁边坐着。
    可是昨天一天，甄诚都没有来，到了中午更是连信息都没有了。斯敏不停告诫自己不要在意不要在意，如果甄诚已经放弃，那这对两人都是好事。可是人就是这么奇怪，明明这样的结果是自己期待的，真的发生时，却又这么难过。
    第一节早课结束，甄诚还是毫无音讯，斯敏偷偷躲进女厕里哭。正伤心时，甄诚的电话打了进来。斯敏顾不上自己再也不接甄诚电话的决定，一抹眼泪，赶紧接通了手机。
    “敏敏，早。有没有想我啊？”甄诚还是那么油腔滑调，但是却没什么底气。
    “你没事吧。”斯敏天性敏感，一下子就听出甄诚的声音和平时不太一样，并没有太在意甄诚说了什么，斯敏只是对甄诚的状况很担心。
    “我之前发给你的地址，你还留着么？能不能请你给我送点药和吃的东西过来啊？”
    “我留着，我马上就到，你等等我。”
    挂断了电话，甄诚自嘲的笑了，想不到自己曾经也算是纵横情场，今天却要靠生病来换取同情。
    斯敏逃课出了校门，先去药店买了感冒药，然后打车到了甄诚出租屋的附近。原来想要抹杀甄诚这个人的存在，不去在乎这个人的一切，真的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原来甄诚这个人，已经嵌入了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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