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血之漩涡

    050血之漩涡
    他挥退了海伦娜，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无妨，关于令爱，我还有些问题请教尤利会长。”】
    尤利知道他想问什么。虽然只是他一念之间的坦白与隐瞒，却关乎尤菲今后的命运。
    因为如果真的和文森特打起来，他不是对手。
    文森特已经看着他，微笑道：“达芙莲和尤菲，究竟是什么关系？”
    “吱呀……”
    厚重的门板转动，一丝灯光透进来，即使十分微弱，对于久处于黑暗中的尤菲也十分的刺眼。她闭眼侧过脸，看清来人之后，顿时激动起来。
    “杀了我……杀了我……”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嘶哑而绝望。
    她怎么会杀人呢？好多人倒下去，好多血黏在身上，她的同桌季伦，同学柏修图，都不是原来的样子，他们有着背光的另一面，另一种身份。
    还有在那个混乱的夜晚彻底改变了她的夏尔……
    她不想伤害阿雪的……
    血族，血猎……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杀了我！”
    尤菲双手剧烈的挣扎，手腕在镣铐的摩擦下新伤叠着旧伤。
    没日没夜的黑暗折磨让她衣衫褴褛，形容枯槁，就像是突然衰老了几十岁，那眼里却布满了异样的血丝。她在这间不见天日的房子里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连时间都停止了，让她能够一遍遍的回忆起那不堪入目、不堪回首、不堪言说的一幕又一幕。
    罗纳尔多对她的反应十分满意。
    只要想死，就足够了。
    他走过去，反手关上门，让她重新陷入黑暗之中。濒临崩溃的尤菲哭得失声，寂静中只余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
    “尤菲，我不是说过吗，”他走到尤菲身前，凑近她受伤的手腕轻吻，“你不会死的。”
    起码不会这么容易。
    “你到底想怎样？”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我只是不想……伤害任何人……我知道自己被很多人讨厌着，妈妈，阿雪，同学……可那都无所谓……”尤菲低垂着头，眼泪一滴滴的坠地，“因为我是多余的，我也讨厌我自己……”
    罗纳尔多似乎很欣赏肺腑之言，他把尤菲抱在怀里，冰冷的身体不断夺走她身上仅存的温度。
    尤菲不在乎他吸取自己的温暖，如果可以就这样死了……
    她甚至配合自己更贴近罗纳尔多，只有麻木之后，才不会感到那么痛苦。
    就这样死掉……
    一心求死的愿望是那么美好。罗纳尔多轻笑，食指接住她的眼泪，在指尖凝成一滴：“尤菲，是不是只要找到生存的意义，你就愿意活下去？”
    像是被突然点醒，尤菲忽然拼了命的挣扎：“不要！我不要！”
    她已经犯下了无可挽回的杀孽，这样的自己没有资格……
    然而罗纳尔多的指尖牢牢触在她的胸口，她的心脏，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一切都在飞速的破裂。
    他在毁掉她的记忆！
    “不要！不要！放开我！”
    她不要忘掉一切，像是没事人一样厚颜无耻的活下去！
    尤菲尖叫：“放手！不要！我不要忘记！”
    她不能……她不可以！
    “咻——”
    一股血色的光芒从尤菲体内散发出来，顺着罗纳尔多的手指回流了过去！
    罗纳尔多大惊，立刻松开她后退，所幸没有被那光芒反噬。
    只见尤菲胸前的血光越来越浓，颜色之重，她背后的空间竟然缓缓扭曲，形成了一个足球大小、似是用血凝成的漩涡！房间阴冷，但那漩涡更加阴冷，还发出“咻咻”的风声，伴着浓浓的血腥气，连罗纳尔多都觉得四周仿佛有冤魂嚎泣。
    这是……什么？！
    尤菲对异变毫不知觉，神色极为痛苦，随着她的情绪的不断起伏波动，血之漩涡渐渐变大，终于在她体力不支晕厥之后，漩涡骤然消失。
    房内的血气消散，仿佛那个诡异的漩涡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大人！大人！”
    咚咚的拍门声让罗纳尔多回神，他走出去看着神色焦急的哀弥夜：“何事惊慌？”
    “大人！是出什么事了吗？”哀弥夜看着罗纳尔多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刚才的一瞬间，驻在城堡外的贱民全部吐血身亡，就连属下也颇感不适……血蝙蝠已经遣散出去避难，大人您有无不妥之处？”
    “你也觉得很不舒服？”
    “……是。”
    罗纳尔多温柔的抚着她的脸，开始只是低低的笑，然后忽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我终于知道了！尤菲，尤菲！哈哈哈！真是个好宝贝！”
    哀弥夜不解其意：“大人，尤菲怎么了？”
    罗纳尔多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看着古堡窗外树影斑驳的远景，微微含笑：“哀弥夜，距离法兰西斯亲王的出关之日不远了吧？”
    “是的，下个月的血月之夜就是法兰西斯大人的出关之日。”
    “很好。”罗纳尔多抚着她长而卷曲的头发，“不知道这一份大礼，他会不会喜欢呢？呵呵呵……哈哈……”
    大礼指的便是尤菲吧？抑或是那股让身为罗纳尔多大人直属部下的她都觉得耳鸣头晕的力量？不论是哪种——看着罗纳尔多的笑颜，哀弥夜心里也是欣喜的。
    尤菲已经昏过去，罗纳尔多再次进去控制她就好做多了。虽然不能欣赏人类绝望挣扎的样子，但无果再出现那种血之漩涡，就连他也不一定能控制得了。
    法兰西斯一向擅长解决棘手的事情。
    文森特离开的时候脸色很臭，不过是个血猎会长，还敢在他面前摆谱。若不是夏尔一直维护着尤菲，他早就对尤菲下杀无赦的命令了。
    不过从尤利的态度来看，尤菲跟十七年前失踪的达芙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尤菲极有可能是继达芙莲之后，冈格罗族最后的遗孤！
    这样的可能性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只是文森特想不通，为什么达芙莲会把尤菲托付给血猎协会而不是密党，难道同族比人类更难以相信吗？
    那么夏尔与尤菲的邂逅，说不定也是上天注定。
    被安斯艾尔与海伦娜送出日暮城，文森特看着城堡，夏尔站在窗子前与他遥遥相望，神色冷漠。
    文森特冷哼一声，转而交代：“安斯艾尔，海伦娜，今后如果找到尤菲，先把她送到我那里去，这是来自我的命令，不必经过夏尔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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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您致以血的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