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语文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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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诊值班室不大，约莫15平米左右，简单的摆放着几台电脑。江主任招呼珊珊父亲坐下，珊珊父亲步态沉重，耷拉着脸，像是等着被警察拷问的犯人，怯生生地问道：“江医生，你刚刚在那里没事，是不是怕我老婆担心？故意那么的啊？”
    “没有啊！”江主任意识到叫病人家属来确实让家属多了些担忧，又补充道，“珊珊目前的情况来看确实没问题，不必担心。”
    珊珊父亲依然眉头紧锁，梁博端来了一杯白开水，递给他道，“喝点水吧，江主任没事，就是没事，不必过分担忧。”
    “我叫你来其实是想告诉你，你女儿现在身体没什么问题。“江医生缓缓地道，“但是心理上应该是有些问题的。”
    “心理有问题？什么意思？”珊珊父亲不解地问道。
    “是这样啊，像你女儿这么大的孩子，割腕自杀的我们也见过几例。一般呢，她们被抢救过来，问题都不会很大，但是有心理问题的话，那就麻烦了，消极心态，对身体恢复很不利。”
    江主任语气平缓地继续道：“刚刚我特意复查了下珊珊的情况，也确认了我猜测，珊珊现在不话，肯定是跟她心理问题有关，她是什么原因自杀？你们清楚吗？”
    “哎。。。。其实就是一些事。”珊珊父亲因苦恼而叹息道，“今天不是国庆节嘛！孩子一直都等着这次有空出去玩，之前也答应了，可是她妈妈又这次模考考的很差，要在家补习。这孩子又偏科，这都高二了，我们也确实为她学习担忧，就是为这事跟她妈妈吵起来了。后来孩子也就只是了句这样为分数而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他妈妈也是在气头上，回了句成绩这么差，还有心玩，我要是你确实不如死了算了。”
    珊珊父亲继续解释道：“她妈妈这话确实重了点，我当时也了她，可是当时我们也没太在意这事，孩子只是跟平时一样，一怒之下就关了房门，中午也没出来吃饭，我们也没太在意，就去午休了，2点多的时候她妈妈起来上卫生间，发现门反锁的，一直敲门也没人应，才发现不对劲，然后我撬开了门，就看到她手一直在流血。情况就是这样的。“
    “哦，就为这样的事情？”江主任回道。
    “是啊！其实就是一个事情。”珊珊父亲懊悔地道，“这些年我确实工作忙，对孩子也关心的少，主要教育工作也都是她妈妈在做。”
    “晓得这样我们肯定带她出去玩的。”珊珊父亲低声喃喃自语道。
    “孩子的学业固然重要，但是健康更加重要。”梁博实在忍不住插了句嘴。
    “是。。。是啊。”珊珊父亲赶紧回道，“现在估计孩子不话也是因为上午被妈妈骂的事情生气吧。“
    “恩，可能吧。”江主任劝道，“你孩子，现在重点是要多开导她。让她话，这样闷着可不是长久之计。”
    “哎。。。没用，她妈妈在旁边一直劝，连我也不理了，刚刚你们也看到了，你们话她都不理的。”珊珊父亲无奈地叹气道。
    “你女儿有没有玩的特别好朋友或者喜欢的老师吗？”梁博试探性地给些建议，“可以让他们做一些思想工作。”
    “好像上高中后，也没听跟谁玩的特别要好的朋友，老师？”珊珊父亲回忆着，停顿了一下，似突然想起什么，激动地道，“对了，珊珊经常提起她的语文老师，她的语文老师是她的偶像。珊珊很偏科，其他成绩都不是很好，但是语文经常考第一，作文写的也很好。”
    “那你可以试试联系下她的老师，看看方不方便来医院开导下珊珊。”梁博道。
    “恩，对对。。。我怎么没想到呢！”珊珊父亲像如获珍宝一般，嘴角微微扬起，高兴地道，“那我现在就打个电话问问看。”
    完便站起来，又道谢：“谢谢你啊，医生，那我现在就回去联系下她的语文老师。不过就是怕国庆假期人家不愿意来。”
    “应该会来的，为人师表，学生这样的情况，肯定会帮忙的。”梁博安慰着。
    “没错，肯定会来的。先打电话试试看。”江主任也帮腔着。
    “恩，我试试看。”完珊珊父亲便急匆匆地走了。
    梁博见珊珊父亲从刚进来时的一筹莫展到带着希望回去，也为他高兴。
    2
    国庆的晚班还是比较清闲的，偶尔来的也就是发烧了挂个瓶。晚上9点多，梁博闲来无事，便来到急诊观察室看看病人情况。
    早上查房时醉酒的女孩和碰瓷伙已经出院了，尿毒症的患者也转到肾内科，唯有吃农药的大妈还在病床上呻吟着，依旧是女儿在病床前，此时病人的女儿也趴在病床旁睡着了。
    下午割腕的女孩正躺在醉酒女孩躺过的床位上，梁博看到珊珊没有像下午那样神情消极、眼睛都不愿睁开，现在是睁着大大的眼睛，安静地看着天花板。
    在一旁的父亲看到梁博，便主动打招呼道：“医生，怎么晚上也要查房？”
    “没有，我只是来看下病人的情况。”梁博着便朝女孩子方向看去，“珊珊，现在好点了吗？”
    珊珊依然不话，珊珊父亲慢慢地道：“珊珊，医生跟你话，你不回答他，是不礼貌的。”
    珊珊父亲又温言相劝：“而且就是这位医生建议邀请你语文老师来医院看你的，你应该谢谢这位医生才对。”
    这办法果然奏效，珊珊突然转向梁博，开口了入院以来第一句话：“谢谢你，医生。”
    听到珊珊话，珊珊的父母异常高兴，梁博也很意外，便赶紧回道：“不客气。”
    完珊珊又侧过身子，珊珊的父母见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梁博。梁博明白他们的意思，他们是想趁这个机会，跟珊珊多话，好引导她调整好心态。
    梁博便走向珊珊侧着的方向，拉了一个凳子坐下，轻声地问道，“珊珊，能告诉哥哥你为什么那么喜欢语文老师吗？”
    珊珊却沉默着。梁博也感到无奈，跟孩子沟通这方面，梁博并不擅长。梁博又想到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叛逆期，当即灵机一动，打趣地问道，“你的语文老师是不是个帅哥？”
    继而带着肯定的口吻道：“珊珊肯定是暗恋语文老师。”
    这话果然起了作用，珊珊立即反驳道：“才不是！倪老师是个女老师。”
    这句话一出，把梁博听懵了，像听了绕口令一般，自己还重复着：“女老师是个女老师？”
    珊珊听到梁博饶得有点乱，便纠正道：“我们语文老师姓倪。是个女老师。”
    “哦，姓倪的老师。”梁博被自己刚闹的笑话逗笑了，便打圆场道，“倪这个姓还是比较少见，呵呵。。。”
    “不是有倪妮吗？”珊珊疑惑地问道。
    “倪妮？倪妮是谁？”
    “倪妮你都不认识啊？”珊珊用鄙夷的口吻道，“倪妮不就是冯绍峰的女朋友吗？”
    “不认识！”梁博“义正言辞”地道，“冯绍峰我认识啊，就是演那个宫的八阿哥嘛，跟杨幂一起的那个，对吧？“
    “你也太LOW了，倪妮都不认识。”珊珊继续用鄙视的眼神看着梁博。
    “姓倪的人我真的很少见。”梁博自言自语，心里却怔了一下，姓倪？倪楠不就姓倪嘛，不过到现在为止只见过倪楠一个人姓倪。梁博想着自己怎么会这么糊涂，怎么会忘记倪这个姓呢？可能真是跟孩子话太投入了吧。
    珊珊直勾勾地看着梁博，梁博才回过神来，故作惊讶道：“对了，刚刚你你语文老师是女老师啊？“
    “对啊！”
    “那你怎么那么喜欢她啊？”
    珊珊想了会，道：“不知道。”
    梁博温言地问道，“是不是你语文成绩特别好，才喜欢她的呢？”
    “恩，有可能吧。”珊珊来了兴致，“我是喜欢语文课，倪老师讲课特别的生动，而且倪老师长又漂亮，人又温柔，对我也好。”
    “是吗！“梁博继续问道，”她怎么对你好呢？”
    “我喜欢写作，她就支持我写，还帮我去投稿，不像妈妈和爸爸，每天就知道追着我要考多少分，根本不管我到底喜欢什么？”珊珊自豪地道，“对了，前段时间倪老师给我发的一篇文章还登到报纸上去了呢.“
    “哦，你这么厉害的啊！”
    珊珊的父母正侧着身子听着他们的谈话，这些话明显也触动到了他们，珊珊的妈妈试图争取女儿的原谅：“珊珊，以后妈妈再也不逼你了。”
    珊珊听到她妈妈的话，表情又变回了冷漠。
    梁博便站起来道：“以后孩子多多沟通吧。或者你们真应该向这个倪老师多学习下。”
    “恩，是啊，明天倪老师来，我是要好好谢谢她。”珊珊的父亲回道。
    “恩，好吧，那我先回去了。”梁博道，“晚上有什么情况再叫我。”
    “恩，今天晚上真是谢谢你啊，梁医生。”珊珊的妈妈感谢道。
    “没事，你们多跟孩子沟通沟通。”完梁博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