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战结

    李建成有些脸红。
    但他知道这种脸红不合时宜，当即压了下去。
    “那世民，我们就没办法了吗？突厥精骑已经溃散了，我看到荆州军似乎分出了三架那种霹雳武器，放在巨大的战车上朝突厥溃军追过去了。这是不是我们的机会？”
    “大哥，即使我的玄甲精骑，现在也没了战心了。”李世民苦笑。
    李建成闻言，连忙细细看向自己这个二弟闻名天下的精锐部队。
    他看到是一张张麻木而茫然的脸。玄甲精骑的战士虽然还是笔挺地骑着马，但手中的枪都垂了，就好像自己在视察时见过的伏倒在地的麦子。
    这样的军队别打仗，就是出去遛弯都会从马上摔下去几个吧。李建成想。
    然后他想到了自己的军队。
    实际上，由于更擅长内政，李建成的军队一般是由李元吉带领的，早在第一波进攻时就覆灭了。这让一直在本阵看着战斗的李建成缺少了一些实际的认识。
    然而在玄甲精骑的映照下，李建成终于明白那几个被他斩杀的军士是多么绝望。
    连玄甲精骑都这样子，他的军队如行尸走肉一般也没什么意外的了。
    “世民，我们怎么办？”李建成也没了主意。
    投降。理智上，李世民知道自己需要将这两个字出口。
    但他的尊严不允许。
    他握着枪的手有些抖，但枪却并没有因此而颤抖，依旧笔直。因为李世民用真气稳定了枪的位置。
    他的身体失去了控制，但真气却还没有。
    可这终究并没有用。
    残酷的现实依旧笼罩着李世民。
    打、打不过，再打下去只能全军覆灭；降，不甘心，非是他李世民决策失败，而是对方不讲公平。谁能想到，居然会有人拿一千年后的力量来对付他李世民这个古人。
    明明，可以酣畅淋漓的战一场的。荆州王，你的黑冰铁卫呢？李世民咬牙想着。
    “世民！”一个柔美的声音传来。
    “观音婢！”李世民看到了自己最爱的人。
    虽然是魔门，武功还远比自己高，但这个青梅竹马的少女，却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自己，从没有把魔门的理念对自己过。现在想想，自己与师妃暄她们的交往，该让她多么伤心啊。
    看着长孙无垢焦急的面容，李世民突然觉得，自己有了决断。
    ……
    “咔！”寇仲手中的井中月宝刀裂开了。
    这怎么可能？！寇仲无法理解。
    井中月宝刀自从到他手中，长生真气灌注之下产生的黄芒还没怕过谁。就算妖女婠婠手持阴癸派传世之宝天魔双斩，也不能胜过他的井中月。可今天，这近乎无坚不摧的宝刀居然在与对方的枪杆碰撞下被震裂了。
    他想思考一下应对之策，可是来不及了。
    陈靖震裂井中月之后，回手处理了一下攻来的徐子陵，然后顺手用枪尾再朝寇仲一扎。
    “啪嚓！”这一下，井中月从中折断！
    “噗！”虽然寇仲极力闪躲，但已臻至阳无极的嫁衣神功却依然侵入了他的五脏六腑。
    寇仲的长生真气属阴，与陈靖的嫁衣神功根本水火不容，而他的长生真气还没有抵达至阴无极的境界，更不是陈靖至阳无极境界的嫁衣神功的对手，这一下就被打了个半废。
    “仲少！”徐子陵焦急地攻了上来。
    宁道奇他们也趁机攻来。陈靖对寇仲连出两招，自然对他们就露了破绽。
    “乱命式！”陈靖使出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招式。
    “不要让他恢复！”石之轩道。
    让寇仲和徐子陵来，本来就是希望陈靖在击杀他们的时候露出破绽，作为杀手之王，机会来了当然不允许错过。
    宁道奇和傅采林虽然很少杀人，但他们作为大宗师，当然知道机会稍纵即逝。
    没有人顾全自身。那是普通的，看不清形势的愚蠢江湖人才会做的事。他们可是大宗师。
    陈靖惊讶。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精诚团结的战队。
    明明是江湖人，却做出了最精锐的军队才会做出的事。
    在任何时候都能找到应该做的事吗？被称为大宗师也是名副其实。陈靖点头。
    不过，我不会输。
    “绝命式！”他这一招还只在杀毕玄时用过。
    对于宁道奇他们来，这是第一次见。
    不过，还不够。
    乱命式是触摸大宗师之限的招式，绝命式也只是上位大宗师程度。
    以宁道奇类比，乱命相当于散手八扑的第七扑往上，次于第八扑，而绝命则比第八扑更强，相当于天刀第九刀。
    一对一的话，陈靖现在已经可以取胜了。因为他的嫁衣神功已经是天人层次。
    可现在是一对四。两个大宗师，一个精神分裂，从大宗师之位上掉下来，现在是宗师极限的杀手之王，外加一个嗑药磕的挺强的异常先天。
    陈靖使出了浑身解数，却还是入下风。
    但他早已料到这一点。
    压力，够了。
    陈靖只觉得在内心深处，有个东西正在酝酿着，呼之欲出。
    乱命，其意是让命理乱起来。绝命，不单是要绝对手的命，也要让自己的天命无路可走。那接下来呢？
    死亡与新生总是一同存在。自己的天命若死，自己就成为了自己的天。所以……
    “人，当自主其命。”陈靖缓缓开口。
    “宁道奇，你求天道却一直将希望寄托在别人手里，所以你永远求不到你的天道。傅采林，你求生命却将自己绑在家国上，你的道与路相冲，想要超脱，你就不能首鼠两端。石之轩，你佛魔同修，想找到中间之路，却没有足够强的心志来保持道路，想走这条路，你需要把自己立于佛魔之上。”
    “你们全都缺少足够坚强的意志，我就让你们看看，真正坚定的意志是什么！”
    陈靖一枪刺出。
    这是看上去很普通的一枪。
    唯有一个稳字。
    枪稳、手稳、身稳、心稳，一切皆稳。
    这是他刚刚创出的，铁血十二式的最后一式，立命式。
    这是天人之式。
    而且嫁衣神功在这一刹那也超越了原本。
    至阳无极？只是这个世界的至阳无极罢了。
    嫁衣神功在这一刻彻底超出了这个世界的至阳极点。
    陈靖整个人散发出炽烈的热浪，就好像毕玄的炎阳大法。但与毕玄不同，陈靖根本没有催动自己的功力。
    这股热浪，只是他无意识的行为。
    再见！
    陈靖知道，这一次的结果已经注定。那咆哮不止的天命，也只剩下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