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双龙之恨

    天命的力量正在鼓动，不过它这么愤怒，应该是已经无法阻止我了。陈靖想。
    杀死双龙的成就近在咫尺。
    不过他并没有动作。
    他想深了一些。
    现在杀死双龙，固然可以将剧情搅得面目全非，一次性收割大量的世界之源，但接下来也要面对天命无休无止的追杀了。毕竟剧情面目全非之后，无论出现什么人来追杀自己，都不会违背天命的行事标准。这是陈靖基于主神大光球的猜测。
    除非他杀了双龙就直接离开这个世界。但这样的话，他六年的经营岂不是白费了。
    大唐双龙，双龙只是其中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天命大唐。还没有破了大唐的天命，建立属于他的帝国，他在这大唐双龙世界的收割根本就不彻底。
    可不杀了双龙，这一次出击好像什么也没得到的感觉。伤了宇文化及获得的世界之源非常之少，本来的剧情中他就会在这一战受伤，陈靖也只是将伤势扩大了许多而已。这几乎算不上扭转天命。
    怎么多收割一些源呢？
    陈靖的目光扫过傅君婥，然后他啐了一口。杀傅君婥大概是一点世界之源也得不到，因为傅君婥本来就是要死的。
    难不成让她活下来？
    呸，太无趣了！陈靖一点也不想这么做。他本来是来杀人的，难道杀人不成就要转过来救人吗？
    等等。他突然灵光一闪。我杀傅君婥和宇文化及杀傅君婥似乎有根本性的不同。
    关键点在于双龙的仇恨，这是原著剧情的一大推动力。如果不是宇文化及杀的傅君婥，原著中双龙找宇文化及报仇的相关剧情都不会发生，这应该是一个世界之源的收割点。
    这样想着，陈靖的杀气开始蒸腾。
    而如果是我杀的傅君婥，双龙在报仇时就会与我产生极大的交集。与双龙相关，不就是天命所在，不就是世界之源的收割剧情吗？
    现在只要让双龙看到傅君婥被我杀死就可以了。
    所以……
    “啪！”陈靖突然给傅君婥丢过去一个药瓶。
    这是他花了大价钱的救命药。
    “给寇仲服下。”他。
    “你是什么意思？”傅君婥不解。她探查了一下药瓶中的药，很清楚地知道这是难得的救命之药。
    “我的意思你不必知道，你需要知道的是，没有这瓶要，寇仲很难活下来。”陈靖道。
    傅君婥没奈何，只好转身去救寇仲。虽然这样会让她的防御彻底消失，但她也只能赌一下陈靖确实是允许她救寇仲了。
    再本来她现在真力损耗过巨，不可能是陈靖的对手，对方如果只是想杀了她和双龙，根本不需要用这种计策。
    陈靖也当然不会趁着傅君婥救寇仲的时候偷袭。
    他已经盘算妥当，必须在寇仲面前斩杀傅君婥。
    双龙之中，真正会倾力给傅君婥报仇的只有寇仲。徐子陵虽然同样有着对傅君婥的爱，但却心性淡泊，不得什么时候来一个隐遁空门，四大皆空。陈靖一点都不能指望这么一个人给他创造收割世界之源的契机。
    傅君婥全力救治之后，寇仲幽幽醒来。
    他看到的是傅君婥温柔的面庞，也是一张道别的脸。
    娘……他嘴唇蠕动了几下，却没能发出声音。
    他只能不住地无声地挽留着。但终究，他没能挽留。
    寇仲和徐子陵只能眼睁睁看着傅君婥转身、拔剑，然后如飞蛾扑火，一头冲入那炽烈的红中。
    ……
    陈靖离开了。
    他比较温柔的，给傅君婥留下了外表没有一丝损伤的身体。
    对傅君婥来，这最后的结束就好像幼时练功到了极限突然昏过去一样。
    没有准备，也就没有悲伤。
    悲伤的只有还活着的人。
    陈靖想着寇仲和徐子陵仇恨的眼睛，心里却并没有特别的感觉。
    会可惜的是正道领袖，会羞惭的是赤诚君子，会愉悦的是杀人狂魔，对陈靖来，这只是既定的步调，完成了还有下一个步调，仅此而已。
    “这位兄台，可看到一个白衣女子好两个半大的少年了吗？”陈靖迎面碰上一个人。
    是宋师道。
    “原来是宋阀的公子。”陈靖拱了拱手。
    他突然有些奇怪的感觉，刚刚杀了对方的心上人，现在却在与对方寒暄。
    “如果傅君婥、寇仲和徐子陵的话，我见到了。”陈靖没打算瞒着宋师道。
    岭南宋家固然是可以合作的对象，但合作的对象是宋缺，宋师道在这件事上并没有什么发言权。虽然他是继承人，但这个继承人实在太软弱了点。宋缺在原著会与寇仲合作，甚至最早把宋玉华嫁去巴蜀独尊堡，未尝不是因为宋阀后继无人，他只好找条后路。
    对于这样一个没什么用的继承人，陈靖觉得自己没必要畏缩。
    “那她、不，他们安全吗？”宋师道高兴道。
    “傅君婥已经死了。两个鬼倒还安全。”陈靖淡淡道。
    “死了！？”宋师道如遭雷击。
    这件对陈靖毫无特别的事情对他却完全不同。
    是谁杀了她？宋师道几乎脱口而出。
    她不是汉人，与你没有关系。但这个一句话突然浮现在他心中。
    所以他苦涩地住了口。
    “你啊，出来还能让我高看一眼。”陈靖对宋师道冷笑了一下。
    “看来宋阀终究后继无人。可惜了，本来宋阀才有可能成为我最大的对手，激发我最强的潜力。”
    “难道……”宋师道瞪圆了眼看着陈靖。他猜出了一些事。
    “去问那两个鬼吧。他们就在那边的山中。”陈靖着，甩甩袖子走了。
    宋师道很想拦住他，但最终没有动作。
    陈靖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他不禁摇了摇头。
    本来看宋师道突破剧情限制，离开宋阀的船追到这里，还以为他的勇气大了许多，现在看来他极限也就在这里了。
    ……
    宋师道看到双龙的时候，傅君婥还没有下葬。他这下才算是真正超越了天命中的自己。他看到了心上人的遗容。
    这对他的刺激相当大。
    傅君婥由他亲手下了葬。
    这是更大的刺激。
    然后他用叔叔宋鲁的酒大醉了一场。
    醒来后，他提出要带双龙回岭南。
    但双龙很直接地拒绝了。
    “你们要报仇？”宋师道问。
    双龙没有回答他。
    当然宋师道也不需要他们回答了。那两人充满仇恨的眼睛告诉了他答案。
    “虽然不认识那人，但他的武功已经够得上各大势力的掌舵人一级。你们练武太晚，报不了仇的。”宋师道。
    这句话让双龙赶走了他。
    “你没胆子给娘报仇就滚远一点！”这是寇仲愤怒之下的话。
    然后似乎知道失言，寇仲没有再什么。但他和徐子陵还是不太待见现在的宋师道。
    宋师道只好走了。
    “鲁叔，那个人是谁？”远离了双龙之后，宋师道对宋鲁问。
    “师道你要找那个人报仇？”宋鲁语气沉肃。
    “有这个想法。”宋师道。
    “你现在还不行。”宋鲁直言不讳，“那个人手持一面大旗，以大旗作枪，枪法如烈火燎原，恐怕就是最近才崛起的铁血大旗门之主。江湖人称，铁旗王陈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