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兄弟？

    夜已深，沈聆之睡不着觉便起身出来溜达，望着天上的那一轮明月，想起了故人，孟林晔的笑容又浮现在沈聆之的脑海里，常听老人说，如果和一个人分别久了，渐渐地就会忘记对方的样子，但是沈聆之从未忘记过孟林晔的模样。沈聆之从腰间取出玉佩，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玉佩是比她生命还重要的东西，聆之盯着玉佩喃喃道：“林晔，我一定会带你回家。”
    “你这到处溜达的习惯可是一点都没变。”身后传来穆以待的声音，沈聆之将玉佩放好，转身作揖，“主上。”
    “怎么还不休息？”
    “主上不也还没睡吗？”
    “找着人了吗？”穆以待看了一眼沈聆之，打趣道，“看样子还没找到。”
    沈聆之对于穆以待啥都知道的本事已经见怪不怪，毕竟天青阁也不是吃素的，于是，沈聆之避开话题，“主上这次来真的就是为了做郎居胥的谋士？”
    穆以待摊开手，“怎么？我不像一个谋士？”
    沈聆之小声嘀咕道，“不像个谋士，倒像个看戏的。”
    穆以待听清了沈聆之的抱怨，想来还在为刚才鹊月楼的事生气，“姑娘长得如此清秀，也不像是个偷食的，倒像个唱戏的。”
    沈聆之并不理会穆以待的调侃，“既然主上与郎居胥是至交，为何不揭发我？告诉郎居胥我此行的目的？”
    “你从未想要旁人插手你的事，不是吗？”不知为何穆以待的声音有一丝无奈，“我答应过你，做你想做的事，你知道的，我不会阻拦你。”
    沈聆之怔了一怔，不自觉地问出了口，“为什么？”沈聆之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一直都清楚穆以待对她和对待其他任何一个天云苑的死士都不一样，但是沈聆之想不明白，她也不相信一个人会平白无故对另一个人好，思来想去原因只有一个，天云苑并不是他们初见的地方，在这之前甚至更早他们一定有过交集。
    “嗯，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穆以待说完转身离开，沈聆之看着他的背影，能想到的一个词就是落寞，他的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总是藏着不让人知晓，又或者说必须藏着，一旦公之于众，就会坠入万丈深渊。他是天云苑的主上，手下有千百名任其调遣甘愿为之付诸生命的死士，他到底在守护着什么亦或是在害怕什么？是怎样的过去才能让一个人骨子里都透露着孤独，沈聆之忽然有些感慨，大抵每个人都有难以言说的苦难和不顾一切都要守护的东西，别人近不得，碰不得，更是触犯不得。
    次日夜晚，牢狱内传来鞭子抽打的声音，“蔡将军，您怎么来了？”士兵收起鞭子，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他很是疑惑，从不进牢狱的蔡将军这次竟然亲自来了。
    蔡将军看了看周遭，似是漫不经心，“犯人审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只要再给我一天就能开口，这人又不是铁，哪经得起这样的折腾，你说对吧，蔡将军。”
    “那是自然，你先去喝口水，我来审审，早点开口也好早点给将军一个交代。”
    “得勒，我也正好喘口气，累死我了，那就有劳将军。”说完，士兵将鞭子双手奉上，然后退了出去。
    蔡将军将手中的鞭子往桌上一扔，径直走到那名男子面前，已经看不清他长得什么样子，鲜血淋漓，“说，你的同党还有谁？”
    那名男子意识已经模糊，张口却没有说出一句话，蔡将军又朝外看了一眼，确定没人，从袖口掏出一粒药丸，轻声说道：“没有痛苦。”蔡将军正准备塞入犯人口中，便被楚为一把抓住，“蔡将军这是要作甚？”没想到，楚为就埋伏在四周，正等着同党自投罗网，楚为一把夺过蔡将军手中的药丸，递给下属，“让医师来检查一下。”
    “是。”
    “蔡将军，有劳您走一趟了。”
    郎府内
    “怎么是你？”苗统领抓住蔡将军的衣领，“你怎么能这么做。还想要杀人灭口？”苗统领义愤填膺，将蔡将军推倒在地，正准备上拳，被郎居胥制止了。
    郎居胥紧握手中的茶杯，“蔡将军，你我兄弟多年，何曾想你会背叛我。”
    蔡将军一脸不以为然，“背叛？我本就是夕主国人，我们各位其主，何来背叛一说？”
    郎居胥将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你我征战多年，上阵杀敌，我早就把你当作自家兄弟，你利用我的信任，挑起战争，杀害于我，难道你就一点都不顾旧情吗？”
    蔡将军早已作好赴死的准备，所以无所畏惧，“郎将军，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感情用事！战争就是要作出牺牲，不管是我还是你，还是黎民百姓，为了自己国家昌盛，不再受外敌压迫，牺牲生命又如何！”
    “你！”郎居胥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曾经自己无比信任的兄弟像是换了一个人，冷血无情，在他的眼里只有疆土，只有自己的凌云壮志，毫无人性可言。郎居胥明白既是道不同之人不管再怎么劝说都无济于事，郎居胥冷静了下来，“算了，带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