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有深度，亦有美感

    东城一中，云川二中，江北三中的联考，安排在收假的第三日。
    东城一中考试的位置一向是按照全年级排名来坐的，三十人一个考室。
    容淅一如既往地在一号教室考试，坐第一张桌子。
    第二张，八班——杼渚洢。
    第三张，傅译兮。
    第一堂是语文，对于全年级前三十名的学霸们来说，算不得什么，加上题不是很难，大家做得都很顺畅。
    第二堂的数学和第三堂的理综，依旧相安无事。
    到了第四堂英语，容淅用了五十多分钟就做完了，一连检查了好几遍，若是没估计错，这张试卷应该能得满分。
    静坐实在无趣，容淅想提前交了试卷，却被告知不可以。
    无可奈何之下，又坐了几十分钟。
    第二日。
    容淅正在做擦黑板，语文课代表叫她去办公室一趟。
    语文组的办公室在三楼。
    办公室人不多，多在电脑上改试卷。
    “詹老师。”
    容淅见他正低头看着什么，很是认真。
    “容淅来啦！”詹老师面露笑意，“给你看样好东西。”詹老师拿起一张纸。
    容淅不解：“嗯？”
    “《洛林》出版社，看中了你的文章。”
    容淅突然想起来了，放假前，那次语文考试，她得了149分，作文满分。
    东城文学社，在首页，已经发表了她的文章，不想能得到《洛林》出版社的青睐，她运气不错。
    “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便联系了我。”詹老师心情不错，“你的意思……”
    容淅笑答：“我的荣幸。”
    谁会拒绝洛城最大的文学出版社？
    有些人，恐怕一辈子都得不到这样的机会。
    “教到你真的优秀的学生，也是我的荣幸。”
    五年前，他也曾教到过如容淅这般优秀的学生，他的文章，也曾得《洛林》出版社青睐。
    那年，他是他的班主任。
    然而，比起那人，他更看重容淅。
    都是高考状元料子，他深沉，诡谲，高冷激进，容淅从容，淡然，宠辱不惊。
    更重要的是——
    早恋误事，不提也罢。
    容淅得到詹老师这般表扬，倒有些不好意思。
    “詹老师，那个……这次联考的成绩还没出来吧？”容淅问。
    詹老师笑了笑：“明天出成绩。”
    “好。那我，先去上课了。”
    “去吧！”
    第三日，全校的月考成绩和排名都出来了。
    容淅第一。
    总分738分，高出第二名22分。
    傅译兮取代了同班的杼渚洢，全年级第二，八班第一。
    第三名，九班江徭。【九班学习委员、数学课代表】
    第四名，是高二（七）班的简芾，校篮球队的队长，成绩不错，人却不是正经。
    总之，全年级前十，九班五人，八班四人，七班一人。
    杼渚洢，滑出年级前十。
    图书室。
    “容淅，你上次的作文，又被轩苑文学社收纳了。”许攸拿着文学社的书，兴高采烈地跑过来给容淅看。
    轩苑文学社和校文学社又不一样，是洛城九大高中的文学社一同组建，在上面展出的作品，皆为上品，且内容精良，出刊甚少。
    高一一整年，容淅也只有两篇文章被选中，还都是高一下学期。
    “是吗？我看一眼。”苏木子也凑了过来，拿过书翻来，“真的耶！诶，怎么回事？！”苏木子难以置信地吼道。
    “吼什么？”许攸捂住耳朵，生怕耳膜被震碎。“这里是图书室，注意些。”
    “你的，是二级。”苏木子翻开书刊，让容淅看。
    每一期，一级只有一个，容淅两次出刊，都是一级，难怪苏木子吃惊。
    “我看看。”容淅拿过书刊，仔细一看，自己果然是二级。
    那一级是。
    容淅往前翻了一页——
    云川二中。
    佚名。
    云川二中的？
    没有写名字？
    到底…是谁？
    容淅翻到那人的文章，认真地看起来。
    这一期出版的文章主题均以卞之琳的哲理诗《断章》二句为缩影。
    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却装饰了别人的梦。
    文章最后两段是这样的——
    人生曼妙风景：或凝眸呓语、或茕茕孑立；或平仄起伏、或路转峰回；或脱胎换骨、或化蝶翩跹。
    往后，朝阳是你，落霞是你；清风是你，明月是你；夏花是你，秋叶是你……
    容淅这样评价：“有深度，亦又美感。”
    一级，应该的。
    “的确，写得挺好的。”许攸也认真地看了一遍。
    “木子？”
    “怎么？”
    容淅问：“我记得，你有个堂哥，是在云川二中读书？”
    “是呀，高二文科班。”
    “帮我问下，这篇文章到底是谁写的呗！”
    苏木子闻言坏笑：“怎么，瞅上人家的才华了？”
    “嗯，这篇文章，给我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容淅又说，“很想认识一下作者。”
    “我有一种预感，这个“佚名”，以后会成为容淅你的竞争对手。”许攸摸着下巴。
    “去你的，放眼九大高中，谁有本事跟容淅竞争。”苏木子又说，“不过，云川二中的沐宜撷，还是挺有竞争力的。”
    去年期末，沐宜撷总分只比容淅低三分。
    许攸猜测：“这篇作文，会不会是沐宜撷写的？”
    “不是！”容淅拿起书刊，翻了两页，停下来，“这篇才是。”
    上面赫然写着：
    【云川二中沐宜撷】。
    许攸点头：“也对，同一期，沐宜撷怎么可能写出两篇文章。”
    “况且，这不是沐宜撷的文风。”沐宜撷是容淅最大的竞争对手，容淅将她的文笔，早就研究透彻。
    她见过沐宜撷一次。
    宜室宜家，泮水撷华。
    如一撷芙蕖，遗世独立。
    课间操后，班主任办公室也热闹了起来，因为——三校总排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