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发型

    “喵喵。”小白在这个时候叫了起来，好像是反对的样子。
    什么啊……这猫真的成精了。
    “怎么还有一只猫？”老婆婆微微皱眉，似乎不大喜欢这猫的样子。
    “是我……”赵无欢准备开口道。
    “奶奶，是阿生想养的。”陆生抢过话来，朝她笑了笑。
    有喜欢的人就不要撩我啊。
    赵无欢满脸怨念，心里却感动万分。
    老婆婆顺着陆生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了然，便笑道：“既然想养，那就养吧。”
    在陆生和赵无欢刚开始高兴时，老婆婆就笑道：“那同房的事情算是定下来了，改日再收拾出一间卧房好让无欢住着。”
    鬼迷心窍的赵无欢没有拒绝。
    陆生却瞪大了眼睛，急忙道：“奶奶！她还是个清白姑娘，我怎么能……”
    老婆婆瞥了他一眼，沉下声音道：“是因为那个丫头？”
    “那个丫头”是指……白芷？
    他似乎想辩解，但还是低下了头，握了握拳，脸色颇不好的样子。
    赵无欢忽然觉得胸口发闷，有些窒息。
    “不用了阿婆，”她强笑道，“奴可以睡其他地方的。”
    “乱说什么，”老婆婆嗔怪道，“你能睡哪儿？”
    陆生忽然抬头，干净的眼眸里带着些愧疚：“是某不好，不该让娘子如此为难，若是娘子信得过某，某绝对不会做出有损娘子清白的事。”
    她就有些恼怒了，弄得好像是她非要同房似的，虽然心里有意，但不见得她就那么犯贱。
    赵无欢阴着脸点点头。
    想回家了。
    待在家里才不会有这样尴尬的事情，也不会被人嫌弃。
    “无欢，”老婆婆唤道，“来来，过来，阿婆来帮你梳妆打扮。”
    梳妆打扮？
    刚才的不悦感被老婆婆一句话冲淡，她有些好奇，也有些期待，想看看装扮后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
    卧房里，老婆婆把赵无欢买来的饰品放在一旁，将她微湿的头发一遍又一遍地搓，直到搓干为止。
    苍老的双手在帮她束起发髻时却显得熟练灵活，赵无欢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不算长的、本来用来遮挡大脸的黑发被整个堆到脑后。
    她现在只觉得自己像葫芦娃。
    在心里一直催眠自己这发型只是还没有梳完，要是弄好了就不会这样了，她绝对接受不了自己期待已久的古代美女的发型竟是这样的。
    果然电视剧都是骗人的吗？
    果然脸小才是王道吗？
    赵无欢在心里默默流泪。
    等到全部弄好的时候，她第一眼看到镜子时是觉得惨不忍睹的。
    毕竟在在二十一世纪活了十几年，她留过长发，剪过短发，可真没想到在电视上的发型居然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那圆滚滚的包子脸就这么大剌剌地撞进她的眼里，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惨象，已使我目不忍视。
    脑袋里蹦出某课文的这句话时，赵无欢总算明白了它的真谛。
    “这样好像不大好啊，”老婆婆盯了铜镜一会儿，“娘子还未出嫁吧。”
    她点点头。
    “那阿婆换一个。”
    她又点点头，这个十分赞成。
    刚才那个大概是圆髻吧，正面看上去整个脑袋像孔雀开屏一样，要是脸小的人驾驭起来肯定是有气质啊，给她那就是整个深深的大妈感。
    谁说脸圆很可爱的，出来暴打一顿。
    后来，老婆婆换了个扎法，好像是未出室少女的发式。只见她将发分股，结鬟于顶，不托住，使其自然垂下，并束结肖尾，垂于肩上，像燕尾。
    老婆婆说，这叫“垂鬟分肖髻”。
    这个……还算挺好的吧，比刚才那个大妈头看上去清秀许多。赵无欢这才明白什么叫颜值都靠挡，像她这种脸大的，只有多用头发遮一遮别人才会发现她的眼睛多么好看。
    “无欢真是个白净好看的姑娘啊。”老婆婆看着铜镜里的她，忽然笑道。
    赵无欢觉得自己整个脸都烧起来了，笑得十分尴尬。
    第一次听到有人把白白胖胖说得那么好听。
    老婆婆不知为何比赵无欢还要高兴，对外面道：“阿生，进来看看。”
    还要让陆生进来？
    这……
    他很听话地应声而来，看到赵无欢的时候稍愣。
    “怎么样？”老婆婆的声音里竟有些得意。
    陆生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低下头道：“好看。”
    这里的人什么审美？居然让他看呆？
    赵无欢的脸红扑扑的，心脏开始加速跳动。
    她并不知道，陆生之所以稍愣，不过是因为白芷离开他的最后一天梳的就是这样的发型。
    老婆婆注意到他那有些恍惚的神色，眸色一沉，压着声音嘀咕道：“就想着那个不本分的丫头……”
    赵无欢此时专注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也沉浸在这两个人夸奖她时窃喜的尴尬中，没有听到老婆婆说了什么。
    幸好，没有听到。
    趴在窗边的小白是这么想的。
    傍晚，黄昏浮在山边，这迟到的阳光在此时却格外的金黄，不顾渐变紫色的云朵将要落在它身旁，竟是将这整个微湿的大地照地金灿灿的。
    赵无欢一个人站在门后看着黄昏，一瞬间觉得自己是要落泪了。
    好想家，好想爸爸妈妈。
    她微微抬头，将眼泪生生忍回去，倔强地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哭起来的狼狈样。
    当然，悲伤止于她问到陆生做出来的饭菜飘出的香味。
    真是个好男人。
    每当他们三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赵无欢总是忍不住拘谨，再怎么样也才认识了一天，让她如此厚颜无耻地想吃什么夹什么，这还真做不到。
    连吃饭都不能尽兴，往乐观的方向想，说不定在这个地方能让她减肥成功。
    “小白不在吗？”她这才想起了那只猫，觉得它此时应该饿坏了。
    “喵。”小白听到赵无欢在叫它，便回了一声。
    “吃饭不？”
    “喵！”它的语调很没骨气地激动了。
    老婆婆笑道：“这猫也是有趣，仿佛能听懂人在说话。”
    赵无欢不敢说这猫真的能听懂，怕以老婆婆的封建思想，定然它会觉得是猫妖、不祥之物什么的。
    “它很有灵性。”陆生笑答。
    她很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老婆婆点点头：“要是再胖些还听讨喜的。”说完，便夹了点吃的给小白。
    “喵喵。”小白似乎很同意这个观点，欢叫了两声就开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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