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约定

    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
    当你习惯一个人后，某天他或她突然离开了，你可能会变得不完整，残缺；如果这个习惯进入骨子，进入生命，甚至可能残废。
    没有哪一个人能够陪谁一辈子，所以这种痛苦是注定了，可是人们还是像飞蛾扑火一样，毫不畏惧地走向那一个人。
    就像许垚，就像朴智妍。
    “欧巴，以后，我们还会有机会来的吧？”朴智妍忐忑地问，害怕许垚会有停顿，害怕许垚会沉默。
    “嗯~”许垚抿着嘴唇，在思考着，“以后的时间还多着呢！下一次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好。”淡淡停顿一下，朴智妍眯着眼睛，声音软软的。“欧巴，可以唱歌给我听吗？”朴智妍瞥见了桌柜上有一台cd播放器。
    “咳咳~”许垚咳了两声，尴尬地说：“智妍，欧巴给你讲故事怎样？欧巴的故事讲得很好的。”
    “我想听歌~”朴智妍嘟着小嘴，用萌哒哒的可爱声线对许垚撒了一个娇。
    “这个，好吧。”许垚清了清嗓子，轻轻地唱了两句：“藏的严严实实而无法找到你的心，藏的严严实实而无法了解你的心……”
    许垚唱第一句歌词的时候，朴智妍眼睛里泛着光，已经知道他唱的是什么了，有些惊喜地小声说道：“哦~是我们的歌呢~”
    “为什么只是笑呢？你也和我一样吗？”许垚唱完了这两句，就停了下来。
    “欧巴，怎么不唱了？”
    “我只记得这几句歌词……”许垚仿佛看见了朴智妍郁闷的脸，很尴尬：“我知道自己唱得不好，我还是给你讲故事吧。”
    “好吧，讲故事吧……”其实朴智妍想说，许垚声音蛮好听的，唱得挺好，不过许垚自己都放弃了，朴智妍也没有说什么。
    “我讲一个关于小动物的故事吧。”许垚想了想，轻声开口：“这个故事叫做‘兔子先生’。”
    “好哒。”朴智妍安静下来，听着许垚珠玉般圆润的声音，仿佛一粒粒珠玑滚到了眼前。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小镇里，有一只小猪，它从小就有一个梦想——飞上天。”
    “噗~小猪怎么飞上天？”朴智妍不适时地笑出声。
    “别闹，安静地听欧巴讲故事，这个故事可是有意义的。”许垚无奈地说了朴智妍一句，继续说道：“后来，它知道了一个秘密，一个能够飞上天的秘密。”
    “在小镇的后山，有一座山峰，山峰上面有一个风口。听老山羊说，只要站在风口上，就算是猪也能飞上天。”
    “小猪听了，便告诉老山羊他想要飞上天，老山羊只是当它是一个笑话，可小猪却放在了心上。
    从此，小猪开始变得孤独。它离开了朋友，搬到了后山上。小猪每天登一次山，想要终有一天能够爬上山峰，站到风口上，等风将它吹上天。
    有小动物来到后山玩，看到小猪每天这样往山上跑，便问小猪为什么。小猪告诉它们，它想要飞上天。小动物们全部笑了起来，说这是不可能的，让它别做梦了。
    小猪没有在意，它说：就是因为是可以做的梦，我才会想要去追寻，如果连梦都不敢做，那我还能做什么呢？
    从此，不管小动物们怎样嘲笑它，它都不在意。它开始一心一意地练习登山，从最开始只能爬上山脚，慢慢到山麓，到山腰，直到最后爬到山顶。
    它终于站在了风口上，可是它没有飞起来。”
    “传说是假的吗？小猪应该很伤心吧。”朴智妍有些同情地说。
    “是因为没有风。”许垚说道，“小猪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许垚接着说：“可是时间并不许诺成功，因为成功还要靠时机。我想说的是，如果小猪坚持不住下山的时候，那该有多可惜呀！”
    “小猪飞起来了吗？”朴智妍问。
    “不知道呢，可能它现在还在等，可能它已经下山了。”许垚说，“所以，智妍，如果真的想要做的话，就坚持下去吧。就算现在的情况不好，就算很难过，咬着牙也要撑下去。虽然时间并不许诺成功，但是努力会。”
    “嗯~”朴智妍听懂了，许垚是专门为她讲的这个故事。“我不会放弃的，因为我身边还有欧尼们。”还有你在，会做我的依靠吧？
    “不管怎样，如果累了，欧巴可以给你依靠。”许垚沉声道，“如果坚持不了的话……”
    “不用担心，以前那么困难都熬过来了，现在还没有那么艰难，我也没有那么脆弱。不管怎样，这是我唯一会做的事情，也是我唯一要坚持下去的事了。”朴智妍缓缓说道，声音流露出坚定的信念。
    “现在困了吗？”
    “不困。”朴智妍说道。
    “那再讲一个故事吧。”许垚笑着说。
    朴智妍“嗯”了一声，安静听着：“从前，有一个兔子小姐，她喜欢山那一边的另一只兔子先生。而兔子先生也很喜欢兔子小姐，不过他们都不知道对方喜欢自己。
    一年一度的烟花节要到了，全村的小动物都要去广场看烟花，最让兔子小姐开心的是，她会经过兔子先生的家。
    有一天，兔子小姐来到了河马小姐的家里，问河马小姐：可以将你的连衣裙借给我吗？我想穿得很漂亮，然后从他的身边走过。”
    “兔子先生也来到了水獭先生的家里，问水獭先生：可以将你的西装借给我吗？我想穿得让自己看起来更好一点，等她从我的身边走过。”
    “后来，兔子先生穿着显得笨拙的西装站在大路旁等着兔子小姐。兔子小姐穿着宽大的连衣裙，小心翼翼地随着大路往前走。他们遇见了。
    兔子先生看到了兔子小姐：你好漂亮。
    兔子小姐也说：你也很帅。”
    许垚停顿了一下，沉声道：“在人生中，有一个人一直在寻找你，只是路上太黑又太远，你要等。”
    朴智妍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因为这两个小故事感动了，她也觉得奇怪，但很开心，她犹豫着要不要说出这一句话。
    踌躇着，犹豫着，她还是说了。
    “欧巴，冬天的时候再陪我来一次吧！”
    “好。”许垚回答。
    良久的沉默，朴智妍说。
    “唔，头发干了呢。”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