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须草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
    “刚出炉的包子哟~新鲜的肉包子……”
    当大地还沉寂在冬日的睡眠中时，青山镇早已是人声鼎沸，一片热气腾腾。
    这是镇上唯一集会的大街，店铺林立，应有尽有。贩们或摆起长桌铺满胭脂香水，首饰布料；或直接把水果，蔬菜，长瓜一咕噜放在石板路上。扯着嗓子吆喝，生怕错过任何一位顾客。
    路上行人熙熙攘攘，有老汉背着柴火蹲在地上，正跟贩讨价还价，欲把清晨劳作之物换点油盐蔬菜。还有善男信女停留在首饰桌前，脸颊对着模糊的铜镜不停摆动，双手合拢，摆弄着发箍，发出一阵阵铜铃般的笑声。书生秀气，手执纸扇，三五成群，围在书画摊前，评头论足……
    这些人都穿的很整齐，似乎都恨不得把压箱底的新衣裳穿出来。花花绿绿，好似一只只蝴蝶在花丛中嬉戏。
    这时人群中走过来一位老妇，她行色匆匆，手握木杖。后背悬有竹萝，萝内似有绿色涌动，郁郁葱葱。
    身着粗布茶衣，头上裹着一块土黄色的围帽，满脸皱纹却遮不住那清澈的眼睛。她目不斜视，笔直赶往大街某一处建筑，集会售卖的物品似乎跟其毫无关系，她甚至不会多看一眼。最多也就停下来，用粗糙的手背抹一下额头快要掉的汗珠而已。
    不久，她走到一处硕大的建筑前。这是镇上唯一的药铺，装修的古色古香，匾额上书:珍珑药房。
    老妇在门口停留了一会，整了整衣领，摆弄下凌乱的头发，便走了进去。
    “哥……”
    “哥！”
    走进药房，一股金碧辉煌扑面而来。左边一长排草药用绸布铺垫，心地摆放在桌子上。右边比较名贵的宝药则直接存放在一个个抽屉里，外面用布条书写名称，整齐划一。而中间则摆放着玄龟和金蟾的石像，二者中间供奉药王神，庄重威严。
    “大清早，谁啊？”一名睡眼惺忪的二从柜台里抬起头来，哈欠连天。
    “这位哥，麻烦通告一下王掌柜好吗？就上次送龙须草的人过来了。”老妇心翼翼地站立在干净的地面上，生怕把鞋上的泥巴给带进来。她摘下了头上的围帽，露出了一张清秀的脸庞，虽然上面密布着许多皱纹，但还是难以掩盖女人应有的婀娜风姿。
    “是你啊，等着，我这就叫人去禀告。”二似乎知道她会来一样，连忙叫里间的助手去叫老爷。随即一扫颓态，跑出来招呼老妇入座，并泡了一杯清茶。
    不多时，卷帘打开，一位年近中旬的胖男人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还没入座，他就不住地表达歉意，如同面前坐着是贵宾，显示出商人的圆滑。
    “真是不好意思，今天琐事繁忙，让妇人您久等了。”
    “没……没事。”老妇倒感觉有点不自在，毕竟她也不是来买药的，有点受宠若惊。
    “不知是否采摘到龙须草？你看，李家的二公子一直差人讨要。可上次的量实在太少，一时周转不开。”胖男人还没坐热就直接开门见山，内心十分焦急。
    “采的不多，但比上次略微多点。”完老妇便解下竹萝，把它放到身前。刚一打开萝盖，一股清香扑鼻，龙须草呼之欲出。
    “夫人稍等片刻，待我到里面验一下药草的成色，便让下人换碎银于你。”王掌柜大喜，他紧紧地把竹萝搂在怀里，朝里面走去。
    “没事，您忙。我就在这里坐会就行。”
    他匆忙进去，二则紧跟在身后帮他拉开帘子。
    “老爷，不就是个采药的嘛！你怎么对她如此客气，难道这龙须草如此神奇？”二边走边问，一脸疑惑。
    “你知道个屁！这一竹萝药草起码能卖几锭金子。别用碎银交换，就算花几锭整银，我都心甘情愿。”王掌柜一脸怒气，不过刚一扭头看见绿莹莹的龙须草，他的脸就像朵花似的，笑不拢嘴。
    “李家二公子正闭关冲击强身术五级，这种魔鬼训练对自身伤害极大。肉身遭受重创，内力也会相应受损。无数草药对恢复体力都不起作用，而花费珍贵宝药却疗效平凡。只有这绿色的龙须草充满魔力，抹在伤口能迅速愈合，服入体内能抚平创伤。”
    王掌柜边边把竹萝里的龙须草倒入一个红木箱中，顺便加了一把大锁。“等那个老妇走后，找几个心腹日夜看守。先把药草洗净，烘干，然后再磨成粉末，装入几个精美的瓶子里。这样包装一下，起码能多卖点钱。”
    完他便朝外面走去，二则在后面嘟囔道。“既然这龙须草这么值钱，那我明早也去采点，也好赚点外快。”
    话音未，王掌柜连忙停了下来，转身看着他。“你不要命了？”
    二呆呆的看着他，摸不着头脑。
    王掌柜把他拉到一旁，“你可知龙须草的来由？炼体术乃日月神宫所创，而这药草只偏偏生长在神宫后方的通天涯上，这二者之间你难道没感觉出丝丝联系？”
    “有什么联系？”二问道。
    “大家都在议论此事古怪，以前根本无龙须草一，只是近一年突然冒了出来。本来还当成野草，后来一位药夫无意中采了几根，很随意地混合在药方里，竟发现有奇特的药效。特别是用于炼身术所遭受的伤害，疗伤效果显著。”
    “那也跟炼身术毫无关系啊，最多也就是技能的辅助药剂而已。”二回道。
    王掌柜瞪大了眼睛，他压低声音，玄乎地道。“那个药夫发现这种疗效后，把剩下的龙须草制成药丸，送予受伤严重的患者服用，服用者竟痊愈。他惊慌失措，连忙赶去通天涯继续采摘。可采摘回来不到天亮，竟死于自家床上，七孔流血，其状极惨！后来陆续有人前去采摘，结果都是同样的命运。”
    听完此言二震惊。还好他把心里想的告诉老爷，如果偷偷摸摸地前去，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