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没忘记自己

    公主连番催动驱魔铸身术，果然大有裨益。没一会儿，她慢慢站了起来，缓缓向前移动。
    田皇甚是满意，暗自点头。这妮子资质上佳，只是被炎皇宠着，没加历练。想来莫百川收她为徒，也并非全碍于炎皇面子。
    公主在阴戾之气中适应了一会，移动速度更快了些。随无法若平时一般飞跃穿行，可正常走路已无大碍。
    田皇也不着急，一边修复被损毁的剑林机关，一边静等护持。
    公主心中感激。虽她是炎国公主，可能得老田皇亲自护持，已是无上荣光。
    轰轰轰——
    嗷——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突然，猛烈的撞击和嘶吼声传来。
    “他在那边！”雷灵立在公主肩上大叫。
    公主也暗自焦急，全力催动法术，抵抗着阴戾之气的碾压，朝响声处走去。
    “他不会真成冥族了吧？”雷灵轻声道。
    “不会！”公主咬牙道。
    “你不记得当初那个休云腾了吗？他此时好像比姓休的更恐怖。”雷灵颤声道。
    “休云腾算什么东西？他能与田农襄比？”乾坤盘在一旁吆喝。因为当年它得罪过公主，此刻又寄人篱下，心中没有底气，不敢多一句话，唯恐被赶走。现在听雷灵拿休云腾与田农襄做比较，大是不忿。
    公主看了它一眼。乾坤盘瞬间委顿了下来，趴着公主肩上不敢动弹。
    雷灵见乾坤盘这般怂样，既可怜又好笑，嗤的一声，满面鄙夷。
    “你的对，田农襄绝不会成休云腾那般的！”公主的语气很坚定。
    乾坤盘被表扬了一句，顿时来了精神，嘎嘎大叫。
    雷灵不屑，“看你那点出息！”
    乾坤盘也不反驳，嘿嘿直笑。
    此刻，田皇已立在极远处，向前眺望。公主三个一边一边走，向那边赶去。
    走到跟前，一道绝断崖横亘。断崖下悬浮一个圆形战台。
    战台四周圈围这一个巨大的镜子，无数个田农襄在镜子中跳跃、闪现，浩瀚无边。在那镜子中，有的田农襄黑雾升腾，若鬼魔附身；有的静若参禅，圣光附体；有的暴戾嘶吼，有的雅然而笑；有的丑陋不堪，有的英俊绝世；更有些地方多种灵石闪耀眩人双目，有些则浓雾聚拢遮蔽天机……
    同一个人，被倒影出千万种形象。
    田农襄在平台正中，咆哮着四处冲撞。他所到之处，镜像消失，而同时就会有强绝之力反弹……
    轰，轰……
    接连不断的撞击声此起彼伏，声传四野。
    公主瞪大了双眼，震惊于眼前的这一切，自语道“这是什么镜子？怎会倒影出不同的人像？”
    “窥身镜面，镜面之前，往世轮回，法神真容，乃至将来成就均能一目了然，”道这里，田皇却皱眉摇头，“可为何这家伙的真身如此之多？连他将来成就也难以窥测？”
    此刻，乾坤盘尖叫起来，“快看，镜面上那块石头多像我？”
    公主和雷灵连忙望去，“果不其然，镜面上的确有一块灵石在地面上翻滚蹿行，悠然闪烁，当真若乾坤盘一般！”
    “我是他的前世？”乾坤盘大叫。
    公主愕然，难道田农襄曾经真的就是块石头？
    “田农襄！”公主冲站台上大喊。
    田农襄闻得，身子一震，扭头盯着她，虽然还在怪叫嘶吼，可眼中的暴戾之气淡薄了一些。
    这时，只见镜面上的有些影像渐渐模糊，有些则瞬间消失。骤然间，一个幼的身影在镜面上一闪而过。
    那不是田农襄在流云谷时候的样子吗？公主的心砰砰直跳，两眼噙泪，冲田农襄喊道“你没忘记你自己！”
    猛然间，那幼的身影再次在镜面上闪现，时而人畜无害，时而古怪精灵……
    他在找回自己。公主心中激动，顿时泪滂沱。
    镜面上的影像越来越少，田农襄过往的身影越来越多。
    田皇暗自惊异。原本以为这家伙已被彻底魔化，可现在看来，竟还残留有神识，这太不可思议了。他突然觉得，此番带公主进来，真是对了。若非有这妮子，这帝丘田农的后生纵然不被自己斩杀，也会被这窥身镜面镇压。
    就在这时，田农襄身上突然黑雾升腾。
    嗷——
    他一声暴吼，冲向镜面。
    一时间，镜面之上黑雾升腾，散发出无尽神力，呼啸着隆隆之音，向站台中碾去……
    公主大惊，“你，你怎么了？”
    轰隆！
    一声惊天巨响，镜面上散出的无尽神力将田农襄拍击在地，全身溃烂不堪，血雾弥漫。镜面之上，发出轰隆巨响，无尽神力源源不断朝田农襄身上拍击。原本已血肉模糊的田农襄，被神力拍击的，在地上弹过来翻过去。
    田农襄一边挣扎，一边咆哮。骤然就，他体内那魔血浸透黑雾包拢中，“圣”字符文慢慢弹起，接着开始缓缓游走。若迷失汪洋中的一叶孤舟，随着惊涛骇浪上下起伏。然而，任由那骇浪滔天，却未能将孤舟拍水底……
    公主惊惧，连忙喊道“皇伯，帮帮他！”
    田皇此刻也暗自心惊，暗发神识窥探，轻声道“他在自我修复？”
    公主以及雷灵、乾坤盘均是惊愕。分明是被镜面散发的神力砸的死去活来，怎么在田皇嘴里倒成了“自我修复？”
    正在疑惑间，只见镜面上的黑雾愈发的浓烈起来，吞天噬地。
    这景象妖艳而诡异，令公主等人愈发惊恐。
    “哎！此子妖艳，难怪白祖会收你做关门弟子。”田皇叹了口气，“也罢，我助你一力，驱魔塑身！”随即双手一挥，一道浑厚之力朝田农襄倾泻而去。
    田皇的神力一至，田农襄体内的“圣”符骤然放大，剧烈地运动取来。符文所过，肌肤内充斥的浓郁黑雾都要淡上几分。
    猛然间，体内圣符轰然而起；神灯骤亮，碎石闪烁，溃烂的肌体迅速重组。
    嗷——
    田农襄大吼。
    公主等人惊愕，不清楚他这是怎么了。
    事实上，田农襄依旧神智全无，根本不知道自身所在；更没能察觉体内的“圣”字符文此时的移动轨迹已与往日不同，只是被动地接受着体内的异变。
    体内黑雾弥漫之中，法基骤然放大，四周莲花散布，汩汩真流开始向法基上汇聚，一条苍龙隐伏，呜咽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