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夜半无人私语时

    ()    “楚伯雄死了？”
    楚留仙飘飞到五层琅琊楼外，一个带着浓浓惊讶之意的声音传入了耳中。
    “他们在楚伯雄？”
    楚留仙心中一动，原本玩闹之心顿时收敛了起来，凝神倾听，同时心地窥探了过去。
    透过半开的窗户，他隐约能看到两个人在临窗的室内。一个坐着，一个躬身侍立在一旁，像极了楚留仙与秦伯一起时候模样。
    坐在椅子上的是那个跟他挤眉弄眼，做诸般怪相有一段时间的胖子。
    在胖子旁边弓着身子的是一个头发斑白的老者。
    “怪不得了。”
    胖子自然没有察觉到窗外有人窥探，自顾自地道：“我楚哥怎么连着七八天都闭门不出呢，十之仈jiǔ跟这事有关。”
    楚留仙在心中补充了一句：“虽不中，亦不远矣。”
    老者的脸sè有些古怪了起来，忍了又忍，没忍住，提醒道：[“二少，您可比公子留仙还长了几个月。”
    “叫习惯了。”
    胖子摸着脑袋，不以为然地道：“不这个，王叔咱继续那楚狂人，他是怎么死的？”
    王叔接下来所的，与楚留仙从神霄雷影口中得知的几无二致，只是一些细节没有那么详尽罢了。
    楚留仙皱了皱眉头，倒也不算太惊讶。
    千年世家，并立于世，彼此之间怎么会少得了埋下棋子，打探消息之类的，只要不做得过火，践踏了底线，一般都算不得什么。
    完了楚伯雄事，胖子拍着大腿感慨了起来：“哎，我们琅琊王氏怎么没有这等人物，要是有的话也来上这么一出，以后出门我王二少就可以拍着胸脯，我祖上是某某某，你看，英雄了得吧？”
    胖子王二少没看到王叔的脸sè愈发地古怪了起来，在那嗟叹惋惜不已。
    楚留仙听到这里，心道：“果然是他！琅琊王氏二少，王赐龙！”
    当初秦伯就曾要将王赐龙到来之事告知楚留仙，只是当时楚留仙一门心思都在开坛**上，他没能逮着机会。
    昨rì里，秦伯瞅准了将事情一，楚留仙顿时将其与这胖子联系了起来，这会儿一听果然。
    公子留下的记录当中，对这胖子也有提及，只是他似乎对此人颇为无语，记忆中胖子的形象模糊不已，给人的感觉就是一想起此人就头痛，实在不想回想等等。
    楚留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那兄弟对人有这样激烈的情绪，不由得就多有留心，这才能轻易地将人对上号来。
    了解了大概后，楚留仙本来就没打算多呆，就要转身离去了。
    恰在此时，沉默了一会儿的房中，那个王叔的声音再次响起。
    “二少。”
    王叔踟蹰了一下，一咬牙道：“您为什么对公子留仙如此关注呢？”
    这段时rì王二少的作为他可是看在眼中，明明对那个什么书痴孙敬的**丝毫不感冒，他还是风雨无阻一天不，宁愿在云台道场上睡大觉。
    到后面，王叔的语气带出了几分激动，道：“二少，您与那个公子留仙一般，都是世家公子，论起身份地位，我们琅琊王氏哪点不如他神霄楚氏？你这又是何必呢？”
    所谓主辱臣死，王叔此刻就有点这么个意思。
    在他看来，自家二少眼巴巴地凑上去，一副我就是跟你混了的样子，堪称是屈辱啊。
    身为下人，他无法出重话来，可是之前的几句规劝，完全将其心思表现无遗。
    胖子倒是好脾气，笑嘻嘻地听完，最后还站起来扶着有些激动的老爷子坐下，这才惬意地赖回了椅子里，道：“王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自然有我的理由。”
    “什么理由？”
    这话王叔险些脱口而出，临到头来觉得质问的意味太重，碍于主仆之别，生生咽了下去。
    胖子敷衍了两句，又眉飞sè舞了起来：“王叔，你注意到没有，楚哥愈发地定得住xìng子了。”
    “你看看，整整二十天啊！”
    胖子做了一个夸张的手势，“在这二十天里，不管我怎么作怪，楚哥都稳如泰山，就好像不认识我一样。这分明是等着我自己上门去表明态度，这就叫稳坐钓鱼台，愿者上钩啊！”
    “以前的楚哥厉害是厉害，到底傲气了一点，直来直去，没有这么稳，也没有这么狡猾。”
    胖子到最后，忍不住摩拳擦掌了起来，眉毛扬得要飞了起来：“跟在这样的公子留仙身边，那肯定是更加的风光无限，你是吧……”
    “呃~”
    胖子这才发现，那王叔老脸涨得通红，胸膛剧烈起伏，话都不出来了。
    其实，窗外的楚留仙也差不多，要不是出窍之体，脸上定然也是火辣辣的。
    他心道：“胖子啊胖子，你真是高抬我，天地良心，我是真没认出你来啊，什么稳坐钓鱼台，那还是我吗？”
    楚留仙在脑子里幻想了一下，怎么都觉得胖子所讲述的那人是何等气定神闲，一切尽在掌握中，倒是他想要成为的那种人，只是得出这个结论的由头着实古怪了一些。
    好半天的功夫，王叔才顺过气来，一脸的万念俱灰，直觉得自家二少很有点受虐成狂的味道，怎么人家越不把他放眼中，他就把人捧得越高，越觉得值得追随呢？
    “哈哈哈~~”
    胖子眼睛骨碌一转，就知道王叔在想什么了，笑道：“王叔，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自有我的打算。”
    “什么打算？”王叔又燃起了希望。
    胖子窝在座位上，怀念地道：“王叔，你知道我跟楚哥是怎么认识的吗？”
    王叔摇头。
    胖子接着道：“当时我们都是六岁，你知道的，时候咱长得胖，年纪又，头顶上的大哥太混蛋，咱没少受欺负。”
    王叔先腹诽了一句“你现在也不见得就瘦了”，继而心有戚戚然，时候的王二少的确不怎么滋润。
    “记得六岁那一年，我们几家把年轻一代集合在一起，弄些事情给我们做，里面的意思你知道的。”
    胖子悠悠地道：“那会儿嘛，大哥那混蛋带着一群跟屁虫在旁边看热闹，看我被欺负还在那鼓掌，真心不是东西。”
    这家族内部的争斗，王叔不好什么，只是在那点着头。
    “就是在那一次，我被打倒在地上，后背上还骑着人，好一阵欺负。
    旁边的一块青石上，有一个孩在那晒太阳，感觉跟谁都不是一拨，谁也都不配跟他一拨。
    闹得厉害了，他从石头上坐起来，抛下两个字……”
    胖子学着那个语气，活灵活现：“呱噪！”
    “那些王八蛋自然不干啊。孩一句话不，过来cāo起地上的石头，把他们全给干翻了。”
    胖子到开心处，自个儿先乐了起来，笑嘻嘻地道：“当时最倒霉的就是陈林那家伙了，他只是路过啊，就被楚哥一石头撂翻，坐到地上哇哇的那个哭啊。”
    “你好玩吧？”
    王叔点头，想到只有六岁的公子留仙冷酷酷地“呱噪”，一言不发拿石头把一群公子全给撂翻外带误伤了一个，就觉得很有意思。
    胖子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道：“我当时就想啊，以后死活要跟楚哥站一起，要多威风有多威风。”
    “后面好几年，就都是这么过来的。”
    胖子摇头晃脑，出了一句让王叔jīng神一振的话来：“现在想来，那时候果然是孩子想法，真真可笑啊。”
    王叔满脸期待，道：“那二少现在作何想法？可是大不相同了？”
    他期待着自家二少出要如别雪陈林一般，将公子留仙视为毕生之敌，竞争对手，战胜他，超越他云云。
    胖子毫不犹豫地道：“当然不同了。”
    “怎么可以站一起，我肯定要躲到他后面去啊！”
    “你没听过大树底下好乘凉吗？跟在楚哥后面，又是威风八面有好处，又不用拼得要死要活吃苦受累，这好事哪里找去？”
    “你对吧？”
    胖子得意洋洋地望向王叔，只见得这老爷子如斗败的公鸡一般，指着他不出话来。
    那个表情，怎一个怒其不争，怎一个万念俱灰所能形容啊。
    胖子一脸无辜地挠着头，不觉得他的话有什么问题，继续道：“据楚哥手下五丈原最近动作不，嗯嗯，这倒是一个机会，明天我就去登门拜访。”
    “以后的rì子，好过喽。”
    “砰！”
    一声闷响，紧接着琅琊楼中传来了胖子迷惑着急的声音：“王叔，王叔，你怎么晕倒了？”
    ……
    “这个王二少，倒是有意思。”
    楚留仙脸上带笑，就想要下来，恰在此时，一个白衣女子如盛开的水莲花，从街上碎步地跑了过去。
    女子没有抬头，自然没有发现头顶上空还飘着一个人呢。
    “双儿？”
    楚留仙眨了眨眼睛，心中好奇，“大半夜的，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