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没那么简单

    经过半个月的治疗，袁满出院了。他给老板打电话，“老板，我明天可以来上班了。”
    “袁满啊，”老板很是体贴地，“你再休息一段时间吧，康复了再来啊。你知到我们生意也不怎么好，你在家休息没什么影响的。”
    What fuck！我这就算失业了？真他妈的郁闷！！
    周筱兰安慰袁满，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再找找别的餐馆呗。
    凭借出色的手艺，袁满很快找到新工作。但吃饭时，袁满扭扭妮妮地用公筷，引起了老板的怀疑。
    “袁，”老板把袁满叫到办公室，“你跟我实话，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见隐瞒不过，袁满只得实话。老板立马就变脸了。
    “袁满，我不能留你的。”老板，“万一被客人知道我这儿有传染病的员工，我还做不做生意了？”
    “老板，”袁满解释道，“乙肝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你别了，”老板，“客人可不管那些，他们只知道肝炎可怕。”
    话也道这个份上，袁满只得走人。
    回到家里，袁满心情很低。因为生了气，肝区又隐隐作痛。
    周筱兰劝慰他，不要生气了。生气对肝不好。这家不要你，再找下一家嘛！有手艺在手，你还怕个啥？
    ”天天没有进账，心里发慌啊！”袁满。
    “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对你的病没好处。”周筱兰。
    “我能不想吗？”袁满烦恼地，“原来还有收入，可以还按揭。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坐吃山空！”
    “不还有我的吗？”周筱兰。
    “你一个人的工资，我们一家人花，哪里够用啊？再，宝宝也慢慢大了，以后会更花钱。”袁满忧愁得很。
    “对了，”周筱兰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吧！”
    “结婚？”袁满，“这时候我哪有心情结婚哦。”
    “你什么意思啊？”泪水在周筱兰眼眶里打转，“你难道不想结婚？”
    “不是那个意思，”见周筱兰要哭了，袁满连忙解释，“我是想找到工作了再结婚。”
    “你想要找到工作，稳定了，再结婚，这没错。”周筱兰**着肚子，“可他等不了啊！”
    “你是要我抱着儿子，还是牵着儿子和你举行婚礼？”周筱兰含泪质问。
    女人怎么都这么神经质，蛮不讲理啊？！
    袁满闷闷地，“那就结婚呗。”
    周筱兰这才破涕为笑，“傻样！我赖到你了？”
    因为身体的原因，袁满都是待在家里，看着丈母娘和媳妇儿为婚礼忙碌。两个女人忙得可带劲了，每天这个商店进那个商店出的，也不见她们喊累，反而高兴得很。
    因为周伟是公务员，婚礼不能太过高调，只请了至亲好友。
    周伟还给两口道歉，因为他身份的原因，让他们不能举办隆重的婚礼。
    “爸爸，不要这样。”袁满给周伟敬了杯酒，“谢谢爸爸在我这种情况下，还能让筱兰嫁给我。谢谢！”又端着酒杯转向覃桂枝，“谢谢妈！”
    覃桂枝，“一家人不要谢不谢的了，以后和筱兰好好过日子吧。要和和美美的！”
    袁满感动地一干而净。
    这时，袁满的母亲歉疚地，“儿子，你上次住院，妈也没来招呼你。不要记恨妈。”
    “妈，”袁满拉着母亲的手，“不要紧的，没什么大事。好手好脚的，不需要人招呼。”
    “那到底得了什么病嘛？”袁满的大嫂不明就里。
    “没什么，”周筱兰不想把袁满的病弄得人尽皆知，那样对袁满不好。于是给大嫂夹了点菜，以转移她的话题，“大嫂吃菜。”
    因为在酒席上喝了点酒，加上婚礼劳累，新婚之夜两人又颠鸾倒凤的折腾。各路夹击，袁满又顶不住了，第二天又进了医院。
    “怎么了这是？”严医生问。
    “好像又不行了。”袁满有气无力地。
    “药没忘记吃吧？”严医生问。
    “天天吃着。”
    “喝酒没？”
    “喝了点。”
    “不是嘱咐过你，一定要戒烟戒酒吗？”严医生有些生气，“怎么又喝上了？”
    “我昨天结婚，”袁满像孩子认错般解释，“酒席上敬客人，喝了一丢丢。”
    “一丢丢也不行，”严医生，“要严禁烟酒，为了自己的健康！”
    “是是是……”袁满满口应承。
    “过性生活没有？”严医生又问。
    Shit！这都要问？！
    “呃……”袁满平时虽然满嘴跑火车，和厨师们在后厨黄段子满天飞，但和一女的，特别是女医生谈这些事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他们昨天新婚，”大嫂接过话茬答道，“你还不那个那个，哈哈哈。”
    周筱兰羞红着脸，连忙扯扯大嫂的衣袖。
    严医生没有理睬大嫂，继续，“乙肝病人在发病期，或者在肝炎急性病程期，房事是要禁止的。”
    “因为肝炎患者很容易乏力，而每一次性生活付出的能量，相当于参加100米短跑比赛。这样大的体力消耗，对于需要注意的肝病患者是极为不利的。”严医生继续普及，“我们老祖宗的中医学则认为，肾藏精，肝肾同源，肝脏在肾精的滋养下，才能正常的工作，肾精不足则肝失其所养，导致肝血不足，从而使病情加重。”
    “那不就是废人一个了？”袁满嘟哝道。
    “也不能是废人，”严医生纠正道，“就是要多加注意吧。什么都要有所节制，过犹不及不是吗？包括饮食也是如此。”
    “那还是先住院吧，”严医生，“明天抽血看看，ALT是不是又升高了。”
    听袁满得的是肝炎，大嫂炸毛了。她拉住周筱兰发难。
    “兄弟媳妇，你们怎么都不给我们实话啊？”大嫂气愤地，“你们得这种病，还想隐瞒我们家里人，是啥意思？！”
    “大嫂，”周筱兰有些做贼心虚地，“不是我们要隐瞒家里人，这不忙婚礼给忘了嘛。”
    “婚礼之前呢？”大嫂大为光火，“一个电话的事儿！”
    “哦，”大嫂有转向袁满发火，“怪不得不叫妈来招呼你，你是怕走漏消息，还是怕把妈给过起了啊？”
    “算你还有点良心，”大嫂，“你侄儿侄女都还，如果有什么问题，我饶不了你！”
    “大嫂，没你的那么严重。”周筱兰拉着大嫂。
    大嫂一把挡开周筱兰的手，“不要拉我，天晓得你有没有被过起！”
    袁满的母亲也来拉她大儿媳，“琴，不要在这里瞎闹！”
    “妈啊，晓得我们被过起了没有哦？”大嫂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要是都被过起了，两个娃儿哪个来带哦！”
    看到他们闹得不可开交，严医生又给他们做科普。
    “乙肝的传播途径有五个方面，”严医生，“第一个是母婴垂直传播。这个大家都能理解，对吧？就是母亲直接传染给胎儿。如果母亲不是乙肝病毒携带者或乙肝病毒感染者，那么胎儿就不会传染上乙肝病毒。再了，现在的新生儿都要接种乙肝疫苗。所以，幼儿患上乙肝的几率已经很。
    “第二个是血液传播。这都能理解，对吧？如果通过不正规的途径采血、输血，有很大几率感染上乙肝病毒或其他肝炎病毒。所以，献血、输血，都要到正规医疗机构进行，以确保用血安全。
    “第三是医源性传播。什么叫医源性？就是指包括被污染的医疗器械、血液。像一些消毒不严格的牙医诊所的牙钻、内窥镜、污染的针以及针灸用的针，等等。”
    “哇，还真是防不胜防啊！”袁满感叹道。
    “第四个就是性传播了。”严医生继续，“但是在我国，乙肝的主要传播途径并不是它，夫妻间传染不是很多。这是有国家权威部门的相关调查可以证明的。而且，有抗体的人被传染的几率更低，完全不必担心。”
    大嫂仔细听着，也是细思极恐。
    “不对，”大嫂掰着手指头，“还差一条。”
    严医生点点头，“是的。还有一条就是密切生活接触传染。”
    “什么意思？”袁满问。
    “呃，”严医生顿了顿，“我知道我一出来，又要引起你们的顾虑。”
    “密切生活接触传播包括一起吃饭，共用剃须刀、牙刷、牙签等引起的HBV传播。”严医生。
    “一起吃饭都要传染？”大嫂害怕地问。
    “生活当中只要皮肤黏膜有受到损害，那就有可能被感染。”严医生。
    “那完了完了！”大嫂绝望地叫道。
    “怎么了？”严医生问。
    “昨天他的婚礼，我们坐同一桌啊！”大嫂。
    “大嫂，你别乱，”周筱兰反驳道，“昨天婚宴上，袁满根本就没吃多少菜。而且都是我给他夹的。能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大嫂气呼呼地，“刚才医生不是了，你们夫妻那个也可以传播的，还有你们天天待在一起，吃在一起，睡在一起，这就叫密切生活接触传播！你肯定也有乙肝了！”
    “妈呀，”大嫂哭道，“你们都是害人精啊！今后我该怎么办啊？！”
    “大嫂，”周筱兰冷冷地，“我还真没有！”
    “胡八道，怎么可能？”大嫂气着反驳。
    “因为我已经做过检查，结果是并没有被传染。而且，”周筱兰一字一顿，“我已经注射了疫苗！”
    大嫂还是不放心地在那儿碎碎念。
    “好了，”袁满心烦地，“不放心，你也可以做个检查。但是心医源性传播哈！”
    “这个你可以放心，”严医生，“我们是三甲医院，这样的问题不存在！”
    靠！生意拉着了，牌坊也竖起来了！就他妈是套路！袁满心底愤愤然。
    为了安抚大嫂，袁满出钱给她和老妈做了检查，结果是大嫂自己吓自己而已。老妈有点严重，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心肺功能也不大好。
    于是，袁满想让妈妈留在城里。一来可以好好调养一下，二是可以照顾照顾周筱兰这个孕妇。
    大嫂噼里啪啦把算盘一打，：“妈这个病要靠养的。农村空气多好啊，哪像你们城里，到处都是灰！还有那个，那个叫什么……狸。”
    什么“狸”？
    “那叫霾！”袁满纠正道。
    “对对对，”大嫂，“那个霾对人身体不好吧！”
    袁满知道大嫂无非想让老妈回去给她带那两个儿罢了。看到老妈被她绑架，自己目前也无能为力，也就不再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