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威铠生长，之前被斑双眼炸碎的螺旋枪再次出现在手中。
    止水反手将其刺进那漆黑的眼珠中。
    没有鲜血，没有伤口，螺旋枪像是刺穿了虚影一般。
    下一瞬，数不清的眼睛在止水周围睁开，静静地盯着他。
    握紧手，拥有的只是手心的一点点。
    张开手，整个世界尽在掌握。
    斑第一次真正明白了这个道理。
    在他生前，强大的写轮眼给了他许多助力。没有写轮眼，就没有宇智波斑。
    死后化为灵体，他却失去了写轮眼。
    失去后才懂得珍惜，斑也不例外。
    幻术，复制，洞察……写轮眼带给他太多，多得他不愿放弃。
    于是借助止水的别天神，他用灵压模拟出写轮眼的力量，却被螺旋枪刺穿了胸口。
    不过如此。
    他忽然发现，所谓的写轮眼算不得什么。
    他的灵魂拥有比写轮眼更加强大的力量！
    当初的助力，已经成为束缚他的枷锁。
    敌人的速度慢得可怜，何必需要洞察眼？
    敌人的幻术无法撼动自己的灵压，又何须幻术眼？
    敌人的体术和白打有云泥之别，有何用复制眼？
    自己的灵压便能防御攻击，又要什么须佐能乎？
    化为灵体的斑对自身的把握前所未有的清晰，灵体不像是生前的身体，灵体不是神秘的宝库，而是同灵魂力量借助灵子的完美显化。
    斑对灵体的掌控程度远超生前的身体掌控程度，在意识到写轮眼不仅不能为他提供帮助，反而在另一种程度上限制了他的成长，成为他阻碍的瞬间，他毫不犹豫地采用了最粗暴的解决方式——毁掉双眼。
    只可惜写轮眼的力量根深蒂固，即使没了双眼，他的灵压还是自行凝聚成眼睛的形态。
    但他终究是迈出了那一步，剩下的，就是缓步前行。
    更何况，针对面前的敌人，仅仅迈出一步，就已经足够了。
    脚踏虚空，斑伸手一握，灵压化作的无数只眼睛就绽放出猩红的光芒，轰然炸开。
    恐怖的力量洪流扩散开来，彼此交织碰撞。
    止水身在其中，像是惊涛骇浪中纤细的帆船，威铠层层剥，消散在空气中。
    “哇！”张口吐出鲜血，止水从半空跌，所有的眼睛都已经消失了，他也没了反抗的能力。
    然而此时，却有更多的眼睛在半空中张开。
    止水陷入绝望之中，现在的他绝不可能在撑过一次之前那样的攻击。
    到此为止了吗？
    止水无助地坠，他的心沉入更深的谷底。
    身为宇智波，能死在最强宇智波手中或许应该算是一种荣耀。
    可是……真的好不甘心。
    不甘心输在放弃宇智波的人手中！
    强忍着钻心剜骨的疼痛，止水身边燃起绿色的查克拉。
    即使是死，他也要战斗到最后一瞬！
    “来啊！！！”
    无数只眼睛微微一眨，空间就裂开无数道漆黑的缝隙，交织成蛛网在空中扩散，耀眼的光芒在其中汇聚，直冲天际！
    “汪汪汪！”
    “嘎！嘎！”
    “吼——”
    ……
    满天突兀出现的通灵兽被光芒洞穿，发出凄厉的惨叫，鲜血漫天。
    “这是……什么？！”止水瞪大了眼睛，心中大惊。
    “轮回眼……好久不见了。”失去了双眼，斑的感知却更加敏锐，“不过如此。”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天空中的钢铁城中，红发的苍白少年躺在漆黑咒印的中央，或粗或细的黑棒插满了他的身体，将他死死钉在地上。
    他仰天咆哮，声音凄厉，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只剩下干瘪的皮肤包裹纤细的骨骼。
    “啊啊啊……”怪异的双眼瞪着，像是要从眼眶中挤出来，散发着不祥的紫光，庞大的查克拉通过身上的黑帮向外传递，控制着数不清的佩恩。
    纷飞的纸片在他面前汇聚成人形，南出现，满脸泪水，“长门……”
    “欢迎回来，南。”有声音响起，让南悚然一惊。
    那声音是弥彦的，而来源……却是长门的身体。
    在南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长门的胸口裂开，弥彦的脸，就从长门的身体里探了出来。
    “看到老朋友……就是这样的表情吗？”弥彦的脸上还流淌着长门的血，“真是让我伤心。”
    “这是……怎么回事？”南捂住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啊……”弥彦顿了顿，“是一种能力。”
    白色的粘稠液体从弥彦七窍涌出，在他的脸上凝聚成牙齿外露的苍白面具。
    “死神们因此称呼我为——虚。”面具后的声音沙哑怪异，参杂着扭曲的吼声。
    “我可以把自己分成完全相同的两个，”弥彦脸上的面具自中间向两边裂开，在脑后扭曲拼接成左右相反的怪脸，“一个我可以附身获得别人的能力，另一个我可以增强能力。而两个我的能力……是互通的。”
    “当然，增强能力的代价很大，幸好，并不是由我承担。”
    南看向痛苦的长门，很明显代价是长门生命力的消耗，他的红发正在变得惨白，“为什么……”
    “为了崇高的理想。”弥彦缓缓道，“长门的想法是对的，只不过他这个神明太过仁慈，也太过弱了。”
    “他会死的！”南声嘶力竭道，纵然心痛万分，她却不敢轻举妄动。
    “不用担心。”弥彦安慰道，“我只是借用他的身体，崇高的理想不会因为他的死而结束。”
    我担心的正是他会死啊……
    南眼眸中有深邃的悲伤，像是雨之国久久不散的阴云在里面翻滚。
    忽然，有闪电在她眼中乍现，她想到了什么。
    如果只是借用长门的身体，那弥彦真正的目标……
    “岸然！”
    “没错，”弥彦脸上狰狞的笑容让南不寒而栗，“谢谢你啊，南，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
    晴天霹雳！
    南终于明白了，并不是她逃脱成功，而是弥彦让他逃脱成功。
    弥彦一直以来的目标，都是照美岸然，他想要抢夺岸然的身体，成为尸魂界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