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杀生解恨

    葬洞之内，两个身影不断相互撞击着，每一次碰撞，都导致洞内的棺木屡次破碎，白色的骨骼从碎木中飞出，上扬后又甩落到地面。
    好似两辆货车全力冲刺碰撞一般，巨响充斥在黑暗的葬洞之内，尘土飞扬、洞壁鼓震！
    此刻的葬洞没有任何光亮，双方的酣战全凭视觉之外的感官支撑。
    方浩的身影在黑暗中跳跃，‘心眼’极度地削弱了他的存在感，本来只能通过肉眼观察的动作在黑暗中似乎完全消失了，他的每一次斩击都让【肆虐】疲于应付。
    在厮杀之中，方浩没有讲半句废话，完全可以称之为沉默的暴力，使得【肆虐】也无法通过听觉分辨他的位置。
    唯一让【肆虐】不至于陷入僵局的感知方式，是它那远比警犬发达的嗅觉，现在它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方浩的气味。
    和方浩相比，【肆虐】每次进攻都大声咆哮着，狞笑着，享受着双方的厮杀。
    “出色的力场控制能力，你居然连自己的能力波动都能隐藏！”
    【肆虐】在洞壁四处跳动着，它已经完全放弃人类的攻击方式了，由原先的站立行走转为肢体着地，六只贴地爬行的健硕膝关节使得它形同巨大的蜘蛛。
    还是一只银光闪闪的巨大蜘蛛，【肆虐】除了内脏和关节连接处，都转化成了金属，背上还背着刀锋触手。
    触手如同电动钻头一般刺向方浩，【肆虐】的狞笑声片刻不停：“你该不会已经掌握了我们一直在研究的东西吧。”
    “看来你才是我们‘人间崩溃’实验品的最佳人选，早知道十年前就该把你抓回去！”
    两柄黑刀从黑暗中翻滚着抛来，准确刺入【肆虐】脆弱的关节连接处，闪开攻击的方浩同时翻身越过来，动作轻敏地如同落叶，他双脚准确地踏在双刀柄面，将刀锋完全碾进【肆虐】关节之中。
    锐利的刀尖洞穿了脆弱的皮膜，撕裂金属皮肤之下的肌肉，最后牢牢地钉在地面上，方浩提着白刀，踩在双刀柄面上，血红色的竖瞳在黑暗中好似烧了起来。
    “你蹦哒的很欢啊。”
    挥舞白刀斩断【肆虐】背上袭来的刀锋触手，方浩保持着原动作，居高临下地盯着【肆虐】。
    红色的眼球非常平静，如同猎手在审视自己的猎物一般，又仿佛将万物生死都掌握在手中的君王。
    方浩从刀柄上下来，踩着【肆虐】的背脊，轻描淡写地将手里具现出来的一柄黑刀钉住它的另一只‘蛛脚’，同时好似无意为之一般将右手的白刀抬起，一只刺向他的金属蛛脚断裂着飞了出去。
    失去一只脚的【肆虐】身形顿时一矮，方浩冷冷得看着它：“给我稳住，你这垃圾。”
    话毕又是一刀斩出，另一侧对应的一只蛛脚被斩断，方浩将左手里再次出现的黑刀递出，将【肆虐】最后的蛛脚封锁。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方浩踩在【肆虐】上方命令道。
    “小鬼！你以为你已经完全控制住我了吗？！”
    被斩去两只蛛脚，又被锁住其余四只蛛脚，可【肆虐】猖獗的神色却没有被打击半点，它背脊上的金属甲胃像水银一样鼓动着，转眼间金属的触手再次成型！
    “真麻烦。”
    方浩将体内三分之二的崩溃粒子全部注入太白刀身之内，随手将其刺入【肆虐】背脊之内后，一个后空翻跳到了它的面前。
    他轻轻地蹲在蜘蛛【肆虐】前方，手里没有任何武器，双方距离仅有半米，【肆虐】几乎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他！
    然而【肆虐】却发现，自己的触手还没成型就被完全斩断，穿透它脊背的太白释放出庞大的灵压，【肆虐】甚至感觉自己被刺穿的关节在这无形的压力之下隐隐作痛。
    方浩脸上的石质面具化为飞沙消失，瞳孔恢复幽蓝色，左眼的火焰也完全消失了，他的眼里看不见半点情感，甚至没有之前的杀意，有的只是空洞与漠然。
    “第一个问题，在冷杉车站杀死那些乘客和军人时，你后悔了吗？”
    【肆虐】支起自己的头颅，将一脸的戏谑甩给方浩。
    噗嗤——！！
    一柄黑刀毫无征兆地刺穿了【肆虐】的一只眼睛，它惨烈的嘶吼声猛地传出，肢体痛苦地扭动着，却被四柄黑刀死死钉在地上。
    “第二个问题，在山脚下杀死村民和【豺狼】讨伐队成员时，你后悔了吗？”
    又是极度平静的声音，只是方浩这淡然的面孔之下，让人感受到了噬人的恐怖！
    “嗤哈哈啊哈哈！”
    从眼中流下的血液，一直渗进【肆虐】口中，它大口吞噬着自己的鲜血，在咳嗽声中不断冷笑着。
    又一柄黑刀毫不犹豫地戳瞎了【肆虐】第二只眼睛，【肆虐】这一次连呜咽声都没发出，它剩余的两只眼睛下面，唇齿的狞笑嘎吱作响。
    “最后一个问题，我们回到十年前。”
    方浩不急不缓地说：“在孤儿院放火，杀死白依时，你后悔了吗？”
    方浩这次没有等【肆虐】反应，在它发出难听笑声前，两柄黑刀戳瞎了它最后两只眼睛。
    “我来替你回答吧，没有，你没有后悔过，你甚至不知道我口中说的白依是谁，你杀的人太多了……”
    方浩从来都不敢说自己能够明白任何一个人的想法，但他却能够一口肯定【肆虐】是怎么想的，真要说眼前这坨肉块也不能称之为一个人，它是一头禽兽。
    “我要杀了你，没问题吧。”方浩轻声细语得叙述着，声音如同一曲空灵的歌。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肆虐】完全放弃了抵抗，任凭脸上鲜血流逝：“你比我强，所以我的生命由你主宰。”
    “无趣的答案。”
    方浩好像就连听到【肆虐】声音都感到恶心，他手中蓝色的光粒组成黑刀，他将这最后一把刀刺入【肆虐】口中，面无表情地在它口腔里搅动，欣赏它的牙床崩塌，牙齿一颗颗滚落。
    “真是无聊。”方浩低声叹了一口气，将黑刀完全刺入【肆虐】体内，彻底结束了它的生命。
    黑色能量粒飘荡，一颗黑色的五色石逐渐成型，方浩解除了具现化，他的黑刀也化为蓝色粒子消失，黑暗的洞穴之内蓝色粒子照亮了黑色粒子。
    方浩还蹲在原地没有动弹，此时此刻，他忽然有些理解了沦陷区里那个郭重明的想法，杀死自己的仇人，仅仅是为了解恨，之后留给自己的就只剩下空虚了。
    他取回太白，将五色石收入怀中，双手插进卫衣口袋，慢腾腾地朝洞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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