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折耳根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提杨柳醉春烟”。出了正月，万物复苏，春意盎然，柳条抽了芽，草探出了头，樱桃树也打了花苞，各种虫鸟叽叽喳喳的，很是热闹啊。
    一场春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草压低了头，树枝也被压弯了腰，叽叽喳喳的叫声也没了。
    雨后初歇，万物被洗刷得更加精神，叽叽喳喳的叫声也更加响亮，气象万千，一片欣欣向荣之态。
    溪想，这就是春天吧，是那么的生机勃勃，那么的活力四射。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春天是人们所向往的季节，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一场春雨过后，地里的庄稼更加生机勃勃，奋发向上了，这个时期大地孕育出的一种东西溪很是喜欢。
    这个时候的折耳根才刚从土里冒出个头，一点点红色，被树叶草枝遮着，很是不好找。不过，这个时候的折耳根也是最嫩，最清脆的。
    折耳根又名鱼腥草，很多人都不喜欢它的味道，但喜欢它的人又爱的不得了。
    春天折耳根的根茎凉拌很是美味。折耳根长的很快，刚冒出土，不两天就长出一两片叶子，叶子是红色的，这个时候吃着，也还是很好吃。待长出三四片叶子，叶子颜色也由红变绿时，明折耳根老了，味道不怎么好了，割了晒干泡水喝去火，全株入药，有清热、解毒、利水之效，能治肠炎、痢疾、肾炎水肿及乳腺炎、中耳炎等。
    “溪，干嘛呢？快点走了。”不远处的赵娟看见前面幺姑婆（赵娟把溪的婆婆叫幺姑婆，院子里几位姓赵的是在一起排班，往前数几辈，是一家子。溪的婆婆和赵娟的爷爷在赵家那边排班是最的两个，赵娟的爷爷最，要把溪的婆婆叫姐姐）把牛都赶走了，溪还在远离发呆，不由地催促道。
    回过神来的溪，看看周围是一片春意盎然，被雨水洗刷过后很是清爽，树叶儿更绿了，不由深深地吸口气，再徐徐地吐出来。
    溪家地处西南方，就是冬天，周遭也是一片绿意，不过跟春天的绿是不同的。
    语速轻快地:“来了，等等我。”
    昨天刚下了一场雨，想折耳根也该出来了，赵娟、溪和陈玉彬就跟着婆婆出来放牛。因着陈玉彬还，就赵娟和溪俩一人背了一个背篼，背篼里放着挑刀，是用来挖折耳根的。
    挑刀就是一种三四厘米宽的厚铁片，一端有把手，因着刀片，就用来挖一些长的或长的密集的东西，像香菜呀，折耳根呐，而且也方便携带。
    因着周围的庄稼正是长得好的时候，而且家家户户地边的草也被除的干干净净的，所以放牛的时候，基本都是把牛赶到后山的树林里或找个荒地吃草去。
    三个孩子在树林里钻来钻去、打打闹闹的，给安静的树林子填了不少的生机。
    走走停停，绕过了溪家最远也是二队最远的一块地，继续往前，来到了一块大约三亩多的麦地边。
    麦地的里面是一块儿平台，上面栽了十多棵桑树，现在正光秃秃的。平台上的野草很是肥美，婆婆就把牛赶到里面去吃草了。
    这块平台要比麦地高出个两米，因着这块地的主人多年不在家，就交给别人在种，但又离人户特别远，所以除了收种，就没人经常打理，坎上就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枝叶，从坎儿上覆着的一层厚厚的枝叶里露出一片大大的石头。
    因着折耳根生在农田和路埂上，三个孩子就爬下平台，在坎儿上翻找着。
    被厚厚枝叶覆盖的缘故，折耳根长得很是肥硕，刚冒出土的嫩尖粉嫩嫩的，甚是喜人。
    “婆婆，这儿好多折耳根哟？”溪对平台上的婆婆打招呼，这意思就是她在下面挖折耳根。
    “我这儿也有好多。”
    “彬彬，过来，你跟我一起。”溪招呼不远处的弟弟过来，两人待在一处挖，因着两人只有一个背篼，分开了，怎么装又是一个问题。
    待陈玉彬过来后，溪给了他一把挑刀。
    挑折耳根的时候最好在它的旁边一点挖，因为折耳根的根茎被埋在土里很深，这个时候的根茎是最嫩的，可以挖很长，主要就是吃这个根茎。
    一挑刀下去，白嫩嫩的根茎便露出土来，顺着根茎往下挖，最长可达十来厘米。一节一节，白嫩嫩的，很是可爱。
    虽然这一片面积不，但三个孩子都是干惯活儿的，手脚很是麻利，大概半个时后，就挖的差不多了，溪姐弟俩挖的装了大半背篼，赵娟也挖了半背篼。
    “咦，溪、彬彬，快过来，这儿有野蒜，挖了回去跟折耳根一起凉拌，也很好吃。”赵娟兴奋地朝那姐弟俩道。
    在折耳根的地方，往往伴生着野蒜苗，跟葱长得很像，但比葱还细，味道比较辛。
    溪一直都不太喜欢这个味道，只挖了一把就算了。
    回到平台上，几个人就把背篼靠桑树放着，然后到旁边玩耍。
    一会儿后，几人听见一阵牛铃铛的响声从来时的路上传来，不一会，三个身影出现在路的尽头。
    越来越近，人也看清楚了。
    “二婆婆，你们也来看牛（放牛的意思）呀。”来的是溪陈家幺爷家的两个孙子，话的正是六岁的大孙子陈玉宏，还有个的，四岁的陈玉伟。
    “嗯，你们两个也来了，早上咋不跟我们一路呢？”婆婆看着还没牛高的两个孩子，有些心疼地问。
    哥俩的父母在外打工，把他俩交给爷爷奶奶在带，幺爷和幺婆天天在地里头忙活，这看牛的活儿就交给两兄弟了。
    “我们早上走的有点迟。”陈玉宏解释道。
    “二婆婆，你们来了好久（多长时间）了？”
    “嘿，来了好大一会儿了，等牛再吃一会儿，我们就回去了。”
    “哦……”
    看牛是个很闷的活儿，有草吃它也跑不了。大家絮絮叨叨地了一会儿话后，陈玉伟建议道:
    “我们大家来捉迷藏吧？”
    溪看看周围，有些纳闷地问:“到处都是树，咋玩呀？”
    “在树林里躲啊。”有人建议道。
    “可是很容易就看见了。”
    “爬树，我们爬到树上去。”
    “这个可以，我们试一下看看，能不能看见。”
    溪看着前面正找树要爬上去试试的几人，弱弱地反驳道:“可是，我不会爬树呀。”
    “算了，那我们就不捉迷藏了，我们比赛爬树吧？”
    啊，我的是我不会爬树啊，你还爬，什么脑回路。溪的话没有打散几个孩子爬树的兴奋劲。
    “啊，姐姐快来，这个树你肯定能爬上去。”陈玉彬站在一颗柏树旁边，朝后面的姐姐喊道。
    结果，陈玉彬这一嗓子把几个孩子全喊来了，都想看看是怎样一棵树。
    这棵树，溪确实能爬上去，因为从离地几厘米就开始开枝散叶了，踩着树枝就很容易就上去了，而且枝叶很是繁茂，整个人躲藏在里面，外面是看不见的。
    陈玉彬扒开树枝，探出个脑袋，笑着招呼道:“姐姐，你快上来。”
    几个孩子看到这棵树后，都争着要上去。
    “我要上去。”
    “不行，我上去。”
    “哎呀，你别挤嘛，等我先上去了再。”
    “我要上去，我要上去。”
    ……
    结果，最后五个孩子全坐在这棵树上了，叽叽喳喳的很是热闹。
    溪看着这群还在热闹讨论的孩子，又看了看身下被压弯了的树枝，不禁扶了扶额，唉……真是孩子，啥事儿都喜欢凑个热闹。
    玩了会儿，婆婆就叫溪们回去收拾东西，要回家了。
    因着陈玉宏俩兄弟出来的有点晚，就没跟溪们回去。
    婆婆嘱咐道:“那你们个人要注意到点哈，早点回去。”
    “嗯，我们晓得。”
    放牛，一般是不走重路的，意思就是，回去的时候不走来时的那条路了。
    向下走，三人又发现了一块有折耳根的地方，是一个水坑，里面没有水，有块大石头，仨孩又开始挖折耳根大业，婆婆就赶着牛慢慢走着。
    大概是因为这里被树木遮住，没有阳光，还有肥力不够，所以折耳根都瘦瘦的，很纤细。
    觉得差不多了，三人就出了水坑。
    然后走走停停、打打闹闹，不会儿就回到家了。婆婆把牛关回牛圈，姐弟俩也跟赵娟分手。
    回家后，婆婆开始煮饭，溪跟陈玉彬就把折耳根倒出来，拿了个筲箕开始择。
    把根茎上的泥土和须去掉，然后折成一节一节的，择了一满瓷盆，清洗干净，然后把野蒜洗干净切段，倒进瓷盆里。
    加入适量的油盐酱醋和油泼辣子，用筷子搅拌均匀。
    因着野生的没有家养的嫩，更入味，所以把装着折耳根的瓷盆放进碗柜里，待晚上味儿就全腌进去了，下饭很是可口。
    溪又把择剩下的老根收集起来，拿了锄头，在院子里的韭菜丛旁边挖了几个大坑，把老根埋进去。
    因为折耳根是分根繁殖，所以把不要的老根埋进土里，过不久又会生根发芽，就可以直接在菜园子里挖折耳根了，很是方便。因着院子里的土没有山上的土肥（因为山上的土是用树叶沤出来的，常年累计，很是肥厚），所以折耳根长得瘦瘦的，生的根儿也不长，产量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