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算计

    这一夜睡得并不好，第二日我便早早起来，让秋安替我梳妆。
    秋安试探着问我：“公主不妨再躺一日，伤好了再。”
    我在妆奁里拿出铜镜摆在台子上，从镜子里看到秋安替我盘了一个灵蛇髻，简单却不失庄重。
    白容姐姐从前在水宫里喜欢梳惊鹄髻，这样才不负她的美貌。但我最近见她，头上都是堕马髻，倾城之色之余，整个人愈发显得举止大度。
    我又挑了支簪子递给秋安，让她帮我插上。
    那簪子粗看上去，朴华无奇，通体灰白，自然不会引起别人注意。但若有人想以此挑事也是挑不出任何毛病。
    秋安一眼看出此玉虽不起眼，却非凡品，不免笑了一下。
    我回了秋安一句：“我还是出去，以免人口实，再我也不放心白容，你再帮我装点值钱的东西，我想谢谢乌北寒和那个侍卫。”
    秋安知道我铁了心要出去，点点头，只了句“是！”
    我了那么多的理由，足够让她没任何疑问。
    等收拾妥当，却看白容姐姐带着平卉，由一个看着位份不低的女官，进了我这西房的院。
    我充满疑惑地看着白容，她也似乎有话要讲，但女官在前，示意我过会再。
    那女官向我行了一礼，恭敬地：“启禀公主，今日午间人帝将会来河睢宫摆宴席，宴请十二灵女。”
    我看了眼白容，她对我点点头。
    那女官看了我一眼，我知她还没完，面上淡淡地，不做任何回应，。
    果然她继续下去：“平玉帝姬命十二位灵女准备才艺，在人帝面前各展风姿，还望两位公主好好练习。”
    我看了秋安，秋安会意，拿出块玉交给这女官。
    女官眼里浮现出异色，对我态度好了些，刚想什么，白容便走到我身边：“愔儿，我们好好商量一下，万不可在人帝面前失仪。”
    我握着白容的手，：“那是自然。”
    刚才那女官有话没完，我便看着她示意她继续下去。
    女官的脸上恢复平常，略带恭和地：“帝姬体恤二位公主姐妹情深，便允许您二位一起献艺，奴婢带您去翩跹阁。”
    秋安和平卉脸上起疑，秋安拿眼神会意我警觉一些，平卉直接问了句：“翩跹阁不是好久没人去了么，怎么今日又去那里？”
    女官脸色一变，拿出平玉帝姬的信物，：“这是平玉帝姬的旨意，姑娘还望别连累了你家公主。”
    白容赶忙拉开平卉，让她先别话。
    女官也不多言，直接在前面引路，我和白容面面相觑地跟在后面。
    秋安在后面走的慢些，那女官也不再留情面，回头就是一顿训斥，秋安被骂的脸一红，快步跟了上来。
    这条路格外偏僻，也不知走了多少巷子，秋安在一旁拉着我的手，我看她，心里似乎有些底气。
    终于到了翩跹殿，即便心里有所准备，看到院里破败的景象，还是一惊，我一直与人不争不抢，住的西房已经算是帝城里偏僻之处，但这翩跹殿还要更破旧些。
    女官开了房门，让我和白容四人进去准备献艺事宜，便行礼退了出去，随手把门带上。
    白容脸上无奈，对我：“愔儿，既来之则安之吧！”
    我点点头，白容姐姐舞艺冠绝天下，我自是充当陪衬，从便一直是这样。
    平卉眼里现出不解之色，秋安一向沉稳，但也似乎为我鸣不平。
    白容似有不愿，：“愔儿，以前在水宫你不爱出风头就算了，如今在帝城里这般，只怕会被人轻贱了去。”
    我摇摇头，劝解白容：“我自不会做不情愿的事，但在这帝城，我有你，帝城之外还有青青，还有那个。”
    白容看我手里做带子的形状，知道我指的是佛草绫，也便点点头。
    平卉人帝和平玉帝姬比较喜欢《青天调》，劝我俩不妨排这个曲的舞。
    白容有意，我劝她：“既是十二灵女献艺，自然大都会去了解下人帝和平玉帝姬的喜好，想来其他女子也会跳，我知道姐姐舞艺超群，但还是再选别曲为上。”
    白容点点头，问平卉：“可还有其他曲子合宜一些？”
    平卉摇摇头，我看了眼秋安，秋安想也没想，了两个字：“《兰谷》”
    平卉脸色大变，却似乎有所忌讳，不肯多，我和白容不解，看向秋安。
    秋安也欲言又止，只：“还望公主相信奴婢，个中因由以后自会告知公主。”
    白容有些不放心，我拉着她的手，：“秋安一项稳妥，我相信她！”
    但我和白容对这首曲子知之甚少，便由秋安唱调，平卉在一旁手打鼓点。
    平卉想来在宫里也对白容冠绝天下的舞艺有所耳闻，但真在眼前见到了，仍旧叹服不止。
    秋安也对白容的舞姿惊奇不已，但看着我的眼神里却还要多一些惊奇，她果真眼尖一些。
    这样四人一起，没多一会，便编排好一支舞。
    平卉不免佩服，对白容：“公主真乃神人，舞姿高超不，编排也是这般利害。”完觉得有些不妥，看着我有些歉意的：“愔姬公主也很厉害。”
    秋安并不话，倒是白容姐姐向我投来感激一眼。
    准备好了献艺的舞，我们便打算回去看看什么情况，算算时辰，刚好回去更衣再去宴席。
    平卉推门打算出去，却发现怎么也推不开，那门被人从外面反锁上。
    “我们被人算计了。”白容马上反应过来，满眼担心的看着我。
    我心里也是一惊，倒是秋安比我们都镇定一些，叹了口气：“既已如此，二位公主不妨安心些，等人来救吧，这地方偏僻，喊了也不会有人来。”
    白容姐姐似是没想到秋安这般不慌乱，和秋安对视一眼，秋安仍旧面不改色。
    平卉在那里急得红了眼圈，白容也哀声长叹，只有秋安在我身边握着我的手，在我耳边轻声：“公主稍安勿躁。”
    听她这样，我心里莫名地有了底气。
    果然不一会，院里有了脚步声，平卉这时在房里大声呼救，只听到几声响动，那门便开了。
    一个相貌不扬的侍卫，站在门口救了我们。除我之外，白容他们仨都很惊奇，平卉惊讶地：“是你！”
    我不解，看向秋安，秋安低声告诉我：“他便是上次带了乌北寒来，救下公主的人。”
    原来是恩人，我便施了一礼。
    这侍卫虽看着平凡，但眼里闪着精光，犹如明珠蒙尘，见我拜他，也不慌乱，闷着声：“人帝陛下快到了，二位公主还是同我去宴席吧。”
    秋安对侍卫：“二位公主还需要更衣。”
    侍卫对秋安还算客气一些，但仍直言：“有些来不及了，还是先去宴席，以免得罪帝姬和人帝陛下。”
    完也不再理我们，径直在前面带路，我和白容赶忙跟在侍卫后面。
    我偷偷问秋安：“我你刚才怎么不着急，你心里早就有数了吧？”
    秋安也不隐瞒，波澜不惊地在我耳边轻声：“出永安殿之时，我察觉那女官异常，便偷偷在每日侍卫必经之处留了翩跹殿的标记。”
    我满意地看着她，有了秋安，我在帝城里安然度日又多了重保障。
    那侍卫在前面走的急，我不知是不是身体还没好利索，竟觉得那背影似曾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