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离魂暗香

    一到王府门口，王府长史和内院总管都满脸焦急地等着了。
    “怎么回事？”朱琅不禁蹙眉。
    两位管事一边将朱琅往里带，一边往儿身上瞄了又瞄，欲言又止，仿佛有什么不出口的事。
    “有事就！”朱琅脸色一沉。
    “是外院那个张郎！”内院的管事婆子恨恨地了一声，忽然想到那个张郎是长妍郡主带来的，不禁畏缩地看了儿一眼。
    “张扬怎么了？”儿眉心紧锁，不耐烦地问。
    王府长史叹了一声，往内院西侧作了个引路的姿势，：“那位张郎，不知怎么回事，闯到了西苑——”到这里，似乎又不下去了。
    儿脚步急停，目光紧紧地盯着他，冷声问：“闯到了西苑，然后呢？”
    王府长史被这目光压得几乎不出话来：“他、他玷污了薇娘子……”
    儿心中猛然腾起一团烈火。
    “薇娘子是谁？”儿隐忍着问朱琅，朱琅也是一脸茫然。
    “西苑住的是两年前王爷带回府的七位娘子！”管事婆子忙道，“王妃遵从王爷的吩咐，将七位娘子安置在西苑，这张郎不知怎的就闯到了薇娘子的房里……”
    话间已经到了西苑。
    西苑是个较大的院，里面房屋十多间，如今院里挤满了人，华氏和知书也在其中。
    华氏一见朱琅，就快步迎了上来，一脸委屈：“王爷，都怪妾掌家不利，才出了这样的丑事……”一边，一边拿眼风去瞄儿。
    儿早一步越过了她，抓住知书的手，安抚地握了握，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知书无措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王妃派人唤我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她们张扬……”知书眼眶一红，神色坚定地摇了摇头，“张扬不会的！”
    “知书姑娘！”华氏走了过来，面色不忍地，“我们也相信张郎不是那等登徒子，可能是他年轻气盛，又没碰过女子，一时把持不住也是情有可原……”
    “华侧妃！”知书忽然拔高了嗓音，“张扬一直同我和郡主在一起，您要不要将那个薇娘子叫出来看看，她凭什么让张扬把持不住？”
    知书一向柔顺，忽然强硬的态度就是儿也愣了一愣。
    华氏被顶得有些羞恼：“薇娘子凭什么让张郎把持不住我是不知道，但现在所有人都看到的是，张郎闯到内院，强了王爷的姬妾，知书姑娘和郡主以为如何？”
    朱琅皱着眉，正要话，被儿抬手止住了。
    儿拍了拍气得全身发抖的知书，冷冷地瞥了一眼华氏，丢下一句“我去看看”，就进屋去了。
    刚到门口，就迎来一阵猛烈的掌风，伴随着张扬带着哭腔的嘶吼：“都不许进来，都给我滚！”
    儿避开掌风，脚下一滑，就到了床边，抓住了张扬又要拍出的手掌。
    “你、你来干什么！”张扬色厉内荏喊道。
    他满脸惊慌地裹着被子，缩在床角，不经意露出的肩膀带着少年人的光滑纤细，一张俊俏的脸惨无人色。
    他恶狠狠地瞪着儿，仿佛他面对的整个世界都充满恶意。
    儿下意识地闻了闻，另外一人虽然已经被带离了，屋子里仍然残留着欢好后的气味，确实是个既定事实。
    儿看到张扬的模样，心中一酸，微微一叹，道：“你别怕，告诉我经过，我替你做主！”
    张扬愣了愣，扁了扁嘴，大哭起来。
    一边哭，一边也断断续续地将经过了一遍。
    张扬在外院的住处距离内院较近，而最近的就是这西苑，他每日到乘风楼找儿和知书，都会路过西苑。
    今天路过西苑的时候，看到个女子的汗巾被风吹到了树上，就顺手帮她捡了下来，那女子就是薇娘子。
    薇娘子得知他是来找知书的，便她和知书是相识于微末的朋友，张扬信以为真，便随着她进了屋，要听她知书过去的事，薇娘子果然同他了许多知书的往事。
    可是听着听着，他就觉得身体燥热起来，然后就看到薇娘子开始脱衣服，他想阻止，想逃走，明明脑子清楚得很，可是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然后……
    “啪——”儿一掌削断了床柱，冷冷地，“下三滥的玩意儿，也值得你这样？穿上衣服，随我出来！”完，先一步走了出去。
    知书一见儿出来就焦急地迎了上去：“张扬怎么样？”
    儿朝她点了点头，没话。
    能怎么样？总不能没事、还好吧？
    华氏也迎了上来：“其实也没多大的事，张郎若是看中了薇娘子，大可以光明正大问王爷讨要，何苦这样委屈了薇娘子？如今薇娘子已经被毁了清白，我们总该给薇娘子一个交代吧？”
    看了看低头慢慢吞吞走出来的张扬，儿点了点头：“是该给个交代了！”
    知书见到张扬出来，就急着上前，张扬却似受了惊吓一般躲到了儿身后。
    “把薇娘子带出来吧！”儿面色平静地。
    薇娘子捂着脸被带到了儿面前，衣衫不整，泣声娇弱。
    儿一把抓下她的手，露出一张并不陌生的脸，看到儿的一瞬，她眼底脸上，都难掩惊慌。
    “又是你！”儿冷笑道。
    当初朱国破庙里遇到的八名女子，除了知书，也就这个薇娘子给儿留下了几分印象，先是勾引枫林，而后假冒知书入王府，如今……
    儿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冷声问道：“离魂暗香，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薇娘子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听到“离魂暗香”这个名字，脸色瞬间惨白，眼中流露出恐惧：“什么‘离魂暗香’？我不知道！”
    儿冷哼一声：“你房里还留着离魂暗香的气味，你不知道？”
    薇娘子痛得几乎站不直身子，但仍坚持摇头否认。
    “离魂暗香是什么？”朱琅问道，看这情况，多数人也能猜得出是什么，他这样问出来，不过是在暗示儿将事情开。
    “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不过是采花贼和青楼里最爱用的迷情香。”儿淡淡地。
    离魂暗香的气味很淡，中了这种迷情香，失去自控的同时，还能保持神智清醒，不至于让燃香的人失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