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资金

    出租房位于老旧五层楼房的三层，对门就是房东一家，他已经在这里住了整整两年。
    一个月房租五百，是他工资的五分之一，在西州这种二线城市中这样的价格算是十分低廉。
    爬到三楼走到出租房门前，门上贴着一个边条。他面无表情将便条扯下，眼睛扫了一遍就将其丢在地上。
    ‘林幕，鉴于你持续旷工一个月，也不对公司做出任何解释，本公司决定将你解聘！你上月的工资已经全部扣除！’
    ‘王武东留！’
    用力转动钥匙，拉开咯吱作响的防盗门，一室一厅的出租房内，地上已经积了一层灰尘。
    转头向墙上挂着的电子表看去，上面显示的时间是‘2017年5月12日20:07’。
    几步走到卧室，他径直扑倒在床上。单人床上的洗衣粉味道让他放松了心情。
    困倦顷刻间袭来，他眼皮慢慢合上。这是安全的世界，他不用再担惊受怕，不用再感受夜晚的寒冷。
    唯一值得让他牵挂的只有菲琳娜，不过他相信那个傻丫头能照顾好自己。只不过是短短的三天时间……
    …………
    “咚！咚！咚！”
    一阵粗暴的敲门声吵醒了林幕，他睁开眼睛一看，现在已经天亮。急促的敲门声让暗骂一声，连忙起身去开了门。
    “你TM还活着就吭一声啊！劳资跑了这么多趟！给你！这是你的那些垃圾！”
    打开防盗门，销售部主任王武东就在门外，他骂骂咧咧的放下一个纸箱，转身就要下楼去。
    “站住！”
    林幕黑着脸将他喊住，王武东扭头过来嗤笑道：“有屁快放！劳资的时间金贵得很！”
    林幕这个上司可算是积怨已深。他现在已经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人了，那里还会顾及什么。
    “啪！”
    他向前一步挥手就给了王武东一个耳光，见其捂着脸面上满是吃惊，他抬起腿来一脚将其踹翻在地。
    “滚！”
    关上防盗门，听着王武东跌跌撞撞下楼的动静，他面上露出解气的笑容。
    “要不是怕把警察惹过来，今天非活刮了你不可！”
    他刚刚绝对是手下留情了，要是用真正的力量，他觉得对方咋也得断几根骨头。当然，要是做出这种事情，正事就要耽误了。
    这里毕竟是法治社会！
    哼着曲，打开电热水器，他将身体全面清洗了一番，卫生间的地板砖上留下一堆黑泥。
    照着镜子，拿出剃须刀，将杂草一样的胡须剃了干净。犹豫了片刻，他索性拿胡须修剪器给自己剃了个难看的寸头。
    三天的时间长也长，短也短。他必须抓紧时间，想办法准备好一切需要的东西。
    食物和水、卫生用品、药物、衣服、必备的一些工具……想要这些东西，他首要任务就是先把那些黄金卖掉。
    他对自己的储蓄情况心中有数，别是存款了，信用卡上已经是负债累累。拖欠还款长达一个多月？不用脑子想，就知道信用卡绝对被冻结了。
    父母的遗照、自己的一些证件，一部老旧的手机……他将家中的重要东西全部收进储物空间，推开了房门。
    “这孙子，真是不长记性！”
    门上赫然又贴着一张边条，王武东留下了‘你给我等着！’几个字。他面无表情地将边条扯下揉成团，锁好房门向楼下走去。
    下次见面！咋也得卸了那孙子一条胳膊！
    脑中这般想着，他从兜中掏出老旧的手机，按照记忆拨出了一个号码。
    “张哥！我是林幕！我记得你上次认识一个收东西的二道贩子……”
    “我记下地址了！谢了！改天请你吃饭！”
    挂上电话，他拦下一辆出租，坐车前往城西一个相对偏僻的地址。张哥是他一个学长，通过做买卖已经开始发家致富，是他认识的人里面人脉最广的。
    黄金是值钱的东西，但是想要将金条这种东西卖出去可不容易。无论是金店，还是当铺，你都需要证明金子是你合法得到的。
    当然，市场上也有收购二手黄金的贩，他们不会理会金子的来源，相应的是收购的价格十分低廉。
    五百克金条，如果是买的话，至少要花费十万以上的钱才能买到。如果是卖给贩的话，估计只能得到不到一半的钱。
    “伙子！到了！”
    “不用找到！”
    递给司机一张二十元钞票，他推开车门下了车。眼前是一个写着废品收购站的院，不过这只是明面上的幌子而已。
    墙角处有俩晒太阳的伙子，眼睛时刻扫视着大街上的车辆。没有鬼祟哪里需要这样的人放哨？
    “卖废品？”
    他刚刚抬脚走到院门口，一个穿着背心的伙子便迎了上来。
    “熟人介绍过来的，找李大江谈生意！”
    他右手放到身后，再次回到身前时，手中已经提着一个塑料袋。穿背心的伙子拉开袋口一看，面上露出惊讶之色。
    “进去吧，老板就在院里！”
    点了点头，他推开绿铁皮大门。院中堆满了各种废品，成堆得纸板、装满麻袋的啤酒瓶、各种废铁和金属，看起来为了隐蔽还真是做了番功夫。
    院中只有一个戴眼镜的秃顶中年人，显然这就是那个二道贩子李大江了。他冲对方晃了晃手中的塑料袋。
    “李老板，我是张云介绍过来的，有点东西想出手卖掉！”
    李大江一身工服，正在摆弄一捆铜线。眼尖的林幕，注意到他手腕上戴着劳力士手表。
    他之前在网上看过同款的，其售价超过了二十万钞票！
    “张云？跟我来吧！”
    李大江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带着林幕向院中二层楼走去。他有节奏性的敲了几下门，一个魁梧的汉子打开了门，两人以此进了门。
    “带着这么多黄金自己过来，我只能你的胆子不！”
    魁梧的汉子关上门，李大江转过身来，斯斯文文的面上露出一缕冷笑。
    黑吃黑？
    林幕心中毫不意外。张云所谓的认识李大江，不过只是点头之交而已。对方看自己孤身一人，生出歹意也是正常。
    感觉一道劲风从身后传来，林幕不慌不忙抬起右手，紧紧捏住了魁梧壮汉的拳头。
    “张老板，我不想惹事，不过这并不代表我好欺负！”
    他右手用力向前一甩，魁梧壮汉的身体直接飞了出去，将屋中那面桌子撞了个散架。
    这一摔他用了几分力道，魁梧壮汉直接一声不吭的昏了过去。张大江沉默了片刻，面上突然露出和善的笑容。
    “伙子！别生气，刚刚只是一个试探！我可是正经的生意人，这些黄金我按照市面百分之八十的价格收了！你要现金还是转账？”
    “百分之八十？可以！我要现金！”
    拉开一张椅子坐下，他将塑料袋丢给张大江。看着对方拿出一个电子秤开始称量，他心中满是冷笑。
    试探？
    如果壮汉偷袭自己成功，恐怕事后自己只能当那个吃黄莲的哑巴了。做这种买卖的人，哪里有可能是正经的生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