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找碴

    你一个卖实心馒头的，居然牵扯上看牛楼的天价包子，这是怎么？陆维道：“大叔，不要二十贯，你一个炊饼一贯，卖得出去吗？”
    炊饼摊老板直摇头，道：“怎么敢想哟。”
    你不敢想还嫉妒人家卖高价？陆维不爽，刚要开口，旁边有人道：“人家的馒头号称天下第一美味，卖二十贯怎么了？现在是有钱还没地儿买去，人家不卖了。”
    陆维转头一看，却是一个圆脸中年男子，一个大肚子比快足月生产的妇人还大，这肚子太好认了，见过一次，绝不会忘记。这人陆维没有见过，应该没去过看牛楼。
    炊饼摊老板直咋舌，道：“余掌柜，你的可是真的？一个馒头二十贯，还不满意，不卖了？这是想上天哪，难道要提价？都是什么人才吃哟。”
    那位余老板肥厚的大手拍在大肚子上，道：“谁知道呢。哼，不过是几个馒头，我飞天楼做得也不差。”
    “那是那是。”炊饼摊老板点头哈腰道：“余掌柜是厚道人，不像琼菀那家什么看牛楼，怪会炒作。”
    余掌柜道：“哼，余某不屑炒作罢了，雕虫技，何足道哉。”
    大清早的，买个炊饼还被议论，哪个受得了？陆维道：“两位可是收了看牛楼的铜板，替它宣传？先人家卖得贵，再人家不卖了，然后再和看牛楼的东家有交情，人家卖你的面子，只要你去，想吃多少有多少？”
    炊饼摊老板看余掌柜的眼神有点怪，一副原来这样的表情。
    余掌柜冷笑：“哥儿休要血口喷人。余某岂是这样的人。”
    陆维嘀咕：“背后编排人，能是什么样的人？”
    “你什么？”余掌柜一双三角眼犀利地看陆维，道：“你再一遍试试。”
    “我，你家的馒头做不过人家，不敢跟人家比，只能在背后编排人，人家的坏话。人家一份馒头二十贯要吃还得排队，你呢，你做得出来吗？做不出来吧？做不出来就闭嘴、认输、服软！”
    喧闹的街上一个清朗的少年声音盖住了所有杂音，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不少早起买早点的媳妇双眼发亮：“好一个俊俏的郎君。”
    余掌柜被陆维一顿抢白，一脸胖脸一阵红一阵白，憋了半天，怒吼一声：“余某现在就去找看牛楼的东家，跟他比一比谁做的馒头好吃。”
    “不是吧？不过我就去找人家看牛楼？看牛楼欠你的啊？我看，是你嫉妒人家一份馒头卖二十贯还得预订，还不想卖就不卖吧？光看这价格，你就输了，还比个屁？”陆维一点不客气。
    周围的人对余掌柜指指点点，余掌柜气得发疯，恶狠狠瞪陆维，恨不得生吃了他。
    陆维挺起胸膛上前一步，道：“怎么，被我对了吧？”
    “余某定要跟看牛楼比一比，就请你这少年做一个评判。”余掌柜最终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大有你不老子做的馒头好吃，老子生吃了你的意味。
    炊饼摊老板见因为自己无意间一句话惹了这位大有来头的余掌柜，早吓得缩回炊饼摊后，不敢露头。
    在余掌柜恶狠狠的目光下，看热闹的人们也缩了缩脖子，跟陆维保持距离。百汇
    陆维道：“没空，不奉陪。”
    拿起炊饼放嘴里咬了一口，又硬又难吃，皱了皱眉头，对炊饼摊老板道：“大叔，别想人家二十贯一个的馒头了，好好做你的炊饼吧。”把炊饼放在冒热气的锅盖上，走了。
    余掌柜追了上来，道：“少年，哪里走？”
    陆维指了指露出一角飞檐的蔡府，道：“我从那里出来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蔡凉一早上朝，此时还在跟皇帝议事，不可能发现自己逃走，除非侍卫队有人去禀报，可李老三的爱情显然感动了整个侍卫队，要是有人这么做，肯定会被认为背叛。背叛的成本太高，想来没人敢这么做。
    陆维离开蔡府半个时辰，也没人追来，因而对自己的判断有绝对的自信。
    余掌柜顺着陆维手指的方向望去，顿时脸色难看，半天才道：“原来是蔡相公府中的郎君，却不知是哪一位？”
    看陆维的衣着一点不像府里的主子，太朴素了，想必是寄居在府中的亲戚？就算只是寄居在府中的亲戚，没有了解清楚之前，他也不好用强。
    陆维从容扬长而去，一路走一路看，果然看到一家名叫飞天楼的酒楼，楼高三层，占地广阔，楼前酒幡招展，极为气派。门前两个伙计弯腰扫地，扫把到处，行人纷纷避让。
    陆维只顾看高处，没注意伙计扫到他身边，刚要侧身避开，伙计道：“哪里来的狗，没长眼睛吗？”
    “嗯？你开门做生意，却出口伤人，是什么道理？”陆维皱眉。这样的伙计，客人来一个得罪一个，怎么能留？
    “哈哈，子外地来的吧？也不打听打听，飞天楼是什么所在，像你这样的穷鬼，想踏进飞天楼的门槛？做梦吧。”伙计张狂地笑了起来。
    路人则加快脚步过去。
    陆维身着布衣，倒不是没钱，而是布衣穿着舒服，可在伙计眼中，却是没钱的标志。陆维气笑了，道：“这么，飞天楼大有来头？”
    “那还用，谁不知道飞天楼的东家是蔡相公。”
    东家是蔡凉？悦来楼只是蔡家的仆人郑满仓交给儿子的产业，便能稳稳占据金明池南门口，飞天楼是蔡凉的产业，牛逼哄哄就不奇怪了。
    既然这间酒楼是蔡凉的产业，陆维倒不想走了。
    飞天楼大门虚掩，想是伙计做完清扫活儿便会开业。陆维不再理会伙计，径直走上高高的台阶，推门进去。
    “喂，子……”扫地的伙计急了，扔下扫把追了进去。
    只见少年随意找了张桌子，翘起二郎腿坐着呢。
    “余掌柜在早市，找他来。爷爷在这里等他。”陆维开口，让人不容抗拒。
    伙计有些傻眼，这人不是路过吗？怎么变成来找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