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年年岁岁花相似

    “我帮你们一起找。”酒足饭饱后，黎炎并不打算离开，看着慕莘刚刚有头目的纸张决意留下。
    慕莘受宠若惊连连摆手，“不用了黎总，我们来就好，后天一定交给您。”
    黎炎已然伸手开工，低头认真地说：“秦庸不是说了吗，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不是老总。”
    慕莘没有再拒绝，继续开始与一堆碎纸斗智斗勇。
    此时屋内四人正全神贯注着，没有注意到门口那寂寥身影喃喃自语：黎炎，你变了。
    这小空间里只有高低起伏的呼吸声和纸张相碰唰唰的声音。黎炎抬手看了眼手表，起身离开。慕莘以为黎炎就此便走了，没想到十几分钟后，黎炎提着零食啤酒对秦庸说：“把会议室门打开，收拾收拾，还有五分钟就新年了，来庆祝庆祝。”
    诺大的会议室里，四个人不顾形象坐在桌上，慕莘薛倾雯在中间，秦庸黎炎在两侧。两男人举杯供饮，两女人看着电视里同样诺大的广场上人满为患感叹不已。
    “光我们两个喝酒有什么意思，你俩也喝，明天又不上班。”秦庸打开两罐酒放慕莘前面，手撑下巴看着慕莘。
    “我喝，薛儿不能喝。”慕莘拿起易拉罐仰头一贯而入，薛倾雯瞧着眼红，抬手拿起一罐，还未送到嘴边，便被秦庸夺去喝了一口，嘟着嘴说：“一罐没事，我要喝。”
    秦庸将手中易拉罐送到薛倾雯嘴边，手拿着想喂她。薛倾雯红了脸，那是他喝过的，他毫不在意让她喝。薛倾雯抬眼看向秦庸，他目光灼灼，含笑看她，眉眼中有无尽柔意。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电视里，无数人兴致勃勃数着倒计时，在那一声一后，同时响起多声‘新年快乐’。
    黎炎向着慕莘，慕莘向着远方，秦庸倾雯向着彼此，一句句‘新年快乐’不知传入谁的耳朵。
    秦庸对薛倾雯相视一笑：“真心希望2015年能够，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有那么一瞬间，你会在一个与他毫无相似之处的人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会失去机智疯狂想要汲取关于那人的一丝一毫。
    薛倾雯拿过秦庸手中的啤酒，大口咽下，放下酒罐，邪魅一笑：“我也希望。”
    秦庸重新拿起桌上易拉罐，笑着将剩下的酒灌入腹中。在秦庸仰头的一瞬间，薛倾雯低头，脸上划过一颗泪珠，迅速消失。
    另一边慕莘不知瞧着什么，一口接一口喝着酒，黎炎看她喝酒的样子却喝不下一口，“新年有什么愿望？”
    慕莘依旧瞧着那个定点，淡淡说道：“平平淡淡，简简单单。”
    “说得好，人生箴言。”黎炎兀自看着她的侧脸，她淡淡地笑，淡淡地说，不似平时那么拘谨。
    ——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听着电话那头冰冷的女声，沈梓杨的心仿佛沉入大海。
    “又再想小美女？”樊桀笑着坐到沈梓杨身旁继续说道：“看你这么魂不守舍，再加上听着小四的形容，真是想见你小女友的庐山真面目。”
    “人家还没答应，而且现在都不理我了。”沈梓杨低头，手握拳捶着草地，手不疼，心却疼。
    “哟哟哟，被甩了啊。”樊桀将脸趴在沈梓杨肩膀上，幸灾乐祸说着。
    “唉……”沈梓杨顾不得推开樊桀近在咫尺的脸。
    “喂，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樊桀拍拍沈梓杨的肩膀好似在安慰他，而沈梓杨并不领情，拍掉樊桀的手，起身回宿舍。
    “哎呀，别生气嘛，我说错了还不行嘛，你沈公子最痴情、最深情、你就吊这一枝花上了……”樊桀低着头碎碎念中，迎面撞上已经停下的沈梓杨。
    沈梓杨转头看着远出若隐若现的烟花说道：“樊桀，我想我真的很喜欢她，可是她好像不喜欢我，就算喜欢，我在这儿，她在那儿，能让她幸福吗？所以樊桀，我想好了，我要退役，我要正大光明追她！”到时候就算追不到，也不会遗憾。这句话沈梓杨埋在心中，只把它当做一个不可能实现的假设。
    “好啦好啦，留着跟你家那位表决心去，小桑顺回来几瓶酒，今天过节，庆祝庆祝。”樊桀勾着沈梓杨的肩，连拖带拽将他弄回屋。沈梓杨不住吆喝：这会被处罚，樊桀哪管三七二十一，开心最好。
    “真的决定了？”樊桀小口嘬着白酒，见沈梓杨不喝也不催促，继续说道：“你已经走到这了，一切都不会是随心所欲。”
    沈梓杨夺过樊桀的酒杯说：“你少喝点，被抓了我也得受罚！”
    樊桀笑嘻嘻重新拿回，放到嘴边说：“我今天休假，放心吧。”
    沈梓杨不再管他，就算再困难又如何，不试怎会知道？拿出手机给那串号码发短信：新年快乐，我希望我们从朋友做起。
    ——
    这天晚上有开心有难过，而慕琛此时心里只有激动和期待。将陶瓷杯精心包装后，拿着它去公园里等黎诺。
    “慕琛，我到公园了，你在哪？”电话那头，黎诺柔柔的声音传来，使得慕琛心神一荡，“在人工湖边第二把椅子，我等你。”
    幽暗路灯下，一个白色身影踩着鹅卵石轻快走到人工湖。湖边长椅上，安安静静躺着一个紫色盒子，未见慕琛身影，黎诺四处张望，寻找那个阳光少年。
    突然，湖那边闪起金光，黎诺退后一步定定神才发现是礼花，一道道金色火焰冲到半空中，渐渐洒落，美的一塌糊涂。
    “喜欢吗？”慕琛悄悄站在黎诺身后，黎诺迅速转身抱住慕琛的腰说：“真是喜不自胜。”
    慕琛抬手揽住黎诺的肩膀说：“第一次亲吻是你主动，第一次拥抱也是你主动，你说你这么主动，我怎么办？”
    黎诺松开慕琛的腰，虽是在夜幕里，但她红彤彤的脸颊还是格外耀眼。慕莘笑着拉黎诺坐下，将盒子递给她说：“打开看看，这是新年礼物。”
    黎诺小心翼翼拆开丝带，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个杯子，黎诺拿起发现杯子上刻着一个女孩，那一颦一笑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黎诺放下杯子，抬头认真看着慕琛，见他眼里有期待和不安，黎诺会心一笑说道：“我很喜欢，我会好好保管它的，视若珍宝。”
    慕琛松一口气，看着她那娇嫩的小脸，如一朵带着露珠的玫瑰，不由得身体前倾靠近她。黎诺自觉面部他的气息越来越重，轻轻闭上眼睛。
    黎诺的这个动作像是一阵漩涡，引得慕琛陷入其中。唇间柔软触感使慕琛心神荡漾，转而离开那温柔乡，头抵黎诺额头说：“等考上大学，定不放过你！”
    两人中间还是那刻着黎诺画像的杯子，黎诺怎会不知杯子的寓意是：一辈子。